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過來后,騰厲的深眸淡淡地掃過她手中的行李箱,沒說話。
蔣昊替他問,“夏漫,你要回去了嗎?”
“嗯?!?p> “怎么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回?表少爺呢?”
“銘澤他先回去了,我斷后?!毕穆酀匦α艘幌?。
“你們吵架了?”蔣昊關(guān)心地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夏漫頭疼地摸了摸額頭,滿腹委屈,“銘澤誤會我把程婉推下泳池,怎么解釋都不相信,就生氣先走了。現(xiàn)在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不會吧?”蔣昊說,“放心,我跟大少都相信你?!?p> 夏漫目光越過蔣昊,有點意外地看向騰厲那張精雕細琢的俊臉,眨了眨眼睛,“你也相信我?”
雙手插在口袋里的騰厲點了下頭。
蔣昊話都這么說了,他總不能搖頭。
他們都還沒聽她講事情細節(jié),就第一時間選擇相信她,應(yīng)該是想給她一些安慰吧,夏漫有小小的感動。
“謝謝你們。我先走了。”夏漫低下頭,拖著行李箱就要走。
蔣昊攔了一下,“你要去外面坐車嗎?這里的出租車很難等的,費用也超貴。”
“貴不怕,能等到車就行?!毕穆幌氡M快回去。
一直不說話的騰厲,抬腕瞥了一眼腕表,干脆利落地對夏漫說,“我們也準(zhǔn)備回去了,一起走吧。”
蔣昊目光訝然地望向騰厲,現(xiàn)在就回去?
把好不容易才約來的那兩個人,丟下不用管了?
騰厲視而不見,深眸不動聲色地睨了蔣昊一眼。
蔣昊立馬心領(lǐng)神會,不敢多說什么,轉(zhuǎn)身乖乖地先去取車,“你們在這等我一下,很快就來?!?p> 蔣昊走后,騰厲站在那里,陪夏漫等著。
他們站的距離很近,微風(fēng)吹過,她又聞到他身上干凈清冽的氣息。
夏漫見他們這么好意,也不好再堅持自己去坐車,也怕真的等不到車。
她不知道這里還有最后一班,從寰山度假村站通往市區(qū)的公交車,不過要每四十分鐘一趟。
夏漫感激地對騰厲說了一句,“騰先生,給你們添麻煩了?!?p> 好像她每次遇到麻煩,總會碰上騰厲。
而每次,他都會伸手相援。
騰厲淡淡地說,“順路的事?!?p> 蔣昊很快就把車開過來,二話不說就把夏漫的行李箱放到后備箱去,然后替他們打開車門。
上了車后,坐在車后座上的騰厲,一刻也不清閑,打開手提電腦開始忙碌。
夏漫則靠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現(xiàn)在跟騰厲坐在同一輛車,她已經(jīng)沒原先那么拘謹(jǐn)。
車廂內(nèi)的氣氛很安然,不過在半路上發(fā)生了個小插曲。
從寰山度假村回市區(qū)的高速路上,他們的車輪胎,被路面一個尖銳的大釘子給扎破了。
蔣昊趕緊把車停在應(yīng)急車道上,打開雙閃警示。
他下車去查看,發(fā)現(xiàn)輪胎漏氣相當(dāng)快,看來不能再往前開了。
車上也沒備用車胎,蔣昊淡定地打電話找拖車救援。
打完電話后,他們?nèi)肯萝嚕镜铰愤吶サ戎?p> 蔣昊繼續(xù)去檢查車輛,看看有沒有其他問題。
騰厲一直在通電話。
好像大多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他看起來很忙。
不得不說,認真工作的男人往往都是最有魅力,最迷人的。
騰厲外形搶眼,又有一種穩(wěn)重內(nèi)斂的氣質(zhì),是女人看了都會心跳的類型。
只有夏漫閑得無聊。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路旁,離他們有十米遠的矮石墩上,雙手托腮地發(fā)呆。
也不知道賀銘澤這個時候是在騰家,還是跟程婉在一起?
打電話的騰厲,偶爾會轉(zhuǎn)過頭,深邃的目光朝眉心緊鎖的夏漫掃上一眼,好像生怕她會突然丟了一樣。
他們等了足足兩個小時,夜幕降臨,拖車才來,一陣折騰,總算把他們的車拖到最近的服務(wù)區(qū)。
車在服務(wù)區(qū)補胎時,他們便去附近的一家普通餐館吃晚飯。
這是夏漫第一次跟姓騰的家人吃飯。
騰厲用餐姿態(tài)很優(yōu)雅,吃東西是有條不紊,細嚼慢咽。
簡單的晚餐,都被他吃出高端宴席的感覺來,讓人一看就知是大家族身份的人。
夏漫有心事,扒拉幾口就沒胃口了。
她腦子里一直在想著,怎么能夠讓賀銘澤相信她,怎么能夠讓他不要生氣,不想跟他把關(guān)系搞得這么僵。
低著頭吃飯的蔣昊,眼珠子一直暗暗地在夏漫與騰厲身上打轉(zhuǎn)。
騰厲的飯局很多,官場上的,商業(yè)上的,黑的,白的……還有不知有多少千金名媛想跟騰厲共進晚餐。
當(dāng)然,并不是每個飯局邀約騰厲都會賞臉去。
夏漫似乎沒想好好地把握這個機會,真是可惜呢。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毕穆畔驴曜雍?,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她剛走開,擱在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是賀銘澤打來的。
第一遍沒人接,賀銘澤又打第二遍。
蔣昊抬眼,看了一眼騰厲,“大少,要幫她接不?”
坐在椅子上的騰厲,雙腿交疊,“你接。”
蔣昊剛拿起喂了一聲,賀銘澤卻掛斷了。
蔣昊拿著手機,一臉莫名其妙。
騰厲唇角卻揚起一抹好玩的淺笑。
恐怕有人要睡不著了。
……
此時。
賀銘澤就站在騰家的陽臺上,俊顏面無表情,薄唇抿得緊緊的。
他把程婉送回程家后,就回到騰家。
在天黑之前,他一直站在陽臺上,望著騰家園內(nèi)通往鐵藝大門的柏油主路,一直沒看到夏漫的身影。
他都生氣成這樣了,她就沒想著盡快回來看看他?
是跟杜琳在一起玩,把他忘了?還是她在寰山度假村找不到車回來?
想到最后一點,賀銘澤又開始擔(dān)心起夏漫來,有點后悔一時沖動,把她丟在寰山度假村。
沒有人能明白他這種糾結(jié)的心路歷程。
見外面天色漸漸暗下來,賀銘澤最終還是忍不住,給夏漫打電話。
令他意外的是,接電話的人竟是蔣昊。
聽到蔣昊的聲音,他愣了兩秒鐘后,立馬就把電話掛斷。
誰都知道,蔣昊就像是騰厲的影子一樣。
騰厲在哪,蔣昊就在哪。
既然是蔣昊幫夏漫接的電話,那么騰厲一定也在!
她怎么又跟騰厲混在一起?
賀銘澤握緊手機,對夏漫頗是失望。
為什么她總是不聽他的話?
他很不喜歡這種總是把握不住,悵然若失,患得患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