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突然下起了夜雨,是初秋的雨。
雨水飄進陽臺,落在他臉上,涼絲絲的,賀銘澤卻站著一動不動。
雨越下越大,賀銘澤被淋得全身都快濕透了,還站著不動,直到他手機響起來。
以為是夏漫復(fù)撥回來的,他看都沒看就點了接聽鍵。
電話里傳來的卻是程婉貼身女傭的聲音,“賀少爺嗎?我們家大小姐回來就病倒了,昏迷過去好幾次?,F(xiàn)在在醫(yī)院,她一直喊著想見你。”
賀銘澤黯然地掛了電話
他不再等下去,轉(zhuǎn)身回臥室換了一身衣服,駕車出門。
……
一個小時過后,輪胎總算補好了。
他們?nèi)酥匦律下?,趕回南城市區(qū)。
騰厲的車回到騰家后,讓蔣昊徑直開到賀銘澤所住的那幢房子門口停下。
夏漫帶著一絲著急拉開車門,拖著從后備箱拿下來的行李箱,小跑著進去。
她進去后,房間空空的,賀銘澤竟然不在家。
夏漫打賀銘澤手機,他也不接。
看來他應(yīng)該還跟程婉在一起,難道是去程婉家了嗎?
但她不知道程婉的手機號碼,也不知道程家的座機,只好作罷。
夏漫有些失落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杜琳正好打電話過來,“夏漫,你怎么提前回去了?不是說好多玩幾天再回去嗎?”
“銘澤有些不舒服,我們就提前回來了?!?p> “沒發(fā)生什么事吧?”杜琳知道賀銘澤是個病怏子。
“沒事?!毕穆幌虢o杜琳為她擔(dān)心。
掛了電話后,夏漫才突然想起,她剛才急著進來,好像還沒跟騰厲他們道謝呢。
夏漫趕緊起身跑出去,外面空蕩蕩的。
蔣昊早把車開走了。
……
這一晚。
一個人睡在臥室的夏漫,翻來覆去,睡得極不踏實。
也不知道賀銘澤今晚是在哪里過夜?
在程婉家?還是在酒店?
夏漫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其實她內(nèi)心是很在意跟牽掛賀銘澤的。
翌日一大早。
夏漫剛起身,就有一個年輕女傭跑過來敲門,給她傳話,說太太許亞嫻要夏漫現(xiàn)在馬上到大客廳去。
不知道一向把她當(dāng)作空氣人的許亞嫻,為什么突然要見她?
夏漫也不急,洗漱妥當(dāng),換好衣服后,才步去主宅。
女傭就在主宅大門口等著她,見夏漫可算是過來了,松下一口氣,趕緊領(lǐng)夏漫進去。
夏漫這是第二次進騰家主宅的大客廳。
在騰家,地位主次分得相當(dāng)明顯。
此時,時刻保持著精致妝容的許亞嫻,就斜坐在大客廳的豪華沙發(fā)上,一個學(xué)過做指甲的女傭正半蹲著,小心翼翼地幫許亞嫻涂著指甲油。
夏漫進去后,沒有人讓她坐下,她只好干站著。
許亞嫻見到夏漫,臉色明顯帶著不耐煩與厭惡。
騰家女主人要見她,她竟然敢這么拖拖拉拉的,現(xiàn)在才過來。
這個女人真是目中無人!
許亞嫻臉色難看地沖夏漫質(zhì)問了一句,“你到底對程家小姐做了什么?”
原來是程婉惡人先告狀了嗎?
夏漫淡定地說,“我沒對她做過什么?!?p> “沒做什么?沒做什么程家會打電話到我這里,說要起訴你?”
“起訴我什么?”
“程婉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病倒在醫(yī)院了!程家要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你!”許亞嫻口吻嚴厲起來,“說吧,你為什么要故意把程婉推到泳池里去?想殺人?。俊?p> 夏漫對程婉的這波騷操作,真的是被激怒到了。
自導(dǎo)自演完了,還要繼續(xù)倒打一耙起訴她?
“這是她惡人先告狀!我根本沒推她進泳池,是她自己把自己推下去的?!?p> “笑話!她一個坐輪椅的殘疾人,怎么自己推自己?有誰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許亞嫻不屑地冷睨著夏漫,“你良心怎么能那么歹毒,竟對一個坐輪椅的年輕姑娘下毒手?”
許亞嫻顯然對程家母女的話是深信不疑。
在程家與夏漫之間,許亞嫻當(dāng)然首選相信程家。
許亞嫻向來瞧不起,這些混在社會最底層的人。
一部份窮人不知上進,而另一部份則太過上進。
上進到無論男女,可以不擇手段。
他們會抓住一切能利用的丁點資源,甚至出賣自尊,出賣色相,削尖腦袋地想往豪門闖,拼命地想擠進上流社會階層。
得勢前,搖尾乞憐,下賤無比。
得勢后,又為所欲為,無所不占。
出身豪門的她,對于這兩類人,見識得實在太多!
這個一無所有的女人,嫁給病怏怏的賀銘澤,貪的不就是賀銘澤背后,騰家的權(quán)勢與財富么。
人都住進騰家了,還不滿足,竟然還想著勾引她小兒子騰池。
之前早有傭人暗暗向她匯報,經(jīng)常在園子里看到她跟騰池倆人拉拉扯扯的。
反觀程婉,她跟賀銘澤,起碼他們的家庭背景,社會地位是相匹配的。
現(xiàn)在看到程婉與賀銘澤走得越來越近,這個女人當(dāng)然是怕自己雞飛蛋打,所以先下手為強了。
許亞嫻越想越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以命令的口吻,冷冷地嘞令夏漫。
“你最好馬上去給程家道歉,解決這件事。否則就識趣一點,自己滾出騰家!免得被人詬病騰家管教無方?!?p> 許亞嫻越是這樣,夏漫也越犟起來,“我不可能去給程婉道歉!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什么沒做過?!?p> 她不臭罵程婉一頓就不錯了!還道歉?道個鬼哦!
“豈有此理,你什么態(tài)度?”許亞嫻極其不悅,做為女主人的脾氣架子立馬就上來了,怒指著夏漫,逐她出去,“你給我滾!”
在整個騰家,還沒有哪個人敢這樣頂撞她,敢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
畢竟是身居高位的富太太,發(fā)起怒來,威嚴還是在的。
幫她涂指甲油的女傭,早就停下手里的工作,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夏漫咬咬牙,轉(zhuǎn)身出去了。
許亞嫻對賀銘澤都那么冷漠,對她當(dāng)然好不到哪里去。
許亞嫻沖她背影冷冷地拋下一句,“你要是敢做毀騰家聲譽,丟騰家臉面的事情,我決饒不了你!”
夏漫走出大客廳后,越想越氣。
沒證沒據(jù),她不相信程家真的敢去起訴她。
肯定是故意借這事來激一激許亞嫻,讓許亞嫻覺得丟份,好順勢將她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