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忙亂，我快速地用紙巾搽試鼻涕眼淚，并大吸一口氣后屏住呼吸，把這股猝不及防足以使我窒息的芥末襲擊扛過去。但是譚曉月的問話卻實實在在的扎了一下我的心。
“皮皮，絕對是我的兒子。對此事情，我有絕對自信?！蔽彝虿粦押靡馕⑽男Φ淖T曉月，自己喝了口酒。此時，我認為譚曉月是個頗具蠱惑性的巫婆，她的問話打開我渾濁的大腦，使我渾渾噩噩的意識開始由“制造皮皮”這一個點逐漸清晰，并拉開一幕漫長的畫面。當然也不無排除是那口強烈刺激的芥末，使得我的五官七竅被激活起來。
曾經(jīng)在選擇女人問題上我有強烈的傾向性。我在漂亮又強勢的女人面前幾乎沒有免疫力。對這類女人的迷戀可能源自我母親。我的成長過程一直是在母親的強勢籠罩下，尤其她又是個漂亮女人。記得少年時候，每晚都是我和爸爸、弟弟在飯桌前邊吃飯邊聽著母親的單口數(shù)落，我們仨是又舒服又熨帖，仿佛少了母親嚴厲粗糙的話語，我們爺仨吃飯都不怎么香甜。
以至長大后，我雖然游弋在一些漂亮溫柔的女孩身邊，但我總是伺機找點什么出格的事做，來驗證她們是否會嚴厲對我。但實驗幾個后，多數(shù)人是容忍了我的毛病和陋習，以愛我之名，縱容包涵著我。隱約中，我并不喜歡這樣。
認識陳雅妮時我已經(jīng)快30歲。按梁之冰的話說：“哥們，你在女人堆里也該玩夠了，在這么下去會殘廢的。收收心，結(jié)婚成家吧?！碑斎?，陳雅妮也是梁之冰介紹給我的，他們倆的公司有業(yè)務(wù)關(guān)系。之冰說他倆在酒會和飯桌有過幾次接觸，他覺得這個漂亮又能干的女人會使我快速成長起來的。
難道在梁之冰眼里，我是個幼稚、不成熟的人嗎？
至今我還沒有清楚當時是怎么迷上陳雅妮的。也許是迷上了她漂亮的容顏和知性的氣質(zhì)，但更多是迷戀她言談舉止中果斷的利落勁，微微透著一絲狠。這樣的女人歷來都是很輕易拿下我的。
真實的我是個有些懦弱的人，雖然陳雅妮無數(shù)次強調(diào)一句話：“我就是喜歡你頹廢又英俊的樣子?！蔽乙膊淮_定我身上有什么可以吸引她的東西。如此說來，我和前妻陳雅妮當初也是一見鐘情吧，彼此都被對方身上的某一個點強烈打動并吸引著，我倆在擇偶上都有些非主流的怪癖，這強烈集中一處的熱點，使得我倆很快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并急速進入同居狀態(tài)。我的確難為情，因為是我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搬到陳雅妮的住處去的。想必當時的我也矯情扭捏如新婦出嫁吧。
在陳雅妮面前完全淪陷，我完全陷入對她的依賴，直到有一天她對我說她懷孕了，與此同時，對我下達了兩條指令：一是馬上注冊結(jié)婚；而另外一個則是在孩子出生前，我和她兩人絕對不再有任何曖昧行為。我無法描述當時的心情，些許失落，又摻雜著嫉妒。覺得這個孩子的到來，對我隱約意味著將會失去位置。
但無論怎樣，我在生理和心理上嚴格計算得出的答案是，這個孩子絕對是我的。這一結(jié)論在后來逐漸長大的兒子皮皮身上，進一步得到驗證，皮皮英俊的樣子、黑而茂密的頭發(fā)，無一不疊印著我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