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一家超市里。
樂樂將懷中的零食放在收銀臺,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靜靜的等著收銀員告訴她多少錢。
收銀員將所有的零食價格算好后,笑著問:“要袋子嗎?”
樂樂搖了搖頭,笑著說:“不要!”
收銀員依舊笑著說:“一共150塊!”
樂樂將手機摁亮,點進支付寶,點掃一掃,對著桌子上的二維碼掃了下,輸入150塊便將錢轉(zhuǎn)了過去。聽到傳來“收到金額150塊”后,方彎腰將零食攬進懷里,她剛轉(zhuǎn)頭就看到了一個穿著得得體體的西裝的精英男子走了進來,她和男子對視了一眼,便各自轉(zhuǎn)過了頭。走出了超市問口。
2016年一首《丑八怪》火遍大江南北,同時連帶著作者以及他的其他的作品也火了。忙碌的高三生活,樂樂忙里偷閑的唯一樂趣就是聽《紳士》。這首歌雖沒有《丑八怪》和《演員》火,但卻是樂樂最喜歡的一首歌。
他就是在這一年出現(xiàn)的,一身洗得泛白的黑色短袖和牛仔褲,一頭細碎的齊耳短發(fā),站在走廊上拿著一支筆叫住了她,溫柔的問:“同學(xué),是你的筆嗎?”
她已經(jīng)不記得她是怎么回答他的,但她記得那一日的陽光很明媚,她看到了從歌里走出來的人。
有時候,緣分總是那么的神奇,高中兩年,她從來沒見過他,也不知道學(xué)校有這么一個人,但是現(xiàn)在她總是能遇到他。在飯?zhí)美铮蛲觑埡髸Π⒁陶f一聲謝謝。搭公交車的時候,他會等在旁邊讓女孩先上車,然后笑著說:“l(fā)ady first”。在路上,他遇到并不健全的女孩向他問路,他不帶一點歧視,很耐心指路,如果實在說不清楚,他還會親自把人帶過去……她想:他真是一個紳士的人??!但是,即使她對他很有好感,那又怎么樣呢!她依舊沉浸在學(xué)習(xí)里,三點一線的生活,那是她的習(xí)慣。
突然有一天晚上,她剛走到教室便看到倚在她們教室門的他,他看到她后很有禮貌的對著她笑了笑,他柔柔的說:“樂樂,我決定要追你!你要逃嗎?”
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為什么要逃,反正你不可能追得到的。”
那日后,他似乎用進生命融入她的世界里,他把自己放在她的視線所能觸及的角角落落里。
下雨的時候,會特意從家里帶一把傘過來給她。過馬路的時候,會立刻走到她旁邊,牽起她的手說:“我?guī)氵^去?!彼忻暗臅r候,他會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將一瓶熱騰騰的水放在她桌面,一起在桌面的還有一張寫著“要按時吃藥,快些好起來!”集會的時候,他會擠在前面和她排在同一排,即使她和他有兩三個班的距離。他說:“你轉(zhuǎn)頭的時候就能看到我,即使眼里不是只有我一個,但是只有我眼里充滿了你的與你對視。”他無孔不入的闖進她的生命里,堵住了所有的窗和門,這個偌大的心房里只有她一個人呆在里面。她以為她可以控制住的,畢竟她不是一個感性的人,相反的,她在別人眼里就是過去理性的存在,也就是俗稱的冷漠的人。
有一天早上,雨下得很大,綿長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像是許多密密麻麻的針刺進了她的心里,她到學(xué)校后,全身已經(jīng)濕透了,教學(xué)樓里傳來了一陣陣讀書聲,她突然蹲在樓梯口放聲大哭。他突然將她擁入懷中,溫柔的問:“怎么了?”
她說:“我母親發(fā)生了車禍,醫(yī)生限我三天內(nèi)交完所有的手術(shù)費??墒俏覇柫撕枚嗳?,沒有人肯借錢給我?!?p> 那日他的聲音很安慰人心,他說:“不怕,我們一起想辦法?!?p> 燈紅酒綠的酒吧里,她總算知道他的辦法是什么,她看著他拿著違禁藥穿梭在人群里,卑微和謹(jǐn)慎的問人要不要藥。她看著成熟男人的刁難和成熟女人占他便宜,她覺得她心里的那被壓抑的情感破土而出,來勢洶洶的,怎么也抑制不住了,她穿過人群,站在他的身后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暫停了還在談的話,轉(zhuǎn)過頭來,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頂,說:“怎么了?乖乖坐在那里等我一會兒,我很快的?!?p> 她搖了搖頭說:“我們高考完在一起吧!”
DJ的聲音過大,將她的聲音完全掩蓋了。
他什么也沒聽到,只是低頭附在她耳朵說:“你乖乖的,去那邊等著。”
她想:聽不到?jīng)]關(guān)系,那我就每天都和他說一遍。
可是誰也沒想到,變故突降。
那一日是限定期限的最后一天,他還拿著手里的違禁藥到處找人買,一群穿著警服的緝毒民警就闖了進來,逃的,跑的,嚇得蹲下來的……霎時間整個酒吧竟然不原先還吵還亂。
他就是趁著這股亂勁到她的身邊,將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而瑟瑟發(fā)抖的她抱在懷里。柔聲的哄道:“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她覺得突然很安定,她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點了點頭。也就是在這時,一個民警站在她們面前,看著他說:“我們接到報警說你在這里販毒,請你跟我們回去一趟協(xié)助調(diào)查?!?p> 他點了點頭,松開她,站了起來,剛想和民警一起走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她拽住了他的袖子。他轉(zhuǎn)頭,微彎著腰,平視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她,溫柔的說:“別怕,我很快就回來了!”
這時民警的又出了聲:“她也要一起去?!彼櫫税櫭碱^,說:“藥是我賣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看著那個民警似乎有大罵的征兆,立馬站起來說:“叔叔,我也去,我也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那一天晚上,她們因為沒有到法定年齡也因為她們賣的并不是市面上的毒品,不過是參假的藥,所以只是賠了錢。他把剩下所有的錢幫她交完住院費后,他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笑著說:“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了,你要對我負責(zé)?!?p> 她說:“好”
似乎一切的都水到渠成,連她都覺得是天意。在一起后的日子也和往常沒有什么區(qū)別,該吃吃該睡睡,該學(xué)習(xí)的學(xué)習(xí),他也每天都會在她面前晃,卻從不過分的黏膩著她,也從來不做過舉的行為,總是不近不遠的呆在她的身邊,讓她不覺得別扭和不喜。她覺得她可能這輩子都離不開他了。
高考后一天,他約她出來,問她可不可以給他?;蛟S是年少無知,她沒有拒絕。那一夜月光很亮,她覺得她會變成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的。幾天后,她因為性知識缺乏,查出了婦科病,她找到他,問:“在嗎?”
很久很久,她才等到他的消息:“在的,寶寶,怎么了?”
她說:“我得婦科病了?”這條消息發(fā)過去沒多久,她又編輯了一條“怎么辦”可是顯示的卻是紅色的感嘆號,他把她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刪了,她去到他家他也躲著她。像是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她走在路上嚎啕大哭。那是她的愛情啊!怎么會變成這樣!
“樂樂?”一道溫和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憶,她轉(zhuǎn)頭看向叫她的男子。她記得這個男子,當(dāng)初進他被抓進警察局里的時候,就是這個男子將他保釋出來的。是他最好的朋友。她想:可能是和他一起來的吧。只是他先進去,男子去停車了。
她點了點頭。
他驚訝的說道:“真的是你??!幾年不見越發(fā)漂亮了,這么漂亮的人,也不該被念了不矜持!一說上床就答應(yīng)了,沒有一絲猶豫……”
男子絮絮叨叨的說了了一堆,她愣在原地,最后男子什么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她覺得這天真該死,這下的雨都飄進她的眼里了。
后記:所謂真愛不過是披著承諾的深淵,如果你很愛他,首先要記得一定要把愛自己擺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