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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一紀年

第六十二章

云起一紀年 維維桉桉 2065 2019-11-23 18:44:13

  曲韻云醒來時已經(jīng)過了兩天,這是她聽屋里的丫鬟說的,說到丫鬟,屋里的丫鬟換了兩個,新的貼身丫鬟喚做月兒,年紀小,人卻很機靈。

  大夫說她氣急攻心,瘀血淤積于胸,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她醒來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周。

  期間,陸紀一次也沒來看過她。

  這樣也好,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她不想再去參與那些事情了,就這樣吧。

  可往往,現(xiàn)實就是,你越不想遇見什么,你就一定會遇到她。

  曲韻云飯后愛在花園轉(zhuǎn)悠,一般服侍過她的人都知道。遠遠地看著春荷從那邊走過來,曲韻云就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她停住了腳步,春荷停在她面前,手上捏了塊小手帕,后面還跟了兩個丫鬟。

  不得不說,春荷打扮起來,還是很好看的。

  她微微低著頭,臉色有種說不上來的復雜,囁嚅著叫了一聲:“小姐?!?p>  曲韻云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道:“你現(xiàn)在也成了主子了,再這般喚我,可就失了規(guī)矩?!?p>  她的后退可被春荷清晰地看在眼里,春荷想上前拉她的手,卻又被曲韻云躲開了。

  她抬著僵在半空中的手,愣了愣。

  曲韻云道:“春荷,你既然邁出這一步,就得承擔后果,還想讓我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春荷身后一個臉又長又尖的侍女跳了出來:“有的人說話不要這么陰陽怪氣,這事本來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哪戶人家家里不有個三妻四妾的?她以為少爺寵了她幾天整個陸府就是她的了……”

  “憐兒!”春荷呵斥了一聲。

  那叫憐兒的侍女聲音小了下來,可嘴里還在嘀嘀咕咕:“我說主子,你怕她做什么,少爺現(xiàn)在連看都不看她,她在陸府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

  曲韻云心里格外清明,最近一直蒙著塵的心好像突然明亮了些,是啊,沒什么好生氣的,她說的難道不對嗎?

  可月兒聽不下去了,她道:“你們說話小心點,再怎么橫,也不過是個妾,怎么現(xiàn)在連妾也能騎到正室頭上來了嗎?”

  “你!”那個叫憐兒的侍女臉一下就青了。

  “春荷?”

  一個男音從曲韻云身后傳來,她身子頓時僵住了,她感覺眼眶有些發(fā)酸,卻沒有勇氣轉(zhuǎn)過頭。

  他在叫春荷,不是叫自己。

  陸紀繞過她,走到了春荷身邊,看著春荷的臉色不太好,便道:“怎么了?有人欺負你了?”

  春荷搖了搖頭。

  可這一幕在曲韻云眼中是如此刺眼,曾幾何時,他也會這么問自己

  他的溫柔也只會對自己一個人……都是報應嗎?

  陸紀帶著春荷走了,自始至終,沒有朝她看過一眼。

  曲韻云望著陸紀走遠的背影,貪婪地望著。陸紀,這是最后一次了。

  可越是不想惹事情時,事情總是會自己找上門來。

  安穩(wěn)過了幾日后,突然有一天,大家都說陸紀在納春荷那天,給她送的一個發(fā)簪不見了,純金發(fā)簪,找遍了也找不到,于是,流言開始往曲韻云這邊走,說她嫉妒、眼紅,偷走了春荷的發(fā)簪。

  曲韻云本不想管這件事情,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她需要去偷發(fā)簪?可看著轟轟蕩蕩闖進屋里的一群人,她還是有些坐不住了。

  本是那叫憐兒的侍女帶頭,春荷后腳才到,似是不知情,可進來后竟也沒阻止,冷眼看著。

  “什么意思?”

  “我說少夫人,你喜歡發(fā)簪自己去買就好了,我相信你也不缺這個錢,為何要拿我家主子與少爺?shù)亩ㄇ橹铮俊倍嗳詹灰?,這憐兒依舊尖嘴利齒。

  “我拿的?”曲韻云冷笑了兩聲,“春荷,你這腦子莫不是長回去了?我稀罕那玩意兒?你不會不知道我看到它只會覺得惡心吧?”

  陸紀進來后只聽到這么一句。

  “你不會不知道我看到他只會覺得惡心吧?”

  他臉色變了一變,握了握拳,眼中閃過一絲痛意。

  屋里的下人紛紛行禮,陸紀進來再次站到了春荷身邊,他看著曲韻云,而這次曲韻云卻沒有看他,只是定定地看著春荷。

  她情緒有點收不住了,道:“春荷,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嗎?”

  本來只是感嘆一句,卻不料春荷情緒也收不住了,有些歇斯底里:“對不起我?你也知道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我的可多了去了!”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其實在你心里,還是始終把我當做下人,一個下賤的下人,從街上撿回來的小孩你都想把她認作妹妹,我呢?我伺候你這么久,我活該伺候你一輩子?我都比不上一個撿回來的小孩?你與向少爺一起喝茶,向少爺都知道給我一杯?你呢?還有,為了引出殺害少爺?shù)膬词?,你拿我當餌,要是當時羅公子沒出手,你真的有把握嗎?我的命就那么輕賤?為了給你取個簪子,我從早有點晚,深夜淋著雨回府,你可有來問我一句?小姐,你為何如今,還怪起我來了?”

  她哭了起來。

  曲韻云有些發(fā)愣,事情是這樣的嗎?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憐兒,領(lǐng)著人,從她床底翻出來個盒子,打開后,盒子里赫然躺著的,就是那個純金簪子。

  憐兒將盒子呈給陸紀看,陸紀朝盒子里看了一眼,眼里閃過一絲冷意,激得憐兒直直地打了個哆嗦。

  曲韻云捏了捏拳,只道了一句:“清者自清?!?p>  屋里一時沒人說話,過了很久很久,春荷還在抽泣,陸紀攬過春荷的肩,兩人朝外走去,他邊走邊道:“你在這屋中,靜思半月吧?!?p>  這話是對曲韻云說的,憐兒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這就給我定罪了?

  曲韻云突然覺得很委屈很委屈,眼淚控制不住地留了出來,她顫抖著聲音,對著正準備出門的陸紀說道:“陸紀,我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你變成了這樣,可我爹娘讓我嫁過來不是讓我來受委屈的?!?p>  陸紀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卻又快速調(diào)整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向外走著。

  “陸紀,是你先不要我的,你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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