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從來都是讓人不愿多逗留的季節(jié),過于蕭涼,也映襯著落葉到達(dá)的地方也蕭涼起來。
大哥的咳疾光吃藥卻不見好,大夫也連著換了好幾服方子,總是沒有什么起色,這深秋的天越來越?jīng)?,每次嘮叨他多添幾件衣裳就和哄孩子似的,加上還有從前腿上的舊傷,真讓人沒法不擔(dān)心他。
秋山這段日子到杜家來得殷勤,應(yīng)是大哥以抱病為由好些時候沒見老瀧川,藥廠的事務(wù)基本是她和大哥信得過的管事們一同打理應(yīng)付,老瀧川多半是等不及了,才想著讓兒子直接上門來也順便提醒大哥即便是躲著不見,他依然有辦法。大哥的壓力應(yīng)該挺大的,現(xiàn)在他進(jìn)退兩難,也許真的可以幫他一把。
“大哥,瀧川秋山邀我出游,我答應(yīng)他了,今晚就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了?!卑幾哌M(jìn)書房和鄭鈺說。
“阿寧,真的沒必要勉強(qiáng)自己,事情大哥會想辦法解決。”鄭鈺看著眼前還在假裝開心的妹妹語重心長起來。
“沒錯,我是想幫大哥,可我也不是勉強(qiáng)自己,就當(dāng)出去散散心,同游的不管是誰在阿寧看來都一樣,而且我覺得我有能力去應(yīng)付他的,再說了,我們現(xiàn)在不就是要盡可能拖住他們嗎,到時候大哥有了好的對策,咱們便不用再假裝了,甚至沒必要和他們合作了,對吧?…他還在門口等著,時間長了可能會起疑心,那我就先去了,大哥?!?p> 鄭鈺看著阿寧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只怪自己一時大意讓老瀧川將了一軍。
“與杜若姑娘一同出游的時光真是令瀧川難忘。一直以來,瀧川都很欣賞杜小姐在商場上的果敢,而今日的杜小姐又是不同的一面,和瀧川見過的其他日本女子都不一樣?!碧烀擅珊?,杜若和瀧川秋山走在街道上。
“瀧川君謬贊了,我不過是在杜氏做做大哥的助手,哪有您說的那么厲害,倒是瀧川君您把日本商會打理得井井有條才那是真本事?!?p> “哪里哪里,其實(shí)我也并沒有杜小姐說的那樣,日本商會還是主要由我的父親經(jīng)營管理?!?p> “既然這樣,我們就都不要這么拘束了,這些客套話說多了也確實(shí)索然?!?p> 瀧川有些尷尬的笑道,“嗯,看這天色也不早了,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杜小姐共進(jìn)晚餐?”
“好啊,我正有此意,今天我請客,感謝瀧川君一天的招待,我正好知道一家餐廳,瀧川君應(yīng)該沒有去過。他們家還挺特別的……”
餐廳。
“這間餐廳是我之前住在上海的時候就經(jīng)常來的,這里的風(fēng)格我很喜歡,不知道合不合瀧川君的心意?”她說得那個時候便是爺爺小時候常帶她來的日子,她記得那個時候她總愛坐在靠窗的位置,過了這么久,是偶然的機(jī)會她看到這間餐廳依然保留著從前的模樣,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到多添了幾分別樣的意境,也許是因?yàn)樗F(xiàn)在的心境不一樣了。不知怎的,今天她突然想到這里看看。
“確實(shí)是很特別的一間餐廳,也許它能帶來不一樣的驚喜?!睘{川笑道。
“瀧川君不介意就好,那我們就坐那邊吧?!倍湃籼嶙h。
瀧川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便乖乖地坐了過去。
“最近日本商會怎么沒動靜了?”車內(nèi),宣青突然對二爺說。兩人正在從商會回家的路上。
“沒動靜可未必是好消息啊老弟,他們不定在謀劃著什么招,我派去的人前幾天來通報(bào)說那個杜氏近來和他們交往甚是密切。杜氏是幾十年的藥廠了,老一輩的人不屑與日本人來往的,杜老夫婦一同去了英國后藥廠就交給了她們的女兒,確實(shí)不知道這位杜小姐是怎么想的?!彼樖峙牧伺男嗟募?。
“陸兄,說到杜氏,那位杜小姐可聽說是明艷動人啊?!毙鄳蛑o地向著二爺暗示道。
“宣老弟最近可真是對我關(guān)心備至,你日理萬機(jī),還是抓緊時間為我找個弟妹吧。話說回來,只要瀧川安吾別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我便懶得去搭理?!彼_著車窗,感受著秋風(fēng)帶來的愜意,隨他們?nèi)グ伞?p> “陸兄可知,杜氏的杜小姐雖說精明,但其實(shí)經(jīng)營杜氏的第一把手另有其人……”
“停車,停車!”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讓他瘋了似的追了過去。
“哎,陸兄,怎么了,你等等我!”宣青話還沒說完便被他這情狀嚇著,也不知道什么緣由,反正追過去就是了。
“可算停下了,陸兄,你這是什么情況啊,看到什么讓你這么大反應(yīng)?”宣青氣喘吁吁地問道。
二爺有些失望,“沒什么,就是看到一個身影,像一位故人,追過去便不見了,可能我看錯了吧。宣青,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p> “還沒死心吶,陸兄?!毙嘈Φ馈?p> 說著二爺便開玩笑似的要揍他,他給躲過去了。
“好好好,正好我老爹說家里有事讓我早點(diǎn)回去,我就不陪你了,走了啊?!?p> “這個臭小子!”二爺看著他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