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金冰雁的氣色精神明顯不如以前。
又三日后，金冰雁已經(jīng)明顯瘦了。
…
樂平縣，呂勝男滿臉怒容的說:“怎么回事？怎么能哄搶東西呢？咱們得人也是，人家就搶個東西，他們到好，直接動手打人。不分男女老少的往外推搡。
要不是有人在店門口潑染料，恐怕現(xiàn)在還瞞著我呢！下面這些狗奴才真該好好整治整治了，實在是無法無天，仗勢欺人的東西！邀月，我現(xiàn)在升你為管事，按摩店你來負責。”
邀月說:“小姐莫生氣。讓我去也好。只是，原來的人誰去誰留，還得小姐您來決定?！?p> 與此同時，小巷子里一處民宅，有丐幫弟子對鐵騫說:“長老，下一步怎么做？這家店想恢復生意，得一段日子了?！?p> 鐵騫說:“下一步還是散播消息，就說是他們開店的嫌生意不好，故意拿免費送禮品吸引人來。結(jié)果來的人太多，又都是白拿了禮品就走，他們翻臉了?！?p> 另一個丐幫弟子討好的說:“長老高招，這消息一散出去，他們是百口莫辯了?！?p> 之前說話的丐幫弟子說道:“長老，是不是太狠了點？要不等過一陣子看看情況再放消息。”
鐵騫顯得很和氣，說道:“我比你們更清楚，張公子在氣頭上下的命令，搞不好回頭他自己都覺得這樣不好。問題是，現(xiàn)在我接到的命令就是這樣。我們又不是殺人放火謀財害命。只是給對手搞點破壞。
呂家是新晉的士族，跋扈程度卻不在老牌士族之下。我也沒想到他們的家丁護院能對老弱婦孺動手。不說了，拿我的錢給補償一下這次受傷的人吧?！?p> 突然，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緊接著，有丐幫弟子開門。屋里的鐵騫等人則是靜靜的聽著。
進來的人直接說道:“天王蓋地虎?！?p> 開門的丐幫弟子說:“蓋的好?！?p> 對方再次說道:“天王蓋地虎?！?p> 開門人這次說:“小雞燉蘑菇?！?p> 然后，二人走進來，新來的人對鐵騫說:“鐵長老，是幫主讓我來的。幫主說:‘張公子最近心情不好，讓咱們把事情處理好，別讓張公子分心了?！?p> 幫主還說:‘讓鐵長老你放手做，不要重傷出人命就好。有無辜的人受了傷，幫里出錢補償?！?p> 鐵長老，這是我這次帶來的銀票?！?p> …
再七天后，鄰山縣，金冰雁整個人都有點僂了。
張東信實在沒轍，再次絞盡腦汁的來勸解。
“雁子，聽哥哥的話。你做的事情和商大嫂的死沒有必然關系。商大嫂是被魏杰害死的。女人嫁了人，小心翼翼的活，說話做事都悠著。長期處于抑郁狀態(tài)。丈夫要是混蛋一點，女人就很可能想不開。
即使不自殺的，有的女人婚后幾年就病了。大夫一看，說是積郁成疾，心病還須心藥醫(yī)。沒多久就病死了。
我已經(jīng)讓人統(tǒng)計大數(shù)據(jù)去了，你信不信，等數(shù)字回來了，和你搶生意沒關系的家暴死亡人數(shù)會很多。舉個例子，全縣死了一百人。其中嫁人后非自然死亡的九十九人，另一個是商大嫂。你說，商大嫂的事真的那么讓你想不開嗎？”
金冰雁半天才蹦出一句話。
“要是我不問花老板他們要活計，商大嫂不一定不會死?！?p> 張東信想了想，揣摩并確認了對方的意思后說道:“這不是必然。那你說，我是賣刀的，你買了我的刀殺了人。是不是我也有責任？”
金冰雁說:“這不一樣的。反正商大嫂的死和我有關。我是可憐人，我救得也是可憐人，我害死得是更無辜的可憐人?！?p> 張東信怒道:“你怎么非要鉆牛角尖，人就不能強大點嗎？不要做內(nèi)心脆弱的人！人和人怎么可能沒有關系？那要是褚老板他們的商隊死了人，是不是我也有責任？”
金冰雁不說話了。
張東信只好又柔聲說道:“雁子，傻妹妹。你該不會是以前心里的事情放不下，積到一起了。”
金冰雁說:“哥，我沒事，真的！讓我自己靜靜?！?p> 張東信無名火起，還是壓住了，說道:“你都靜了十天了。怎么覺得你越靜…好了，那不說了，你吃飯吧?！?p> 金冰雁又不說話了。
趙嫣然過來輕輕拉開張東信。
然后，趙嫣然接著勸。張東信離開一下。
金柳在外面等著呢，見張東信過來了，問道:“還不行嗎？夫君，你這個妹妹怎么回事到底？”
張東信用手示意金柳禁聲，拉著她的手走遠了，這才說道:“你不知道。雁子不僅是我妹妹，還是我和嫣兒的救命恩人。她以前經(jīng)歷過不幸，被親生母親和哥哥傷的很深。小時候估計父親死的時候也受過驚嚇?！?p> 金柳訝然，不知說什么了。
當天晚上，文君出現(xiàn)在張東信背后，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干嘛呢你！滴馬尿呢是不是？”
張東信紅著眼回頭，看了一眼對方，說道:“你也來了。男子漢怎么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我妹妹這個樣子，我難過，很丟人嗎？”
文君被噎的一愣，顯示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回答，覺得張東信還挺真實，隨口一句話還挺有詩意哲理，就是太另類，顯得和多數(shù)讀書人不一樣。
文君臉上的那點鄙夷不屑已經(jīng)沒了，說道:“你妹妹的情況很少見，可能是以前心里就有事情，留下了陰影一直沒治愈?！?p> 張東信說:“剛才我說話有點急，語氣可能不好。是我不對，你別見怪。還請你給她看看，不行就開點營養(yǎng)藥安神藥什么吧?！?p> 文君沒說話，直接朝金冰雁的臥室走去。
過了一會兒，文君出來了，說道:“心病還需心藥醫(yī)。她的情況確實不好。你也別急，什么人都有。心病和身體得病，在我們醫(yī)者眼里都一樣，需要對癥下藥。你知不知道她的心結(jié)在哪里？”
張東信說想了想，說道:“我也是推斷。哎！可能比較匪夷所思，再次聲明，我只是推斷！
經(jīng)過這些天的觀察和之前對她的了解，我覺得，她可能在潛意識里把這件事看做是個機會。
雁子從小太苦了，這件事發(fā)生了，她先是自責，后來再潛意識里把自己定為罪人。又覺得活著太苦太累，她希望就這樣消沉著，死了剛好贖罪。剛好借此機會死了，一了百了，沒有痛苦了。”
文君并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聽完想了一會兒，說道：“聽起來確實匪夷所思，實際上不無可能。細想一下，這種心理還是合理的。我見過不少心里有疾的人，有哪個不是匪夷所思呢！都是誰都明白的簡單道理，病人自己也清楚，可就是做不到。”
又討論了一會兒，張東信試探著問道:“有沒有這樣的案例，自殺一次沒成功反而好了，看開了，豁達了，甚至變得更加強大了？”
文君像看精神病患者一樣看著張東信。
良久，張東信說:“好像確實太險了。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對普通人來說不現(xiàn)實？”
文君勸說道:“也不是特別過分。普通人畢竟是大多數(shù)。”
這話就是認為張東信過分了。
又想了一會兒，張東信說道:“轉(zhuǎn)移注意力怎么樣？比如說，一個女孩子失戀了，被退婚了。本來吃不下飯，天天哭。結(jié)果，家里著火了，淪為乞丐。女孩每天就想著怎么吃飽飯。也不哭了，也不想丈夫了?！?p> 文君點點頭，但是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張東信把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出去兩步的文君叫住了，說道:“請留步，我還有最后一個想法。你聽過電擊嗎？”
……
文君走后，張東信找到趙嫣然，說道：“嫣兒，對不起，可能我以后要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為了雁子，我要報恩?！?p> 趙嫣然這次沒有關心則亂，平靜的問道：“夫君，和雁子有什么關系？”
張東信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趙嫣然沉默良久，嘆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你先去現(xiàn)在雁子談吧?！?p> 金冰雁喝了文君開的藥，這會兒已經(jīng)睡著了。
次日，挑金冰雁精神還可以的時候，張東信說：“雁子，聽哥哥說幾句。”
金冰雁的眼睛里全是冷漠，仿佛這些和自己沒有關系似的。見到了張東信也是眼睛稍微有了點神彩。一聽張東信說話，金冰雁的眼睛再次暗淡。
張東信無語的抓住金冰雁的肩膀，使勁的晃動。
金冰雁依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張東信火了，說道：“雁子，青樓的女子好多抱著必死的心，最后不還是乖乖接客了。有些東西比死可怕?！?p> 順著這個思路又說了一會兒，金冰雁反應還是很小。
張東信又說:“能不能當自己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很多人自殺沒有成功，最后變化很大?！?p> 又順著這個思路講了一會兒，效果還是很小。
張東信的心里再次涌起不好的預感。思考了一下，當機立斷做出決定，有點破釜沉舟的意思。
三下五除二把金冰雁夾在腋下，張東信掄起鐵巴掌打在對方的臀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