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中最少不了的就是江湖門派,各自占據(jù)一方。西風冢內(nèi),沈昌氣勢洶洶,怒色顯于臉上,一掌拍斷了旁邊的桌椅,“這個石升,劫我的鏢,這分明是不將我放在眼里!”
“冢主,這批貨物可不少,路途遙遠,弟兄們?yōu)榱税磿r趕上日程,便不小心走了北鷹門的地盤,誰知道他們上來就搶,壞了貨物不說,還打傷了不少兄弟!”
“哼!一群匪人,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猖狂到幾時,任用,將北邊運的貨物都斷了,看他石升有多大的本事。”
朝廷無用,北地匱乏,石升居于北鷹門,手下人士眾多,但身在這不富之地,難免艱難,他早就看沈昌不順眼了,仗著西邊稍加富庶,總是與自己不對頭。這次運貨還偏偏走進了自己的地盤,一不做二不休便讓手下的人將貨搶了去,這戰(zhàn)亂是遲早的事,守著一方困地,坐以待斃,倒不如拉開了干一場。
本就暗潮洶涌的中原江湖因沈昌與石升一次區(qū)區(qū)的貨物之爭徹底開始了割據(jù)。兩方多多少少糾纏不休,鬧的一帶的百姓更加艱難,但厄于北鷹門與西風冢的日益壯大的勢力,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吞。
東流堂倒是對一切樂于見成,戴彥不動聲色的看著沈昌與石升二人相斗,只是讓人遞了一封信到京城羅府。數(shù)日羅天華便收到了戴彥的信,信中戴彥說是賞識自己的手腕,如今朝廷自顧不暇,江湖紛爭不斷,沈昌與石升又攪和在一起,他們何不趁這個機會攪一攪這個渾水,撈上一把。羅天華看過之后,并沒有就立刻應了戴彥,他與此人并不相熟,自己有的是利,又何必與他為謀,與江湖人士相交,可不是最為穩(wěn)妥之計。
“怎么,羅天華不愿與我合作?”
“堂主,這羅天華好像看不上咋們這點小利呀!”
“小利,這要做起來,可不是一筆小利呢,他是一介商人,最為重利,我就不信他不動心,再送封信過去?!?p> “老爺,東流堂堂主戴彥又送了信來,這次還帶了不少貴重的禮,是否要收下?”
羅天華沉思了一會道“魏律,你說這趟渾水我們該不該攪呢?”
“老爺,若要謀大利,又怎么能不鋌而走險呢!”羅天華是有野心的,所以他重用了魏律,魏律此人敢于抓住一切商機,京城中的很多產(chǎn)業(yè)都是交由他來打理,從未出過差錯。
做了大半輩子的生意,羅天華怎么會看不出這筆利益有多大,他確實動心了?!昂?,那便告訴戴彥,這筆生意,我羅天華做了??!”
安頓整理了一番,羅天華便準備啟程,“痕兒,你在家乖乖待著,爹爹要出外面一段時間!”
謝蓮早幾天就看到羅天華忙進忙出,聽說他要去外邊做生意,“天華,你放心吧,痕兒我照顧著!”謝蓮微微噙著笑。
羅天華看著謝蓮,緩緩道“你這又是……”
謝蓮上前一步,食指輕輕一點,堵住了羅天華想要說下去的話,她望著羅天華愧意的眼,柔柔的道“你不用有什么愧意,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愿意等你!”
“謝蓮,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子。我這次離開,少則也要一年半載,多則,或許會更久,我知你的心意,你對痕兒的好我也都看在眼里,讓我就這樣耽誤你半生是萬萬不能的,他日,我若歸來時,你還有意,我便娶你為妻!”
羅天華這番話說的很真誠,謝蓮聽到了他用了心的,眸的睜大了眼睛,她等到了,不管是為何,她都是愿意的,抑制住眼眶中晶瑩的淚珠,顫著聲道“好,我在家等著你回來。”
“那痕兒就拜托你了……”
久駐在這京城中,聽聞如今這世道很亂,可終究不如親眼一見。羅天華一路向東而去,北邊而來的許多難民大量的涌向東西兩地,但凡是稍微富庶的城內(nèi)都能看到差距極大的人群。沾點江湖勢力的隨意打死人都是常有的事,更不用說一言不合,因一點小私小怨而大打出手的事了。
郴州戴府,戴彥早早的就備好了宴席,候著羅天華來共商大議。戴彥此人身處郴州,一方獨大,任由沈昌和石升鷸蚌相爭,他一眼就看出了走北邊這條路的無窮的利益,雖然他手里有人但卻沒有足夠的錢。羅天華此人他幾年前打過幾次交道,手腕頗硬,做生意有自己的想法,算是個為數(shù)不多的讓人佩服的商人,若是可以與他和謀,自然是有利可謀。
“羅兄,遠道而來,一路奔波辛苦了?!贝鲝┮荒樀囊笄?,向羅天華迎了上去。
羅天華客客氣氣的見了禮,淡淡的道了聲,“戴堂主?!?p> “羅兄客氣了,請……”戴彥禮禮俱到,羅天華隨著進了大堂。下人們很快就上了酒桌,菜品豐富,花樣精致。
“羅某是個生意人,既然答應了戴堂主便一切都以雙方的利益為主。戴堂主是想怎樣做這筆生意呢?”
戴彥見羅天華絲毫不談交情,也不好再拉著人家東攀西扯,尷尬的笑了兩聲,道“羅兄應當也是清楚現(xiàn)下的局勢的,這中原正亂,往后只怕會更甚,正因為如此,戴某才能一方坐大,如今也趁機享享這人之上的福氣。既然貪圖眼前的榮華富貴,何不永遠將它牢牢的抓在手中,若是將這中原的大半生意都攬在你我手中,還何愁以后呢?”
羅天華大笑,一口氣干了戴彥遞過來的酒,“戴堂主想要的可不少啊,永遠……只怕禍起蕭墻,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戴彥也是個聰明人,連忙打滑道,“這不是有羅兄在嗎,要人的地方你盡管說,要多少戴某給你多少就是!”
既然已經(jīng)來了,這生意羅天華便是要做的,不僅如此,還要做大。戴彥的話他是聽進去的,確實,借著東流堂的人,自己確實能省不少力,這怎么看都是一筆只賺不虧的生意。
大致了解了目前的局勢,羅天華列了一條運輸路線,主要的目的是將北邊牢牢的控在手里,只要他們能夠有足夠的貨物,就足以很快在北邊占據(jù)一席之地。羅天華主要的產(chǎn)業(yè)都在京城一帶,但并不代表著京城之外就沒他的爪牙,將郴州,薊州,徽州一帶的物資運到青州一帶,途徑大半個中原,物價上漲了三倍不止,到最后出手利自是滾滾而來。不過短短一年,羅天華奔波于各地之間,吃喝住行,風花雪月,處處都置滿了他的產(chǎn)業(yè),身價翻了又翻。雖說其中有些是牟取暴利,但是有人愿意買,這生意就能做,一個巨大的商利網(wǎng)快速的形成,甚至掌握了大半的中原商利命脈。
人人行事都少不了與他打交道,一來二去,不僅江湖人士,朝廷中人也結交了不少。但大都是表面的利益關系,真正說的上話的并沒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