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忍不住關(guān)心滴杳
這一問,就把孜須問到了。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以致于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年紀,他只知道,自己活了很久很久,久得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多少歲了。
見他答不上來,輕兒以為他迷糊地忘了自己的年紀,不禁嘲笑他。
而他神情黯然,“活得太久了,記不得了。”
見他如此神情,輕兒才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不知道了,也不好意思再笑他,“沒關(guān)系了,你看你長得這么嫩,肯定年紀不大的了?!?p> 神仙只要安分點,不要惹事,沒有遇上危險,大多能活很長很長。時間久了,容易健忘是正常的,但是年紀這回事,一般神仙都會記住的。像孜須這樣迷糊的,應(yīng)該很少吧?
她不知道,他曾在那無盡的光陰里,無休止地修煉。漫天的黑暗里,沒有一絲光,無邊無窮。寂寞與孤獨早已不算什么,他早就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又怎么會知道年歲?
“若這世間沒有你,活著也如行尸走肉。認識你的那日,才是我的生日。”他輕輕地把她抱在懷里,“八萬年零九十九天,每一日,我都數(shù)著?!?p> 輕兒楞在了那里,她只大概地記得有八萬年了吧,卻是因為殺夜而記得的,沒想到他竟然每一日都記著,八萬年零九十九天,他們認識竟然有八萬年零九十九天了。
“以后我陪著你,不會再讓你忘記?!?p> 聽孜須彈琴,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輕兒就躺在他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著,只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簡單,卻很舒坦。
“你剛剛說你和滴杳差不多大,你認識滴杳嗎?”
“嗯?!甭犓崞鸬舞?,孜須有些意外,卻也樂于多談。
“他長什么樣?”她好奇地看著孜須。
孜須收起琴,豁然一笑,“白頭發(fā),白胡子,長得嘛,看上去有點兇?!?p> 輕兒心中暗自慶幸,還好沒有嫁給他,不然要天天面對一個老頭子,多悲催啊!“外界都在傳,三萬年前,他失蹤了,怎么失蹤的?”
孜須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三萬年前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以后再告訴你?!?p> 輕兒摸了摸額頭,瞪了他一眼,“這么說,滴杳的失蹤,確實有隱情?”她之前也只是猜測,只覺得堂堂三界之主,怎么會失蹤了?沒想到果然有隱情。
孜須沒有否認。
輕兒把玩著手里的這片龍鱗,對著燭光照著,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龍鱗該不會是滴杳的吧?”
孜須頓了頓,“說你聰明嘛,有時候又挺傻的,說你傻吧,又這么聰明?!?p> 輕兒猛地翻身爬起來,“真的是他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誰這么厲害把他的龍鱗拔下來?”
孜須皺了皺眉,她怎么問題這么多?
“不會是你吧?”她又突然驚叫道,“不然這龍鱗怎么會在你這兒?”
孜須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真是個好奇的寶寶?!?p> 輕兒推開他的手,“你是不是知道滴杳在哪里?”
“怎么會這么問?”看她似乎有什么高見,孜須倒想聽聽看。
“滴杳昔日一統(tǒng)仙界,又助帝神平定魔界,豈是等閑之輩?在我看來,普天之下,能和他相提并論的只有三位?!?p> “哪三位?”
“帝神是眾神之首、昔日天地之主,算是無誰能敵?!弊雾汓c頭贊同。
“墨嶼上神統(tǒng)領(lǐng)神界兵將,亦是神界戰(zhàn)神。自帝神之下,算是最厲害的天神了。”
不可否認,墨嶼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但是聽到他的名字,孜須不由地皺了皺眉,昔日神魔大戰(zhàn)之時,他們意見相左,矛盾也是不少。他沒有和輕兒說,只是問道:“那第三個是誰?”
輕兒沒有直接說,而是盯著孜須看了一會兒,還伸手去勾他的下巴試圖調(diào)戲他,“第三個當(dāng)然是法力高強又穎悟絕倫的孜須了?!?p> 孜須豁然一笑,倒也沒計較她調(diào)戲自己的舉動。“你竟然這么看得起我?”
輕兒卻沒有再笑,反而有些嚴肅?!霸傧氲舞萌绱藚柡?,又怎會無故失蹤?帝神早已不問世事多年,這事肯定和帝神無關(guān)。墨嶼上神聽命于帝神,自然也不會管到仙界。而孜須你,想要這天下,滴杳的失蹤,肯定和你有關(guān)?!?p> 孜須的笑容也逐漸僵硬,心中五味雜陳。
輕兒繼續(xù)說著:“孜須,你和我說句實話,滴杳該不會是被你殺了,或者被你囚禁起來了吧?”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孜須的語氣有些疲倦,聲音也很微弱??丛谳p兒眼里,卻覺得他是心虛。“不是我看得起你,你確實有這能力?!?p> 孜須不想再說什么,“當(dāng)年之事,一言難盡,待時機成熟我再詳細告訴你?!闭f著,他伸手想去抱她,卻被她推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她莫名地有些心疼,雖然她不喜歡滴杳,可畢竟和她曾經(jīng)有過婚約,若他死得不明不白,她又怎么能裝作絲毫不知。
“孜須,不管怎么說,滴杳他是仙界的帝王,他曾經(jīng)為天下蒼生做了很多事情,你想要這天下我不反對,可是,你別殺他好嗎?”她覺得自己不愛滴杳,卻又擔(dān)心他,是為三心二意,立場不堅定,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孜須被她說得愣在了那里,她說得沒錯,沒有龍會無故拔下龍鱗,她不知道自己就是滴杳,有以上猜測倒也正常。只是她為何又擔(dān)心起素未謀面的天帝的死活?這姑娘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這樣,是不是證明她雖然和魔界為伍,卻未真正入魔道呢?
“這事不是你想的這樣。”孜須嘆了一口氣,“你放心吧,他的失蹤和我無關(guān)?!彼荒苓@樣安慰她。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
“相信我?!弊雾毐н^她,在她的額頭親了一口。
回到伊仙閣,輕兒覺得渾身不自在。如今孜須身受重傷,而她又被束術(shù)困住,若是遇到危險,只怕很難自保。得想個辦法,讓斬溪解開自己身上的束術(shù)。
看著桌上的奏折,斬溪提起筆,卻怎么都打不起精神來,腦子里滿是孜須早上那哀怨的眼神。
很多人都說醉酒后做的事情,說的話,待醒來后就會忘得一干二凈,為何他卻清晰地記得昨夜發(fā)生的事情。他是怎么樣拿著鞭子打向孜須那瘦弱的身軀,又是怎么樣折磨他的,他都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