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心里一跳,但很快穩(wěn)住。
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注意這邊的動靜,都在看新郎和新娘。
然后視線回到顧輕音身上,只是眸底的冷意越來越深。
看了她幾秒之后,才開口道:“這才符合你的本性嘛!想做什么?威脅我?顧輕音,你還是那么自以為是?!?p> “你就不怕我爆料出去嗎?”
顧輕音壓低了聲音,但江萊還是聽出了她聲音里的焦急和一絲陰狠。
“如果你有證據(jù),請便。我雖然只是一個小編劇,比不上你家大業(yè)大,但我也不是當(dāng)年那個任你隨意拿捏的江萊,蠢到無條件地相信你。
“如果你想要孤注一擲,我也不介意和你開戰(zhàn)。不過我勸你想清楚了,就算你把事情爆出去了,如果得不到當(dāng)事人承認(rèn),最后只會被當(dāng)成大眾閑余時的八卦。
“而且李澤辰不是你能隨意拿捏的人,你想用這種沒有承認(rèn)過的事情去和他做交易,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了。”
顧輕音沒想到江萊會是這種態(tài)度,她緊盯著江萊,試圖從她臉上找到破綻。
但是,江萊也不是當(dāng)年可以被隨意拿捏的小姑娘,被最親近的朋友背叛,毫無招架之力。編劇這個職業(yè)的好處在于時間長了,在某些人面前,即便是內(nèi)心翻騰,面上仍能不顯不露。
“你就真的不肯拉我一把?你現(xiàn)在不是也人氣漸旺,為什么一定要揪著以前的事情不放。”
江萊今天特意踩了一雙高跟鞋,雖然腳底又開始泛疼,讓她很不舒服。
但她很慶幸今天穿的是高跟鞋,才能和顧輕音平視。
從前她只能仰著頭,現(xiàn)在她繃直了腰,直視著這個給她人生中最慘痛教訓(xùn)的女人。
“有句話叫話不投機(jī)半句多,還有句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今天才算明白,我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即使能同行一段路,也會在分岔路口選擇不同的方向。顧輕音,也許你從來沒有回頭看過來時的路,所以不知道在你遺忘的過去里,會給別人造成什么傷害。
“我?guī)筒涣四?,也不會幫你。只能奉勸你一句,好自為之?!?p> 說完,江萊也不看她什么反應(yīng),直接朝著司凌走過去。
留在原地的顧輕音,猛地攥緊了手。
司凌早就看見江萊和顧輕音站在一起,也不知道再說什么,她生怕江萊會吃虧,差點就抄著酒瓶子過去了。
還好,身邊剛晉升為她老公的新郎及時拉住她:“你現(xiàn)在要是過去了,不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嗎?”
司凌想想也對,以顧輕音那種演戲成精的女人,要是又動歪心思陷害江萊,江萊還是要吃虧。
好在江萊沒一會兒就轉(zhuǎn)身朝他們走了過來。
“你沒事吧?”
江萊剛過來就看到司凌一臉擔(dān)心的樣子,不由得樂了:“怎么,怕我吃虧?。糠判?,我又不是要和她決斗,只是給她普及了一下做人的道理?!?p> “做人的道理她聽得懂嗎?”
江萊聞言給她豎了個大拇指,這話說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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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江萊在顧輕音面前沒有表露出內(nèi)心的情緒,話里也是虛虛實實,但是她太了解顧輕音了,即使兩人多年沒有什么交集,但總在一個圈子里,她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
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告訴李澤辰。
可是怎么說呢?
說她當(dāng)年不僅被搶走了喜歡的人還有自己的小說也被冠上了抄襲的罪名。
這么狼狽的事實她委實不好意思告訴李澤辰。
所以在打電話的時候,她把和顧輕音的那些事情含糊了過去,只說顧輕音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他們在一起的消息。
電話那頭,李澤辰沉默了幾秒,突然問道:“她威脅你了?”
呃,江萊一頓,她說了這么半天,他怎么沒抓到重點??!
“算吧?!?p> 說來也奇怪,聽到顧輕音的話,江萊最擔(dān)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李澤辰。
如果因為她而讓李澤辰的事業(yè)和聲譽(yù)受到影響,她一定不會放過顧輕音。
“我知道了!”
江萊很想問,他知道什么了,可惜李澤辰?jīng)]有給她這個機(jī)會,就岔開了話題。
“什么時候回家?”
江萊不疑有他,回答:“明天啊,司凌要去度蜜月了,我這個伴娘也該功成身退了?!?p> 李澤辰低笑了聲:“我是問你春節(jié)什么時候回家?”
“呃,”江萊想想,“應(yīng)該會等江姜一起回去,以前也是這樣的,如果我在BJ,過年都是和江姜一起?!?p> “擔(dān)心你回去之后,她一個人不安全?”
“不,”江萊誠實地說出理由,“我是擔(dān)心房子不安全。之前有過先例,教訓(xùn)慘痛?!?p> 李澤辰今天拍了一整天的打戲,身體和精神都有些疲憊。
小米拿來的晚飯,他也只是匆匆吃了幾口,就躺在床上,睡不著,就是累。
而現(xiàn)在聽到江萊的聲音,聽到她語氣輕松地開著玩笑,那些疲累和壞情緒被一掃而空。
他做了多少努力才讓江萊放下心結(jié),讓他走進(jìn)她的世界,可是……
李澤辰眸色漸冷,偏偏就有人想要破壞他努力的結(jié)果。
他放在心尖上寵著的人,卻有人想用他們的關(guān)系去要挾她!
倒是膽子不小!
電話里,江萊忽然停了一下,輕了聲音問道:“都這么晚了,你是不是要休息了。那我……”
李澤辰趕緊出聲,聲音卻有些?。骸皼]有,睡不著?!?p> “明天還有拍攝嗎?”
李澤辰松了眉眼,從嗓子深處溢出一聲“嗯”。
“我知道一個方法。我以前有段時間也失眠,后來聽朋友說按摩左手的神門穴會有助于睡眠。我試過,是挺有效的。
“你也試試,就是手腕橫紋的地方,尾指延伸下來到手掌根最末端,凹陷進(jìn)去的地方,很好找的?!?p> “嗯,我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不許熬夜?!?p> “知道了?!?p> --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春節(jié)了。
江姜一放假,姐妹倆就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過年。
之前江萊還問過幾次關(guān)于顧輕音的事情,李澤辰只說不用她擔(dān)心。
后來她也不再問了。
李澤辰有他做事的方法,她只要知道顧輕音的如意算盤不會打響就好了。
至于顧輕音以后怎么樣,她不關(guān)心,也不想知道。
最好這個人別再出現(xiàn)。
大年三十,還是三家人聚在一起,今年江萊的堂哥帶著嫂子留在家里過年。
所以今年還要熱鬧些。
江姜鉆進(jìn)廚房里,看著各種美食忍不住下手,美其名為“試吃”,結(jié)果被趕了出來。
她瞄了瞄廚房的動靜,然后拉著正在陪著奶奶看電視的江萊進(jìn)了房間。
江萊手上還拿著剛敲開的核桃:“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江姜扭捏半天終于說了實話。
原來周宇白在她回家之前提出今年想讓她跟自己一起回家。
江萊驚訝:“這么快就要見家長了?”
江姜一聽這話,像是終于找到了同盟一樣,抱著江萊的胳膊不放:“你也這么覺得是不是?我也覺得太快了。”
“那你怎么回復(fù)的?”
問完這話,就見江姜支支吾吾,手也背在了身后。
江萊馬上就猜到了:“你該不會是沒有回復(fù),直接溜了吧?”
江姜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留了信息的。誰叫他說得那么突然,我一點思想準(zhǔn)備都沒有?!?p> “那你也不能不打招呼就直接走人?。 ?p> 江萊當(dāng)時就覺得奇怪,往年回家的時候,自家堂妹念叨的都是家里的好吃的,還有家里的寵物狗,今年卻出奇地安靜,一路上握著手機(jī)。
原來是臨陣逃跑了!
“那要是換做你,姐夫說帶你回去見家長,你怎么辦?”
怎么辦?
江萊想起那次在飛機(jī)上,李澤辰說他媽媽讓他帶自己回去,她當(dāng)時自然是被嚇了一跳。
所以說,同是一家姐妹,對待見家長這件事情都沒什么勇氣?。?p> --
今年的年夜飯桌上格外和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去年的那個小插曲,江萊的大伯母一整晚都在夸江萊。
最后一整桌的人都受不了了,江萊的大伯父喝了一口酒,然后把酒杯放在桌上,一聲不輕不重的響聲終于讓江萊的大伯母安靜了下來。
吃過飯,江萊陪著奶奶看春晚。
江姜在一旁的沙發(fā)上魂不守舍地刷著手機(jī)。
江萊實在看不下去,踢了她一腳,讓她收斂一點,別被看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江姜的手機(jī)突然響了,然后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明明眉梢眼角都在笑,嘴角還要控制住弧度。
“姐,我們出去放煙花吧!”
江萊看了一眼時間:“離零點還遠(yuǎn)著呢?”
江姜卻像是很著急地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奶奶看她們在鬧,笑著說:“去吧去吧,小心一點!”
“知道了,奶奶!”
江姜迫不及待地就要出門,被江萊一把抓住。
“還沒拿煙花呢!”
“哦!”
下樓之后,江姜才說了實話,原來周宇白已經(jīng)給她準(zhǔn)備好了紅包。
怪不得那么高興!
“那姐夫呢?有沒有給你發(fā)紅包?”
江萊搖頭:“我們可沒有你們這么俗!”
江姜不服氣:“哪里俗,這是愛的表達(dá)!”
兩人一路斗嘴,走到樓下。
江姜又說起飯桌上大伯母的反常:“你都不知道,大伯父踢了大伯母一腳,她才不再說了?!?p> “你怎么知道的?”
江姜撇嘴:“我撿筷子的時候看到的!那一下可不輕!”
最后兩人都想到同一個問題:“大伯母是怎么做到面色不改的呢?”
樓下的小孩子們還沒有都出來,江姜穿得少,一直在跺腳。
江萊把仙女棒交給她:“來,點上就不冷了?!?p> “姐,你哄小孩呢!”
“你不是小孩兒嗎?這么大了也不知道多穿一點!”
江萊說完去拿剩下的仙女棒,誰知就看到了一個意外之客。
“江姜!”
“嗯?怎么了?”
江姜一轉(zhuǎn)頭看到了不遠(yuǎn)處走過來的某人,尖叫一聲,跑了過去。
看到擁抱在一起的一對璧人,江萊笑笑,繼續(xù)點燃仙女棒。
仙女棒發(fā)出“呲呲”的響聲,一瞬間點亮的光照亮了她的臉,就連眼睛里都是閃爍的光點。
她好像有點想李澤辰了!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應(yīng)該還在劇組吧!
突然羽絨服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
江萊拿出來一看,只有三個字:“向左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