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明寒啊。雖然呢,我深居在山谷當中,基本不問世事。不過在外的渠道也還是有一些,嘖嘖,聽說這個‘燃’組織的建立當年離不開你的南嘯樓的幫助。剛剛呢就跟凌言提了一嘴,這個‘燃’組織的大首領據說是個大美女所以呢,凌言現(xiàn)在想要問問你。”
蕭墨亭玩味地說完后便用筷子一夾,云淡風輕地吃起飯菜來。
她其實也挺高興看他們之間的嬉戲打鬧,有這些人在,蕭墨亭總覺得自己不再孤獨了。
而蕭明寒此刻只有欲哭無淚的份:“谷主啊,你不知道情況就別亂說嘛?!?p> “亂說什么亂說!”云凌言啪地把筷子拿了起來指著蕭明寒:“快說,你和這個‘燃’組織的領袖到底是什么關系?!?p> “我……”蕭明寒拍了拍額頭,看著兩邊走上來咄咄逼人的倩兒和冷陌:“我去,什么時候你們兩也來欺負我了?”
倩兒看著滿頭包的蕭明寒,嘿嘿笑道:“因為你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不是那個叱咤風云的江湖第一刀客了知道不?你說不說,不說我和冷陌就一起,給你撓癢癢。”
“不!我說,我說!”
蕭明寒恨恨地看了一眼云凌言,她得意地撇了撇嘴,這幾日睡在一塊雖然因為蕭明寒身體虛弱沒……但是她已經知道蕭明寒特別怕別人撓他癢癢。
“‘燃’組織是一個高度紀律性的情報組織,以探查天下各地的情報訊息,傳遞鏈也非常完整。它的創(chuàng)始人是,哎?!笔捗骱蝗幌氲搅耸裁?,他看向蕭墨亭:“谷主,你來自南疆的那個大一統(tǒng)王朝。你應該認識她才對?!?p> 他想起了當初她向他謀求幫助時,
提到自己來自更遠的南方。蕭明寒當時并沒有在意,如今看來,這可能是蕭墨亭為什么會知道‘燃’組織大首領身份的原因。他們同樣來自南疆,知道彼此的身份或許也不是什么難事。
云凌言聽了他的話,也和蕭明寒產生了同樣的理解,看向身旁的蕭墨亭。
“師父?”
“你們二人智略超群果真不凡,如此之快地反應過來?!笔捘し畔铝丝曜樱溃骸懊骱?,‘燃’組織建立,有你之前掌控的南嘯樓的助力,所以直到現(xiàn)在,‘燃’組織也一直在幫助煥國吧??墒悄阋矐撝溃绕鹱畛踅r,現(xiàn)在的‘燃’組織已經不單單是一個情報組織,它掌控了非常強大的武力。在南嘯樓撤出紀國后,紀國的江湖勢力便以‘燃’組織和青云山馬首是瞻,這一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我自然知道。不過,谷主你提起這方面的事是想暗示他們建立武力沒那么簡單?可是依我看惟璇她,應該不會對我有什么算計,南嘯樓擴大勢力之初,她幾次對我出手相救,我也幫助了她這么多,稱得上生死之交?!笔捗骱唤馐捘ぶ?,略微有些困惑。
云凌言也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留下謎題的師父。
冷陌和倩兒則是不再逼供,直接坐下準備聽‘聰明人’的聚會討論了。
蕭墨亭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
“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她上門,找我解毒。也許她并不知道我來自南疆,所以只是慕名而來,可當我看到她身中之毒后,我就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明寒,她告訴你她叫惟璇??伤龥]有告訴你,她姓,傅。”
“傅?”蕭明寒說道。
“對,傅,是南疆崢朝的國姓,就如同南之于紀國。”
“這?”云凌言驚訝地說:“師父你的意思是說,和明寒結交的這位‘燃’組織的領袖,是南疆崢朝的皇室成員?那她來到中原,豈不是別有所圖。”她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了蕭墨亭之前提到過崢朝北窺一事。
“不。”
蕭墨亭搖了搖頭,道:“她從南疆北上,如果我的消息沒有問題,應該是被逼的?!?p> “被逼的?皇族成員為何會被逼?!?p> “因為?!?p> 蕭墨亭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明寒,在我告訴你這個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去改善和寧生銘之間的關系,包括,所有中原可以調動的大將,如今,中原名將已經寥寥無幾。你們要面對的敵人何等強大,”
“這……”
蕭明寒和云凌言對視了一眼,他開口說道:“谷主,你究竟知道多少我們不知道的,能否將整件事情完整地告知我和凌言,不然一直在這里聽你說這說那的?!?p> “我們也有些懵?!痹屏柩越由狭耸捗骱脑?。
“實際上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當年星象異動之時,我特地回過一趟南疆。凌言應該還記得?!笔捘さ?。
云凌言點了點頭:“我記得,當時就是因為這件事師父讓我提前離開圣藥谷返回北陵城。不過當年我記得師父你說星象異動,可是并沒有說具體的原因?!?p> “南有帝星起?!?p> 蕭墨亭看了一眼蕭明寒:“我相信凌言已經跟你說過,你是七煞絕星,更是三顆帝星之首。除你之外,西疆還有一顆,還有就是南疆了,你們三人之間的對決是宿命所注定的。只是,比起你們二人,南疆這位我曾在他少年之時見過他?!?p> 說到這里,蕭墨亭不禁有些感慨:“那個一身藍衣,倔強的少年。當我見到他的時候,我就一種預感,此人的戰(zhàn)旗,日后將插滿整個南疆,他的鐵騎將席卷天下。在去年還是前年年底,我已經記不太清了,我的預感成真了,他登上了崢朝的帝位。十子,十龍奪嫡最后的勝利者啊,你所認識的傅惟璇就是被他給逼的逃離崢朝。因為,他的九個兄弟不是被處死,就是被流放,他兄弟的尸骸埋在了他的帝座之下,整個崢朝都被他所掌控。而他最終的目標,就是和我預言的一樣,讓他的鐵騎,席卷天下。”
“如此可怕?!?p> 蕭明寒苦笑了一聲:“我又何德何能能和此等人物相提并論?!?p> “不要妄自菲薄,有凌言在你身邊,你們二人聯(lián)手,未必不是他的對手。還記得,你的劍嗎?”蕭墨亭手指指向放在蕭明寒身后插在冰石當中的‘怒海血滔’:“你們所聽到的傳說其實并不是真實的,這個真正的傳說,還是你姑婆告訴我的?!?p> 她嘆了口氣:“‘滔’領袖當年率軍抵抗的,是來自南方的魔法師。當時,沒有崢朝,也沒有晉朝,有的只是中原的古人民和南方這些掌握邪惡魔法的魔法師,‘滔’領袖以一介凡人之軀,毀掉了那個魔法之陣,將自己的靈魂永世禁錮在你們找到這把劍的地方。同時,這把劍也被詛咒,染上了無與倫比的血腥之氣?!?p>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谷主,我答應您,傷愈之后,我一定竭盡全力,去維護天下的安寧?!?p> 蕭明寒鄭重地說道。
而在他身后的云凌言玉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向蕭墨亭頷首表示她已明白,大義重于兒女私情。
“盡快休養(yǎng),出山后帶著我的親筆信去找傅惟璇。對了,凌言,紀國都城那邊有消息傳到‘燃’組織,他們一并發(fā)到這里來了,應該是告知明寒的?!笔捘ぐ言剖习l(fā)生大案的事情和目前朝廷已經公布的應對之策告訴了云凌言。
“這?”
云凌言聽到父親的處理方案不禁皺起了眉頭:“爹這么做會授人以柄的。”她同時也驚嘆于‘燃’組織已經強大到無孔不入,對紀國中樞發(fā)生的事情都這么了解。
她看向身旁面色復雜的蕭明寒。
‘燃’組織打探到了江拾當廷向云尹翼指控派人殺了柏斐靳的人是蕭明寒。
“明寒,你覺得呢?”
“凌言,我更奇怪的是為什么你的堂弟沒有殺這位柏太守,居然有人出手殺了他并且說是我派他去殺的。因為在我看來這件事情除了你堂弟沒有直接利益受損的一方,也就是說,這個殺手的目的是要把矛頭指向云氏,讓云氏成為眾矢之的?!?p> 一種可怕的猜想浮上蕭明寒心頭:“為了這個目標,他不惜把這個案件嫁禍到我頭上。在東北一役后,紀國境內知道你帶我前來休養(yǎng)療傷的人絕不在少數(shù),用心險毒啊。谷主,我何時能夠出山?”
“還有五個半月左右的調養(yǎng)?!笔捘さ坏溃骸拔矣凶孕趴梢宰屇愕奈涔謴偷较惹暗奈宄勺笥?,并且你所學的刀劍之法依然可以使用,我用了兩味特別的藥材調和你體內的陰柔和至陽,同時使用不會產生沖突。明寒,這段時間好好休養(yǎng),之后你的任務更加重了,我不會出山幫你們,因為……”
“我懂?!?p> 蕭明寒壓住了她想說的話。
他明白,觀星之人不得插手世事,是所有掌握觀星之術人的共同約定。一旦破戒,不單單是約定,更會引發(fā)嚴重的后果。
他和云凌言都在擔心一件事,
當初他復辟煥國的籌謀來自于三點,第一,煥國舊地有不少舊民仍然心系故國;第二,其余三國確有逐鹿中原之野心;第三,紀國的國庫不足以支撐長時間戰(zhàn)事,他們最終會同意將六郡之地歸還給煥國自治。這比起自己管一塊隨時有可能反的地區(qū)更來的劃算。
但如今有朝臣借此案彈劾云尹翼,紀國的實力,一旦發(fā)生內戰(zhàn)。
其后果……
“谷主?!薄班牛俊笔捘た粗捗骱?。
“我寫一封信,請惟璇來圣藥谷商談大事,如何?我身體畢竟不便,很多事也可以由她來辦。請谷主放心,惟璇信得過?!?p> “可以?!笔捘に紤]半晌:“你通知她一個人來,不要帶人?!?p> “諾?!?p> “怎么,你是不是想讓她也睡我們房啊??偛荒芨鷰煾杆旧呷豪锇??!?p> “……”
紀國,南部,向南關
諸葛凜天的房間內,他白嫩的手指控制著手中的毛筆,龍飛鳳舞地寫著他所寫的信函。一雙大眼睛注視著手中的信函,表情格外的嚴肅認真。
“陛下,紀國局勢在掌控之中,速平定國內。臣會替您安排好中原之事——凜天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