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么這樣看著自己?是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楚令……”
腕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一些,許拾光不知道那里惹他不快了,竟突然這樣,思索了一下,找不到原由,她又開始用最拿手的方式鬧他,故作曖昧的惡心他。
“楚二少,你把我抓得這么緊干嘛?難不成是怕我跑了?你要肯說兩句好聽的話,我肯定不會跑,你是不是沒抓過其他小姑娘的手呀,你這么大力,小姑娘不會喜歡的,要溫柔一點,來,松松?!?p> 可他分毫沒收力度,反而像是要把她的手硬生生折斷一樣,真的,要換其他人,準會哭。
一點都沒夸張,是真疼。
楚令抿著薄唇,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只是死死盯著她,無論她說什么,他都不搭腔,于是兩人就坐在那兒大眼瞪小眼,良久,楚令驟然抽手,許拾光的手腕已經(jīng)紅了一圈,可她還沒說話,他反而像是被氣到了一樣。
“你……許拾光……你到底……到底……”
她盯著他,“什么?”
楚令站起身來,突然翻臉,冷斥道,“出去!”
許拾光傻了呆了,饒是她聰明,饒是她自認為了解他,可這一刻她真不知道他怎么了?
“楚二少!”
這聲更為嚴厲,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滾!”
許拾光連忙拿著自己的東西連滾帶爬的離開,竄出小樓,她找了一處坐的地方,撓了撓頭,難道是嫌棄她的字實在太丑?不配和他寫一樣的?
除了這個,她真想不出來其他的原因,如果上述理由成立,她的字是丑到何種地步,竟可以把他氣成這樣。
樓上書房,楚令再一次看向那張紙,心里一片混亂。
一個字的書寫錯誤可以說是巧合,四個字呢?都是巧合嗎?
可除了巧合這個解釋,還有其他好的解釋嗎?
沒有。
人死不能復生。
楚令把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江陽,川陽市的會議,我親自去?!?p> *
“什么?楚令去川陽了?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
這是許拾光知道楚令走后第一反應。
高嘉駿在一旁諷了一句,“你是誰?我二哥去哪兒憑什么要告訴你!”
許拾光道,“好歹都這么熟了?!?p> 高嘉駿對她早就不滿,但當著楚令的面兒多少收斂了一些,現(xiàn)在這里只有他們二人,自然就沒那么客氣。
“誰跟你熟了!自作多情!我告訴你,我二哥對你這種又丑又邋遢的女人不感興趣,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整天就知道打亂七八糟的主意!”
許拾光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道,“行了,少在心里編排怎么說我了,我告訴你,沒用!姐姐什么難聽的話沒聽過!”
這絕對不是吹噓,想她當年跟楚令在一起的時候,沒少被楚家嫌棄。
一無背景二無學識,又是街頭巷尾流浪大的孩子,雖后來成名,但在楚家看來,也就是一個小演員,跟站在百貨公司的柜臺小妹沒有任何差別,別想有任何一點優(yōu)越感。
楚家則不一樣,名門望族,教出的人都知書達理,溫文爾雅,規(guī)行矩步,當然這是別人覺得,就許拾光看來是迂腐古板守舊,像楚令,童年太凄慘了,連蚱蜢是什么都不知道,當時她聽完他小時候都做著什么的時候,還怒罵了一句沒人性。
楚家的言行舉止絕對沒得挑,但十歲過著二十歲的生活,二十歲過著四十歲的生活,真的毫無樂趣可言,第一次跟他回楚家,要不是不想楚令太為難,她馬上就想走。
當然,最后也沒呆多久,因為她實在忍不住想頂嘴,這還是憋了又憋的結(jié)果,楚令怕她出言不遜,更惹惱長輩,所以找了借口趕緊帶她走了。
高嘉駿無法理解她的腦回路,“聽得多就證明有不少人都嫌棄你,這有什么好得意的!”
“怎么不可以得意,如果有人同時罵我們兩個,先氣得跳腳的人肯定是你?!?p> 許拾光說完就走了,不跟他扯,反正他扯不過自己。
高嘉駿是楚令從楚家?guī)С鰜淼?,以前被楚家?guī)矩給壓著,束縛著,兩人相熟后,她發(fā)掘了他真實的內(nèi)心,教他怎么氣人懟人,后來就跟著她徹底釋放了自我,成了楚令身邊有名的嘴炮。
不過孫猴子再厲害也斗不過如來佛。
*
雖然楚令來了川陽,但實則還是在酒店進行的電話會議,并未真正的露面,會議結(jié)束,楚令喝茶休息的時候,尹江陽關(guān)心的問,“二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楚令道,“沒有?!?p> 尹江陽笑了笑,“因為許小姐?”
“……”
尹江陽又說,“我昨天看到許小姐一個人坐在花園里,好像挺苦惱的,自言自語,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煩心的事兒?”
“……”
雖然楚令一直不答茬,但也沒讓不說,所以尹江陽繼續(xù),“自從許小姐來了西城林苑后,家里變得熱鬧了好多,連帶著嘉駿話都多了,二哥,你也是開心的對吧!”
楚令握住杯子的手一緊,“沒有!”
尹江陽看見他的反應,補了一句,“那漢堡肯定是高興的,以前看見我跟嘉駿,它都不搭理的,但現(xiàn)在許小姐一出現(xiàn),它馬上就有反應?!?p> 楚令反問了一句,“那是高興?”
“咳咳,總歸活躍很多?!?p> 許拾光就像一根竹竿,雖然攪亂了一池水,但總算讓一攤死水活起來了。
好事。
*
入夜。
酒窖的門被推開,兩抹身影一前一后的進來,里面,他們兩個抱著酒瓶一個趴在桌上,一個倒在地上。
高嘉駿要警覺一點,察覺到有人,抬起頭一看,視線朦朧間看見來人,嚇得瞬間清醒,馬上爬起來踹了一下許拾光坐著的凳子,“起來!快點!”
許拾光迷迷糊糊的道,“不死心還要賭一局是不是,好,我成全你,把你殺的片甲不留!”
尹江陽看見這一幕,眉頭緊皺,“嘉駿,你跟許小姐……”
高嘉駿面色僵住,“我認罰!”
許拾光扭頭就對上楚令的死亡視線,也清醒了幾分,糟糕,才答應他不喝的,忍不住偏頭控訴高嘉駿的情報不準。
“你不是說明天下午才會回來的嗎?”
高嘉駿那里知道,明明中午跟江陽通電話的時候是這么告知的。
尹江陽解釋,“明天早上至未來幾天,川陽都會有暴雨,無法飛行,所以我跟二哥連夜回來了。”
同樣的地方,許拾光跟高嘉駿肩并肩的站在那里,突然她噗嗤一笑,高嘉駿斜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許拾光道,“我記得前天你從這里走過去的時候還對我幸災樂禍,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被罰在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