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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恨江湖

第九章跌崖昏迷

長恨江湖 楠否 2725 2019-09-27 12:27:24

  次日清晨卯時初刻,李龍環(huán)、長風二人走出谷口,一夜徒步慢行,走到谷口已是困倦不堪,谷口月牙形露臺上山風清爽,振奮人心,舉目遠眺,拂曉的丹霞灑在天邊,黑色夜幕被黎明扯下片片光箔,湛藍色長空一寸又一寸推演而來,只聽得山崖下濤聲依舊。

  青年長風斜靠著峭壁,雙手交叉胸前,垂頭休憩時煩躁不安,只是時不待我,一種執(zhí)念在心頭。

  白衣李龍環(huán)在懸崖前探出上半身,未尋到任何出路,原本有幾支藤蔓也是一扯便掉,“長風,我看那雙頭獸鳥巢穴應(yīng)該就在前方。懸崖峭壁下去不難,只是罡風凜冽,需要更加小心?!?p>  長風握緊拳頭,就在剛才看見遠方初升的旭日下,一只飛影翱翔在天際,他挪動沉重的步伐,來到月牙形露臺邊沿,下方霧氣繚繞,垂直的崖壁宛如刀削。長風挽起袖腕,再撩動下擺扎到腰間,看向大哥李龍環(huán)說道:“我為師父自當奮不顧身,大哥實在不必以身涉險?!?p>  李龍環(huán)并非矯情之人,縱身跳下懸崖,那一身素錦白衣貼著崖壁以刀借力緩緩下降。

  長風五指成爪,雙腳成錐,倒懸在峭壁上,一絲不差盯住峭壁每一個縫隙,爪入錐出,臨空翻身后錐刺爪鉤,如此一番折騰,在崖壁上如同打著旋下滑。若是沿著崖壁上行,長風還能應(yīng)用新學會的《扶搖決》輕功攀巖而上,此時往下,懸崖外上升氣流湍急,輕功身法沒有借力點,不像大哥李龍環(huán)那般以刀開路,長風只能辛苦手腳,想來再者恨那紅鼻子老頭沒有把“青葉”劍保留下來。

  素錦白衣李龍環(huán)從懸崖峭壁降到谷底,抬頭再看峭壁,不禁啞然嘆笑,蒙蒙亮的崖壁上,義弟長風把下山崖這種簡單事整得如此繁復。

  在輪盤山腹地一處斷崖底,北楓葉家客卿龔祿山、許成蹲守在巨石后,抽著老式旱煙。

  之前眾人討論守夜值班時,二人爭搶著睡前半夜,后半夜再起來望風。

  人過中年,身體已經(jīng)開始走下坡路,尤其是對于那些江湖人士,早年勤學苦練或者為生計刀口舔血,對生命就是一種透支。

  龔祿山和許成二人以前在北域大遼州綠林江湖混成大爺,進入葉家當客卿也算是另一種遠離江湖的隱退,這年紀一過五十,身上隱疾便開始發(fā)作,好在葉家不缺養(yǎng)生手段,只是需要每日早睡早起。

  天蒙蒙亮的時候,客卿許成聽到斷崖峭壁上方傳來異響,對正在埋頭抽旱煙的龔祿山小聲喊道:“龔胖子,崖壁上有動靜,要不要喊醒同伴?!?p>  龔祿山“吧吧唧唧”幾口旱煙,向風中吐出一串煙霧,說道:“許老弟,不要疑神疑鬼,山風剛勁,吹落幾塊碎石有何不可!天色漸亮,過來抽一袋煙,快樂似神仙?!?p>  二人沉浸在旱煙滋味中時,素錦白衣李龍環(huán)悄然藏進巨石灘外密林,本想等義弟長風從山崖下來后一起潛伏進密林,只是剛才自己一著地,就發(fā)現(xiàn)崖底有人露宿,不遠處還有二人在望風值守,奈何義弟在崖壁上動靜過大,等會下來定要驚動他人,也不知崖底這幫人是敵是友,為避免被一網(wǎng)打盡,只能躲起來暗中觀察。

  粗衣長風在峭壁上比較忙碌,每一處縫隙都被他死死摳住,只有這樣才能抵消凜冽的罡風力道,眼看谷底就在五丈內(nèi),他稍作放松,留單手抓住巖石縫隙,另一手抹去脖頸后冷汗,誰知那條巖石縫隙竟然松動,再用腳尖試探巖壁尋求著力點已經(jīng)來不及。

  長風的身體傾斜直直落下去,眼看身下崖底巨石越來越近,他只能運用尚未掌握熟練的“扶搖”輕功,在垂直峭壁上最后一次蹬踏,讓下降趨勢緩和,長風飄落的身體正下前方有一處簡易帳篷,任他用盡體內(nèi)氣息再是如何輕身也要重重摔向那頂帳篷。

  一聲砰然悶響,崖底休息的北楓葉家眾人猛然驚醒,肩負望風值守任務(wù)的客卿龔祿山、許成二人迅速操起身旁武器輕身跳躍到巨石高處,高呼:“有動靜!”

  眾人看見少主葉靈凰的簡易帳篷倒塌在地,葉靈凰騎跨著一個陌生男子,該男子以蘇秦背劍的姿勢匍匐在地,只不過背的是少主葉靈凰,此男子背后右手被葉靈凰死死摳住脈門,嘴巴貼在圓滑石塊上,有鮮血涌出,并發(fā)出“哼哼唧唧”的痛苦之音。

  堂兄葉柏藍忍俊不禁,笑得大聲,“喲呵!早聽聞天上有掉餡餅的雅趣,今日被妹子撿到一位天降男子?!?p>  眾人聽聞,一時哄笑連連。

  少女葉靈凰臉色陰沉,她昨夜想事情雜亂,遲遲不得入睡,不到黎明時又被心事驚醒,不料天降橫禍砸下物體沖著自己帳篷而來,剛才好在自己清醒閃躲及時,不問青紅皂白一拳擊中落地男子軟腹,摳住他右手脈門,死死摁在地面上。葉靈凰聲音冰冷斥問道:“哪里來的野小子,膽敢偷襲我!”

  族老蹣跚走來,一探男子鼻息,氣若游絲,已經(jīng)昏迷不醒,他揮揮手讓葉靈凰松開鎖姿。

  那少主葉靈凰被眾人取笑,余怒未消,起身單腳蹬踏匍匐男子后腚上,爾后輕身飄起落在客卿龔祿山、許成二人所站高石上,又是虛空兩掌拍出,欲要給哄笑聲最久最大的二人一記苦頭吃。

  這虛空兩掌沒有毅然絕然殺心,縱使龔許二人武功不及,也能及時閃躲開來,兩人到也識趣,彎身賠禮道歉,互責對方?jīng)]有盡到望風值守的義務(wù)。

  男子匍匐未動,族老聽音診脈后斷言,“右三左二,肋骨斷五根,應(yīng)該是墜落撞擊導致。腹臟重創(chuàng),少主的一拳可不輕。”族老接骨有術(shù),只見他輕重拿捏得當,推搡之間就能把匍匐男子手腳脫臼傷處理好。

  少女葉靈凰一旁觀望,匍匐男子粗衣黑發(fā),奄奄一息讓她頓生同情,莫不是那一拳力道過重要了野小子性命。

  族老指使兩名族仆,從爛掉的簡易帳篷中抽出幾支完整木棍和布料做成擔架,族仆把男子輕抬放上。

  眾人這才看清楚擔架上青年男子面貌特征,鼻若懸膽,劍眉緊促,青澀的方臉上血跡斑斑。很少說話的客卿張遠“咦”聲說道:“原來是他!在古墟客棧外,葉公子讓我把嘶鳴的驢射殺,這小子飛身與我對上一掌,似乎有些武功修為,怎么摔成這樣,莫非是在一路跟蹤我們?”

  葉柏藍回憶后拍拍頭,說道:“瞧本公子記性,確有此事,還打賞過他一袋銀子?!?p>  葉靈凰沒有想起壓棺時曾經(jīng)的瞥眼鄙視,回問堂兄葉柏藍:“堂哥,確定這野小子在古墟客棧跟我們打過交道?”

  葉柏藍點點頭,“殺了別人驢,就得賠別人錢,本公子恩怨分明。”

  或許是內(nèi)疚,葉靈凰從懷中掏出一精美小瓷瓶,扔給族老,說道:“族老,瓶內(nèi)丹藥可以治療他內(nèi)傷。我們先前殺他驢,此后又重創(chuàng)于他,確實不妥,就算野小子是追來鬧事的,又砸毀我?guī)づ瘢媚镂乙膊桓话阌嬢^?!?p>  葉柏藍幸災樂禍,談笑說:“野小子命真大,也不知道從崖壁多高處跌落!就怕落個殘疾,妹子還不得養(yǎng)他一輩子?!?p>  葉靈凰歪嘴反駁,“本姑娘申明,這野小子生死與我無關(guān)?!?p>  族老把丹藥搓捏成粉末,灑進昏迷青年血口中,枯枝般手指輕點他的下顎,只見昏迷青年無意識的滋溜一聲吞進血水,不多時大概是藥力生效,原本臉色灰暗的昏迷青年面色漸漸轉(zhuǎn)好,些許紅潤露出。

  站在高臺上的葉靈凰翹首望向巨石灘外,是一片浩如煙海的翠松,隱約間能聽到熟悉的尖銳啼鳴聲,她焦急催促道:“雙頭獸鳥可能就在那片密林中,抓緊時間趕路。”

  素來沉默寡言的葉齊錦皺起眉頭,盯著密林深處,緩緩開口說道:“我感覺那片林中有人有獸,危機四伏,靈凰行事要謹慎小心些。”

  重傷青年被擔架抬著,葉家一眾人等緩緩朝密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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