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李澤辰一早就走了。
江萊醒來的時候只看到短信:“早上的航班,就不讓你送了。還有,伴娘的禮服今天會送到酒店?!?p> 昨天好像聽他說過是今天上午九點多的飛機。
其實如果要送的話,她也是可以爬起來的。
察覺自己剛剛想了什么,江萊趴到在床上,臉蒙在被子里。
不過很快就因為喘不過氣又坐了起來。
算了,人都已經(jīng)走了,她想這些也沒用了。
下午的時候,伴娘禮服就送來了,和司凌的婚紗是一個設(shè)計師的作品。
李澤辰的眼光是毋庸置疑的,就連司凌看到伴娘禮服都贊嘆不已,直說要和江萊換。
江萊哭笑不得:“你和我換了,準新郎能同意嗎?”
司凌嚼著蔬菜沙拉,聞言道:“他?他才不管我穿什么,只要人對了就行!”
江萊不由得感慨:“你這是找了一個二十四孝好老公啊,只要是你,其他的怎樣都可以。”
司凌一聽這話很是贊同地點頭:“你說對了,雖然我們認識四個月,確定關(guān)系也才一個月,但就像是在一起很多年一樣。羨慕吧?”
江萊順著她的意思誠懇道:“嗯,羨慕羨慕?!?p> “羨慕還不快找一個?我都擔心等我孩子滿月酒的時候,你還是單身?!?p> 江萊剛喝了一口橙汁,險些嗆到:“你還沒結(jié)婚呢要不要想到這么遠?”
“遠嗎?這不是很正常的順序嗎?別扯開話題,我記得簽售會那時候我還讓你幫我留意有沒有好的對象,現(xiàn)在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你也說說想找什么類型的,我?guī)湍懔粢庵!?p> 江萊覺得這個時候似乎也應(yīng)該說實話了,咬了咬筷子才說道:“其實,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p> “嗯。嗯?”司凌一把壓住江萊的筷子,“你剛剛說你有什么了?”
江萊莫名有些氣短:“男朋友啊?!?p> 司凌沉沉地出了口氣:“說吧,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人怎么樣???別讓我一個一個問了,你自己坦白吧?!?p> 一分鐘后,從包廂里傳出拔高的一聲驚叫:“你說誰?”
也幸虧是在包廂里,要不然真要被全場關(guān)注了。
江萊趕緊把她摁回椅子上,把橙汁塞到她手里:“喝口橙汁冷靜一下?!?p> 司凌把橙汁一口悶下,才放下杯子。
“所以,你們現(xiàn)在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啊?”
江萊還在擔心她會因為自己瞞著她而不高興,誰知畫風轉(zhuǎn)得這么快!
“啊什么?。靠煺f??!擁有一億粉絲的男神,當紅影帝是怎么談戀愛的?”
“就……就是和普通人一樣啊,我們才剛剛在一起,能有什么?。 ?p> 司凌捂住自己的心臟,激動道:“不行,你一定得說,我扶持了多年的作者大大的男朋友居然是李澤辰,這也太玄幻了?!?p> 江萊“噓”了一聲,“你小聲一點,讓人聽見怎么辦?”
“那你們打算一直隱著嗎?”
江萊嘆氣:“我也不知道,反正現(xiàn)在我是絕對沒膽量站在那些記者和粉絲面前?!?p> 司凌想想也是,“你啊,要么找不著,要么就找這么一個男神級別的,也真是……”
看看江萊,也不打算繼續(xù)往下說了。不過她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你說的幫你找婚紗的朋友不會就是他吧?”
江萊點頭:“是啊,這次來參加頒獎典禮,剛好他也在上海,我就想到了找他幫忙。”
“那婚紗的錢更要給了?!?p> 見江萊看過來,司凌繼續(xù)道:“雖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這個金牌編輯打造成了人氣女作家,但是和李澤辰這樣的國民男神比,還是有差距的,那就更不能讓人覺得你是沖著他的錢去的。有句話說得好,人窮志不窮?!?p> 這就是她的朋友,從來都在為她著想。
晚上李澤辰打來電話的時候,她說了告訴司凌兩個人關(guān)系的事情。
李澤辰不甚在意:“你不用特意告訴我,再說能讓你親口承認我們的關(guān)系,于我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江萊能聽出他語氣里的愉悅,默默地給自己的臉降了降溫。
“禮服收到了?”
突然轉(zhuǎn)了話題。
江萊求之不得,點了點頭,才發(fā)覺他看不見,“嗯”了一聲。
“喜歡嗎?”
“喜歡?!?p> 李澤辰輕笑一聲:“那就好,也不枉我挑了又挑。”
江萊瞬間就聽懂了,沒有接話,大抵又和上次一樣吧。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李澤辰那邊就要開拍了。
江萊忙說自己也要睡了,讓他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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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一天,江萊陪著司凌去和司儀對流程。
司凌還有些遺憾,現(xiàn)在是冬天,不能在室外辦婚禮。
要不然在酒店的草坪上舉行婚禮,地方大,環(huán)境也好,氣氛也更浪漫。
江萊本來聽司儀說那一大堆注意事項就頭昏腦漲的,再聽見她這話,無奈道:“誰讓你是閃婚呢?室內(nèi)也不錯啊,你看這布置的也算不落俗套了?!?p> 婚禮的司儀是個上海人,聽見了江萊這話很是自得的說道:“這位小姐說得不錯,我們公司給每個客人提供的都是專屬于你的婚禮,小到一個酒杯,大到整個現(xiàn)場布置,都是精心設(shè)計的,絕對不會有重樣的。如果你想要改成室外也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這個……”
“嗯,我想問問,那個交換戒指之后是什么環(huán)節(jié)呢?”
江萊見司儀又要滔滔不絕地介紹方案,趕緊打斷。
司凌默默地朝江萊豎了豎大拇指。
婚禮當天,天公作美,陽光明媚。
只是新娘和伴娘都要早早起來化妝。
伴娘的妝容比較簡單,江萊很快就換好了禮服。
出來的時候,司凌從鏡子里看了一眼,突然回頭,化妝師險些在她眉毛上多畫出一道來。
“江萊,你這衣服選的真是合適,你男朋友的眼光還真是不錯?!?p> 說完還沖著江萊眨眨眼。
“你別動了,妝畫花了還要重來?!?p> 聞言,司凌趕緊坐好,不敢亂動了。
“對了,你看見伴郎了吧,是我老公的同學,據(jù)說當年也是他們學校的校草,至今單身。要不是你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我還真想給你們牽個紅線呢?!?p> 江萊給她整理好婚紗:“你啊,就專心做你的新娘吧,要是一緊張不小心踩到裙擺,或者交換戒指的時候戴錯了手指……”
“停停停,”司凌打斷她:“今天我結(jié)婚,你就不能說點好事?”
江萊站起來,輕輕地擁抱了司凌一下:“能啊,祝你幸福,我的責編小司令?!?p> “小司令”是一開始的時候,司凌給自己起的昵稱。以前兩個人在網(wǎng)上交流的時候,江萊就這么叫她。
司凌眼眶一酸,又不敢哭出來:“你別招我啊,我不能哭的!”
“那就笑吧。我也笑著把你送到那個愿意承擔你余生所有喜樂,為你抵擋所有憂傷的人身邊去。”
不過最后司凌還是哭了,不止是她,還有司凌的爸媽。
場上的音樂響起的十分適時,全場的氣氛都被帶起來了。
江萊等新娘和新郎交換完戒指才功成身退。
她今天也有點情緒激動,幾次都有些忍不住。
她很少參加別人的婚禮,大概是因為自己一直不被愛情眷顧,所以怕在現(xiàn)場受刺激。
這一次是與她同甘共苦的朋友,她想親眼見證。
看著司凌一襲白紗站在最愛的人身邊,她忽然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婚禮會是什么樣子。
正在她出神的時候,現(xiàn)場又響起了歡呼聲。
原來是到了丟捧花的環(huán)節(jié)。
司凌一早就囑咐她,丟捧花的時候,她一定要積極一點。
說不定很快就能嫁出去了。
江萊對這樣的人氣環(huán)節(jié)向來都是不愿意湊熱鬧的,而且她才剛剛戀愛,結(jié)婚,還是很遙遠的。
只是司凌一直在叫她,她也只好走到人群的邊緣,只等著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
誰知,她一個恍神就看見一個東西朝她砸來,下意識一接,捧花就這么落在了她手里。
她看向臺上,司凌笑得開懷。
江萊知道她一定是看準了自己的位置,才朝著這邊丟過來。
敬酒的時候,司凌又換了一套衣服,江萊跟在身后。
按理說應(yīng)該是伴娘替新娘擋酒的,結(jié)果最后卻變成了司凌這個新娘自己承擔了喝酒的任務(wù)。
走到東邊第二桌的時候,其中一個賓客一抬頭,江萊和司凌的臉色就有些變了。
顧輕音怎么在這里?
當然不會是司凌請她來的。
司凌本來要問老公,卻被江萊眼神制止了。
今天是司凌的好日子,她不想因為自己而破壞了氣氛。
司凌這才恢復(fù)笑容,客客氣氣地把酒敬完了。
顧輕音也只是端了一下杯子,表示了一下,并未有其他舉動。
敬完酒之后,司凌才問清楚,原來一開始請的是左堯。
司凌的老公和左堯有過合作,所以結(jié)婚的時候請了他。
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來的是顧輕音。
司凌的火這才熄了一半。
江萊給她順氣:“你怎么氣成這個樣子,她就是個參加婚禮的賓客,你就當不認識好了?!?p> “可一想到我的婚禮有她在,我就渾身不舒服?!?p> “好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那人已經(jīng)來了,你能把她轟走嗎?你別把她當回事就好,不要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影響你的心情。”
司凌看江萊一臉平靜,忍不住問:“你對她就一點都不介意了嗎?看到她也不生氣?”
江萊笑笑:“介意和生氣都是因為這個人還對你有影響。我是不喜歡她,現(xiàn)在,未來都會是。但我不會讓她影響我的生活,哪怕我每次看到她都會想起過去,都不會再失去冷靜。”
司凌有些心疼她,但是也知道她說的沒錯。
新娘新郎和親朋好友拍照的時候,江萊拍完照就站在一邊看著。
沒想到顧輕音會找過來。
“是不是沒想到我會來?”
江萊看她一眼,回道:“的確沒想到,不過也沒有很意外。”
顧輕音順著江萊的視線看著新娘新郎的方向,笑意淺淺:“左堯和新郎之前合作過,他本來今天要來的,但是臨時有工作只能讓我替他來了?!?p> 江萊不想聽她說這些,冷然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感興趣,你也不必和我解釋。新娘沒有說什么,我更不會說什么?!?p> “其實如果今天左堯來,我也會跟著一起來的,因為我想見你。”
江萊以為自己聽錯了,以她和顧輕音的關(guān)系,根本沒有什么必要見面。
“你是喝醉了嗎?見我做什么?”
顧輕音卻是又走近了一步:“我的工作室最近出了些問題,急需要接到劇本,所以,能不能幫幫我?”
要不是婚禮現(xiàn)場人多,江萊真想大笑。
這真的是她今年聽過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你找我?guī)兔Γ磥砟悴皇呛茸砹司褪悄X子不清醒。你不是有左堯嗎?找他幫你啊,他手里的人脈可不少?!?p> 顧輕音搖頭:“他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可他畢竟不是圈子里的人。我知道你這兩年發(fā)展得很好,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朝你開口的。”
江萊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那你可能是還沒想清楚,當年的事情是非曲折你我心知肚明。
“你當初可以隨隨便便就將我打壓地毫無還手之力,才過了幾年,你可以放下,我不能。
“現(xiàn)在我還能和你說話就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很抱歉,你找錯人了?!?p> 顧輕音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來找江萊,但是她沒有別的辦法。她不能看著自己的心血付之東流。
抿了抿唇,她看著江萊,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我知道你和李澤辰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