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一場奇怪的宴席
她突然計上心來,“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也好久沒有見到荋鳶了,不過你可以去問須公子。”
把問題推給孜須,不失為一種不錯的辦法。而且事實也確實是如此,她的確好久沒有見到荋鳶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荋鳶在哪里,只有孜須知道。
有指蕎住在一起,輕兒和孜須私會也不是那么方便。只是如今指蕎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她不是荋鳶,輕兒也便輕松了很多。
這夜,她坐在梳妝臺前,梳著那頭黑發(fā),卻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力量正在襲擊整個未央宮。
輕兒立馬放下梳子,起身轉(zhuǎn)頭的瞬間,卻見背后多了一個霧色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氣,緩緩地坐下,重新拿起梳子,卻被他奪了過去。
“我道是誰有這么強的法力?!?p> 孜須溫柔地笑著,拿起梳子,替她梳發(fā)。“指蕎成仙也有多年了,這些年她又杳無音信,此時突然出現(xiàn),究竟有幾斤幾兩我也不確定,還是施法讓她沉睡比較保險?!?p> 說到指蕎,輕兒就把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不是荋鳶的事告訴了孜須。不過,她沒有說讓指蕎找他詢問荋鳶下落的事情。孜須原本也擔(dān)心她在指蕎面前會露出馬腳,此時也就放心了。
“答應(yīng)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以你自己的安危為先?!彼f的,是指大殿上,她提出過冰釘陣的事情。
輕兒轉(zhuǎn)身,“那天,要是我的身份被揭穿,你打算怎么做?”
“我自然會護著你的?!彼f得輕飄飄,可是輕兒知道,他要面對的,絕非那么簡單。
“你讓無遇出去調(diào)兵,然后和斬溪攤牌,我知道你肯定會贏。但是魔界也會趁機作亂,你剛收拾了斬溪,煙池定會不穩(wěn)。更何況,你雖然掌握了煙池中許多神仙,但并不是全部。而斬溪是昔日天帝之后,依舊會有很多神仙向著他,到時人心也會不穩(wěn)。內(nèi)憂外患,你要怎么處理?”
孜須不語,他不是沒想過這些,但是與她的安危比起來,他顧不了這么多。
輕兒伸手抱住他,“你可以為我犧牲,我為什么不可以?”
他感動于她愿意為自己犧牲,可是一想到冰釘陣,便有后怕。“冰釘陣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彼穆曇艉艿停路鸩辉敢馓崞?。
見他如此表情,輕兒想起那日他為袒護自己而堅決地過冰釘陣,不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墒?,他終究是太小看她了?!澳憧梢裕乙部梢?。”
孜須長嘆了一口氣,“萬釘穿身之痛暫且不提,冰釘陣還會讓入陣者產(chǎn)生幻覺,沉浸在生命中最痛苦的事情中,一遍又一遍反復(fù)著,沒有休止?!?p> 輕兒的心一揪,雖然那日就有聽說幻覺之事,可是見他如此神情,她才意識到這是多么痛苦的過程。
也許時間是一劑良藥,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的發(fā)展,沒有什么事情會停留在某一刻,開心的事情如此,痛苦的事情也是如此。
有些痛,經(jīng)歷過一次,過去之后,就算依然痛著,總歸沒有當(dāng)時那么令人難以奔潰。輕兒無法想象,他在冰釘陣中,無限地重復(fù)著那痛苦的事情,是多么可怕的痛??!
他是自己經(jīng)受過那種苦,知道那有多痛,才不愿她也去承受這些。
“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彼幌朐僮屗肫鹉菢拥耐纯啵銢]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這幾日,他一直想和她說這事,卻一直尋不到機會,如今有她的應(yīng)允,他才終于緩了一口氣?!爸澳惚阏f看見嬛娘時,仿佛看見了荋鳶被殺的一幕。這次雨杉突然指出你不是荋鳶,看來荋鳶的死,確實是無雙峰所為?!?p> “你還用得到無雙峰,現(xiàn)在還不是和他們翻臉的時候吧?”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會為荋鳶討回公道的?!?p> 聽悅?cè)粊韨髡伲瑪叵诤泼鞂m中擺家宴,邀請指蕎和荋鳶參加。輕兒換了身衣服,便動身了。
說是家宴,卻沒有翎柔天妃和影雎少后,更別說是雨杉少妃了。宴席上,除了斬溪,還有孜須和玥離。估計本來也沒有指蕎的份,但是以家宴的名義叫荋鳶,不叫指蕎又有些說不過去,才勉強帶上她。
等輕兒和指蕎一起過去的時候,他們?nèi)齻€都已經(jīng)在那了。
斬溪一個人坐在正前方,孜須坐在左方下首,足見他的地位。玥離就依著孜須坐在左方第二位,他本想搶孜須的位置坐,剛湊過去,就見孜須輕輕地瞥了他一眼。
玥離的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膽怯之心油然而生,只好默默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難怪孜須來煙池沒多久,煙池之中大多數(shù)人都不敢惹他,不僅僅是斬溪寵著他的緣故,更是他本身就散發(fā)著一種讓人無法侵犯的氣息。玥離在心里嘀咕著。
剩下右邊兩個位置,自然是留給輕兒和指蕎的。指蕎作為少妃,又是荋鳶的母親,自然是該坐上位??墒?,當(dāng)她們走進殿內(nèi)的時候,卻見斬溪道:“荋鳶,靠近我一些?!?p> 意思是說,讓輕兒坐上位,在場的人無不呆在了那里。好在指蕎也未有計較,她本就是個侍女出身,知道斬溪對自己也沒有太上心,心里早就明白。
她推了推輕兒,示意她別多說,上去坐便是了。
輕兒雖然心有愧疚,卻也只好往前坐了。如此,指蕎便算是坐在孜須、輕兒、玥離之后了。
宴席開始后,伺候的仙女們來來往往,上菜、倒酒,還有表演的。酒過半巡,指蕎以不勝酒力為由,便先退了下去??墒禽p兒分明看到,斬溪給她遞了個眼色。
之前她借助荋鳶的身份,如今又得指蕎相助,輕兒覺得自己欠這對母女的,琢磨著這事該如何幫她們?yōu)楹谩?p> 拿過小仙女剝好的荔枝,輕兒一邊吃,一邊想。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氣氛有些不對。若是不想指蕎在場,又何必邀她一起來呢?分明不是家宴,卻又以家宴為名。這一切看來是為了讓自己沒有戒心地前來。
她抬頭看向孜須,只見他也正在看著自己。她又看了看斬溪,卻見他和玥離正在眉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