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輕兒的馬甲掉了
“天妃若要差遣,孜須自當(dāng)效命。”
見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翎柔覺得自己猜得沒錯,也便沒往心里去了?!澳翘斓?,天地間,除了帝神,誰敢差遣您??!我還是自己去吧!”
來到伊仙閣,翎柔看了看指蕎,卻又把她打發(fā)了出去。
待屋里只剩下她和輕兒兩人時,她才道:“荋鳶,指蕎本是我的貼身侍女,當(dāng)年斬溪年幼無知,醉酒和她發(fā)生了關(guān)系。若是天帝知道,一定會處置他。我只能為他隱瞞,安排指蕎離開了煙池,對外佯裝渡劫未成?!?p> 輕兒一語不發(fā),真是無情帝王家,輕薄了女子,卻能當(dāng)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同為女子,你可曾想過,你這樣做,對她不公平?”
“我知道這對指蕎不公平,可是若這件事情被天帝知道了,他會殺了斬溪。為了保住斬溪,我別無選擇,指蕎也是心甘情愿的?!?p> 輕兒搖頭,“虎毒不食子,天帝又怎么會殺自己的親生兒子呢?你不過是在為自己的自私無情找借口罷了?!?p> 翎柔有點錯愕,沒想要她會如此指責(zé)她。她想解釋,滴杳和斬溪間的關(guān)系,不是她想的那么簡單,可是有些事情,她不能說。
今日若非滴杳奈何不了斬溪,她也絕對不敢讓指蕎出來。
“以后,我會好好彌補她?!闭f著,翎柔又看了看荋鳶頭上戴著的發(fā)簪,道:“當(dāng)日我見你身上戴著的雪花簪,便派仙女去調(diào)查,才知你是她的養(yǎng)女。雪花簪是當(dāng)年我嫁于天帝時,我母親給我的陪嫁,我把她交給指蕎,就是肯定她是我心中的兒媳婦,今日,終于可以讓她回家了?!?p> 見指蕎言辭誠懇,輕兒不是指蕎,不能替她拒絕她想要的東西。而且,看今日指蕎在大殿上的表現(xiàn),明顯已和翎柔達成協(xié)議。此時,也輪不到她置喙什么。
想到荋鳶,她若是見到眼下的情形,定是不想自己深愛的斬溪難過吧?她用了她的身份,是否該為她做些什么?
“你還好吧?”走進浩渺宮,輕兒不知該如何勸說斬溪,若是荋鳶還活著,肯定有辦法,可惜她不是荋鳶。
斬溪沒有回頭,依舊看著窗外發(fā)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
“世間離合,又豈是我們能決定?命由天注定,半分不由人。”
斬溪一聲輕笑,“是我沒用,若是我能早知道你和指蕎的關(guān)系,或許我能提前安撫好她,不會影響到我娶你?!?p> “她是我母親?!陛p兒怒道,為何直到此時,斬溪想的依舊不是怎么彌補指蕎,而是娶荋鳶呢?
斬溪一聲輕笑,他忘了,她早已喜歡上了孜須。此番結(jié)果,她求之不得吧?“荋鳶,如果你還愿意嫁給我,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我也要娶你?!?p> 輕兒愣在了那里,是啊,荋鳶不過是指蕎的養(yǎng)女而已,若他堅決不認指蕎,荋鳶和他就構(gòu)不成父女關(guān)系。
之前在大殿上,他被突如其來的這些逼得一時間無法反抗,可不代表事后他就沒辦法。他是少帝,寵幸了一個女子,不冊封也沒人能逼他,就是名聲不好聽而已。為了荋鳶,她是做得出來的。
可是,荋鳶卻不能了。那個女子,是她的養(yǎng)母。
見她不語,斬溪知道了答案?!笆碌饺缃瘢y道除了接受,我什么都做不了嗎?”
“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焙苊黠@,他選擇尊重她的意思。既然如此,她干脆也示好穩(wěn)住他,以免他再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斬溪很明白自己面前的局勢。這帝位,他坐得并不穩(wěn),若強行娶荋鳶,辜負指蕎,只怕會惹得天怒人怨。
這幾天,他也想了很多,也許眼下暫時妥協(xié),是最好的方式。他溫柔地抱過她,“原來無法反抗,就只能接受。有你這句話,我還能再要求什么呢?”
尋個吉日,斬溪終是正式冊封了指蕎為少妃,又封荋鳶為公主。伊仙閣是供未冊封的姑娘住的,如今她們也不能再住在那里,便一起搬去了未央居。
那日,指蕎坐在未央居里,看著窗外發(fā)呆。輕兒不知以往荋鳶和她的相處,怕露出什么馬腳,盡可能地避開她。可是又不能太過明顯,必要的親密還是要有的。她端過一杯茶,遞了上去。
指蕎顯然沒有和荋鳶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感,也沒有回到煙池,被封為少妃的興奮,反而是一臉惆悵。
“母親為何一直悶悶不樂?”
指蕎接過茶杯,拿起蓋子,卻停在了半空,抬頭打量著輕兒。
輕兒心里七上八下的,莫不是她看出了什么?若當(dāng)真如此,又怎么做好呢?
果然,指蕎開門見山,“你是什么人?”
輕兒自然不會輕易承認自己不是荋鳶。“我是荋鳶啊,母親怎么會這么問呢?”
“我知道你不是荋鳶?!?p> “母親說笑了,怎么連您都懷疑我?”輕兒冷靜地說道。
指蕎放下茶杯,“我來煙池的前一晚,夢見荋鳶了,她說,現(xiàn)在的荋鳶不是荋鳶,讓我?guī)湍恪!?p> 輕兒十分驚訝,沒想到荋鳶會托夢給她。
“我原來不懂,以為只是夢罷了,直到來到煙池,聽她們懷疑你不是荋鳶,我就明白那個夢是什么意思了?!?p> “可是,也可能只是巧合,你為何如此斷定?”說到這里,輕兒不再似方才那般猶豫,語氣反倒干凈利落起來。她暗自思索,指蕎沒有在大殿上揭穿自己,既然有荋鳶托夢在前,應(yīng)該不會害自己,與其日夜提防著她,不如如實以告。
“阿鳶是我的心肝,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我的阿鳶了?!?p> 既然如此,輕兒也便沒有隱瞞,“沒錯,我確實不是荋鳶。我和令愛,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彼?,只是見過她的魂魄。
“那荋鳶呢?她在哪里?”指蕎有些急切,看上去很是擔(dān)心荋鳶,倒讓輕兒不知如何回答。難道告訴她,荋鳶已經(jīng)死了嗎?
她突然計上心來,“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也好久沒有見到荋鳶了,不過你可以去問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