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丁退出去之后,蕭潯才緩緩開口,“多派幾個影衛(wèi),去一趟清風鎮(zhèn),總這么亂著終究不是個妥當?shù)??!?p> 李德意會意,“皇上,三日以后便是欣長公主的生辰了,皇后娘娘問可要和以往一樣操辦一番?”
“你去回了皇后,公主生辰,與往日一樣即可。這次給將軍府發(fā)兩張請柬,尹丁不是說白寒與莫景的孫女走的近嗎,也一道請來,好讓朕瞧瞧?!?p> “是!”
宮里夜半異事果然不出一日就傳的沸沸揚揚,各種措辭的都有,甚至短短半日城中就流傳起了各種傳奇話本,供人講解玩樂。什么妖魔鬼怪,妄想靠近天子之氣,得以長生,這恐怕是最好的一本了,其他的路一翻了兩下,白寒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睛疼的那種。
只能等著早上白宗上朝回來,白寒才能探聽探聽。
“父親,皇上如何說?”
白宗畢竟是戰(zhàn)場上廝殺慣了的人,倒沒多大的情緒變動,“皇上倒沒說什么,一眾文武百官大現(xiàn)了一番身手。只是如今這巨蟻食人案看起來還真是不簡單,好端端的宮里怎么會出這種離奇荒唐的怪事呢?”
“確實奇怪,父親是覺得可能是有人有意為之?”
“多半如此,究竟是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路一快步走了進來,“將軍,宮里來了位公公。”
年年都如此,白宗也猜到了,“想必是欣長公主生辰,皇后娘娘派人送請柬來了,路一,快讓公公進來?!?p> 路一出去接了,那公公踩著虛浮的腳步,一進來就尖著嗓子道,“見過白將軍,白公子!”
“公公不必多禮,是來送長公主生辰請柬的吧!”
“白將軍說的不錯,正是皇后娘娘派了奴才來,這是請柬,勞煩白將軍收好。”說著將手中的帖子交給了白寒。
白寒接過,看了一眼,疑聲道,“敢問公公,怎么會有兩張?zhí)??!?p> 那公公皮笑肉不笑的頓了一下才道,“瞧奴才著記性,差點將重要的事給忘了?;噬下犝f白公子身邊有位莫姑娘頗為相近,便讓皇后娘娘多備了一張請柬,待三日后,長公主生辰,一同進宮來看看?!?p> 一位姓莫的姑娘,那便就是莫無了,白寒沒想到皇上突然要見莫無,莫無身份敏感,稍有不慎便會置于危險之中,雖心下微驚,但仍舊面不改色的道,“我知道了,勞煩公公跑一趟了,路一,送送公公?!?p> 白宗并不知道白寒與哪一位姑娘走的近,還以為白寒身邊終于有了些許煙火氣息,幾分驚訝的問,“寒兒,公公剛才所說的莫姑娘……”
白寒吸了口氣才沉聲道,“父親,莫無是莫景的孫女?”
白宗低低的念叨了句,“莫景……”,突然抬聲道,“難不成是莫穹的后人?”
白寒微微的點了點頭,“正是?!?p> 若白寒當真與那家的女子頗為親近,他自然是歡喜的,可這莫無……,白宗也不再似剛才那般有興,“寒兒你何時與莫家有了來往的,如今皇上指名道姓要見莫無,可不一定是好事啊!”
白寒怎能不知此事非同小可,“父親,莫無只是一介坦蕩的女子,我與她相交,自是看中她的人品的?;噬舷惹氨阌幸鉄o意與我提起過暗閣之事,如今怕是要將這事擺在明面上說了。父親不也曾說當年之事不可憑表相去判斷是非對錯嗎。我相信莫無,她也只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并無絲毫不軌之心。”
白宗嘆了口氣,“能與你相交,為父自然是相信她的品性的。只是近來宮中異事連連,碰巧皇上又在這時提起了暗閣一事,不免讓人多了幾分擔憂,你多加留心便是?!?p> “父親不用憂心,我會謹慎行事的。”
“什么,皇上要見我!”莫無雖然震驚,但還算清醒——既然是可以攜著請?zhí)M宮,便不會無緣無故就獲罪。
白寒繼而道,“確實,有辛閣在,皇上想知道便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對了,我還聽說最近宮里不太平,反正外面?zhèn)鞯耐π昂醯?,我倒是沒怎么信?!?p> 白寒細細的將巨蟻食人案的事告訴了莫無,“還真有這種怪事,螻蟻雖小,卻足矣撼樹,這種巨蟻更是聞所未聞,還偏偏出現(xiàn)在了這嚴防的宮里,那皇上可有查出什么?”
“皇上讓大理寺正在查,但并未有什么結(jié)果,進宮的事你也不要擔心,到時候我隨你一道去。”
莫無莞爾一笑,“好。”
每月莫景都會給莫無傳信,今日十七等了半天也沒見到信鴿?!霸趺戳?,老爺子今天沒來信嗎?”
“沒,老家主一向準時的,莫無你說,會不會家里出什么事了?!?p> “應(yīng)當不會,小地方,誰沒事閑著去。不來也好,我要進宮的事你先別和老爺子說,省的他一把年紀了還要為我擔心?!?p> 莫無剛欲走完了又轉(zhuǎn)身叮囑了一句,“你可千萬別說哦!”
十七沒理睬她,拿著劍轉(zhuǎn)身就去后院了。
“哎我這小暴脾氣,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金磚玉瓦,琉璃宮墻,紅漆梁柱,皇宮內(nèi)果然不比別處,此地處處都透著一股威嚴之。身穿胄甲的侍衛(wèi)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羅列著。
興許是因為今日是欣長公主的生辰,宮中人來人往,雜的很,所以巡邏的也比平時多了一倍不止,宮中出了那樣的事,誰還敢懈怠,一個個都打起著精神,恨不得連一只蚊子都給盯的死死的。
莫無頭一次進宮,是吉是兇還不得而知,放低聲音悄悄的問白寒,“皇上為人如何?”
“皇上登基數(shù)十年,勤政愛民,勞心勞力,很得民心。至于脾性,總不如平常人那樣好親近的?!?p> “這個我自然知道,大不了我待會少說一些話就行了,誰還能逼著我張口不成?!?p> 莫無大概看了來宮里馬車,原以為來的應(yīng)當都是些宦官的夫人之類的,沒想到各位大臣也來了不少,雖說她誰也不認識,不過男女還是分的清的。
疑聲道,“欣長公主每年生辰都如此大操大辦嗎?”
“不是,今年請?zhí)尤话l(fā)了這么多,以往不曾有過?!?p> 都走到這一步了,不能慫了,隨機應(yīng)變吧,莫無強行給自己吃了顆定心丸。
宴席擺在一座亭殿中,四面花草樹木一應(yīng)俱全,視野開闊,左右各有一個偏殿相稱著,顯得格外的氣派。
莫無隨著白寒來的時候許多人已經(jīng)落了座,三兩一堆的低聲交談著,偶爾捂著嘴低笑幾聲,皆是一副大家知禮的做派,莫無自認為這種她是怎么都做不來的,聽了幾耳朵,無非就是誰家的小姐待嫁,知書達禮,誰家的公子俊俏有為,攀個親之類的。
蕭欣今天是壽星,所以穿著比較正式,一身流仙裙經(jīng)陽光一照,波光粼粼,湖藍色的步搖更襯的膚白如雪,可到底掩不住小女孩家的頑皮。沒一點公主的架子,來賀壽都一一謝過。
“珠珠,白寒哥哥來了嗎?”
“公主,白公子剛到,待會可記得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這樣稱呼白公子,不妥?!?p> “好啦,本公主知道了,我過去看看?!?p> 顧忌到莫無,白寒便找了個不太惹人注目的地方坐著,順便低聲的向莫無介紹介紹今日來的在場的眾人的身份,莫無用心聽著。
大致了解過后,就不免覺得乏味——這種表面和諧,心里卻各懷鬼胎的地方,還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待的住的。莫無心里默默的數(shù)著,今日來的女眷占了多數(shù),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都能搭一整個戲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