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囁嚅道,“……沒有……什么進展吧?!?p> 羅小瓶眼睛一瞪,“那還不去努力努力!”
就算這么說,我還是沒學(xué)會啊。我苦著臉。
對了,我不是發(fā)了郵件嗎?秦司年不知道回沒回。雖然才剛剛見過面……
想到這個,我趕緊掏出手機。
“是什么?”羅小瓶湊過來。
“郵件。”秦司年回了!我顫巍巍地點開,基本上還是對我說的一些瑣事的回應(yīng)。對于我最后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扯淡,他居然一個字都沒提。
羅小瓶一把搶過去看,“欸欸欸!我還沒同意呢!”我叫起來,但是瓶哥兒還是瓶哥兒,一邊躲開我一邊面無表情地看起來。
我認輸?shù)胤艞?,自暴自棄地自言自語:“他為啥不回應(yīng)我最后一段呢?”
卻見羅小瓶眉頭一皺:“你扯什么犢子呢?!”
“朋友?你這算什么東西?不是說他拒絕師生戀是為了什么勞什子公平,那‘朋友’不也是私交嗎?你要么老老實實當他學(xué)生,要么當他女朋友吧。你這種鬼話,我要是他,我也沒法回?!?p> 她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那怎么辦?”要說戀愛,我真的只能對瓶哥兒言聽計從了。
“我看你也不是沒戲?!彼瑒又聊唬拔铱此看味己苣托牡鼗啬懵??!?p> “看起來他跟你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好了呀。只是,他對所有人都這樣稱呼嗎?”羅小瓶指著屏幕,我一看,是“林同學(xué)”這個稱呼。
“有什么問題嗎?”秦司年從一開始就這么叫我,我也沒注意。
“好生分。”羅小瓶露出疑惑得神情,“哪怕是社團或者什么組織不太熟的人見了幾次,也會直呼其名‘拉近距離’,更不用說老師了,這不是大學(xué)常規(guī)操作嗎。你看看,你給其他老師發(fā)的郵件,他們回的時候都叫你‘初時’欸。”
被她一提醒,好像真是這樣。先前因為沒有帶U盤拷課件什么的,給幾個老師發(fā)了謙恭而官方的郵件,怕寫的不好影響平時分,還從網(wǎng)上抄了模板來著。
“可能只是習(xí)慣吧?!彪m然這樣說,但是我心里也覺得奇怪起來?;厝枂査奚崂锏耐嗤瑢W(xué)。
“對了,聽說你們家小天才也在北海。”羅小瓶思維也是跳躍,她問的是蕭灼。
“哦,對。他現(xiàn)在可了不得,是什么北海通訊社社長,還是什么首席記者,是要不認我這姑姑了?!蔽铱鋸埖負u搖頭。
“是嗎?”羅小瓶抬了抬眼,“他現(xiàn)在是挺厲害,上次有個什么全球競賽他得了冠軍呢。我不是也學(xué)計算機相關(guān)嘛,他是真大佬。很多教授都很看好他,像他應(yīng)該要考研,我們學(xué)院還想挖他當研究生呢?!?p> 什么?原來我周圍都是大佬,只有我是菜雞。打擾了。
“……是嗎。”我也不知道說什么,也沒資格說啥。這樣想想,要是說安言、喬素卿、葉無祟也都是個什么學(xué)術(shù)大牛明日之星,我也不會感到奇怪了。說不準和我同屆的也有什么知名作家、知名博主。像是簡洛,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主持人嘛。
習(xí)慣了也沒有什么可沮喪的。不管怎么樣,我也有在努力做好一個普通人該做的事情嘛。我給自己打氣。
不過想到北海通訊社……我這不是還沒和秦司年說回訪的事!
我看看時間,也不早了。
“瓶哥兒,我先回去了,還有事情要做?!蔽移鹕?,“反正我們現(xiàn)在都在北海,隨時可以見。之后還可以一起吃飯?!?p> “去去去,還有小哥哥要和我吃飯呢。”羅小瓶作嫌棄狀。
開過玩笑她還是說,“我明天上午沒有課,我過來找你吧。把你課表發(fā)我。”
“好的!”畢竟姐妹還是姐妹,這不是就來陪我上課。明天上午還正好是秦司年上課,不知道蕭灼和安言是不是還要來。不過這次他們可不能阻礙我和瓶哥兒坐一起。
回到宿舍,我打開電腦,抓耳撓腮地終于想出來怎么說清楚回訪這回事,組織好語言寫了一封郵件發(fā)給秦司年。正好,也問問其他人關(guān)于稱呼的事。
簡洛聽我問起,一臉莫名其妙,想了想回答,“就叫我簡洛啊?!?p> 隔壁宿舍有個學(xué)霸,叫孫梓悅。她是貨真價實的熱愛學(xué)習(xí),每節(jié)課都會去提問,不像我,只有秦司年的課后沒話找話去提問。想來課后也給各位老師發(fā)了不少郵件。
聽到我的問題,她倒是很認真地翻出郵件,“就是像其他老師一樣寫‘梓悅’啊?!?p> 這一下我傻了。難道是因為老師對學(xué)霸的偏愛?
可是問了宿舍里給秦司年發(fā)過郵件的女生,無一例外都是直接稱呼名字。
問了一圈,我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眼神呆滯。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林同學(xué)——
就像羅小瓶說的,生分。這還是一種很刻意的生分。
我再次翻看之前往來的郵件,突然一句話映入眼簾,“沒關(guān)系,這不是打擾,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啊。這就是我的職責(zé)所在,所以有什么事情放心向我傾訴吧?!?p> 那是我某次發(fā)了一些牢騷,后來覺得因為一些小事就麻煩秦司年了而有些后悔,就專門寫了一封郵件道歉。他的回信我當時怎么就沒好好看到這句呢。
對啊。職責(zé)。只是職責(zé)。
他一直強調(diào)的距離。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我的小心思?和我還特別強調(diào)。
那么我的這些糾結(jié)、這些雀躍,我的情感對他來說就是小孩子的游戲。因為我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大一學(xué)生,而他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優(yōu)秀學(xué)者、我們的任課老師。
第一次采訪他時他說的那些話——對于學(xué)生的“沖動”。
所有事情都很清晰,原來只是我一廂情愿嗎。
之前因為不自信想放棄而被何女士、羅小瓶勸回來,可是現(xiàn)在。我以為我沒有很喜歡他,我們之間到底有什么呢?
只是一個稱呼,只是一句話。我的理智告訴我我在小題大做。
但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到心會抽痛。
沒心沒肺如我,也不是真的沒有心。
沒事的,明天就好了。我還是那個林初時,我扯出一個笑。沒心沒肺的林初時,沒有喜歡過任何人的林初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