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實

有你們在的那些天

(三十)事無巨細,既已成定局,不過是江湖重聚

有你們在的那些天 黃小邪的夢 3008 2019-10-21 19:39:17

  林陽從舊小區(qū)搬走以后,那間房子也沒閑著,許念念跟葉小萱兩個人一同搬過去。房間里還是四個人,不過是林陽換成了許念念,林陽帶走了自己的行李和生活過的所有痕跡,一同帶走的還有我的心魔?;蛟S四個人都是中學校友的緣故,所以我們幾個人相處的特別融洽。白天的時候上班剪輯視頻,晚上就由段曉飛帶著我們玩上一兩局游戲。

  一天的疲勞和不堪全在那幾十分鐘發(fā)泄完,那時候覺得,游戲的意義大概本就如此。不止那時候,直到現在也是這樣,總覺的游戲始終是游戲,是用來消遣時間和排解情緒的一個工具。所以我一直玩的不怎么樣,當然玩游戲的時候心態(tài)也比較平和,不激動也不罵罵咧咧。

  游戲里少有的文明人之一。

  那天我正跟他們玩著游戲,原本操控好的英雄忽然就卡幀不動了,隨后手機里傳來了熟悉的來電鈴聲,界面顯示的名字叫做周明。你們應該記得,就是那個遠在杭州想來加入我們的年輕人。

  我冒著掛機被舉報的危險接了電話,手機那頭的周明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辭職了?!辈恢朗鞘謾C信號不太好還是他聲音太小,我沒能聽清第一句話,然后他就又重復了一遍。

  我辭職了。

  平靜的語氣壓抑不住那顆躁動的心,奶奶個腚的,你能不能別那么急?我穿著短袖和褲衩坐在六樓的天臺上看著遠處的霓虹燈,面前的冰鎮(zhèn)啤酒已經喝掉了一大半,沒有了迎來吹來的涼風,六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起來,就算是晚上的室外,也只比房間里面好一點。

  在這里呆了近三年,我所有的生活習性都已經跟這個城市融為一體,包括夜晚坐在陽臺上喝酒吹風的少年。

  不知怎么的,腦子里就想起了周明前段時間的那些話,他說想來跟我一起創(chuàng)業(yè),現在想想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真實,之前就說好了的,他在遠程輔助就行,如同射手那樣躲在背后發(fā)育,我們抗在前面,迎接著生活和環(huán)境帶來的所有艱難。

  明明已經說好了的。

  這個倔強且不甘平凡的男孩子,大概是覺得在杭州繼續(xù)待下去自己會很無聊,又或是覺得有點不夠哥們意思,所以周明鐵了心的辭職,不遠萬里跑來要跟我們吃喝同住,同甘共苦。給我打電話那天晚上,他就已經帶著離職申請走出公司的大門,待過了幾個月的地方說走就走,沒一點感情基礎,也沒任何想要留下來的理由。

  所以我是該感動還是該罵你傻?

  事無巨細,既已成定局,不過是江湖重聚。

  不過是辭職而已,沒什么大不了。

  我安慰周明說兄弟你別急,等我消息。言下之意是你先好好考慮考慮,畢竟這不是兒戲。沒等我說完,周明就應了聲好,然后就說先玩兩局游戲壓壓驚,對象還在線上等著他,說著就掛了電話。

  玩?zhèn)€游戲你著什么急?

  辭職創(chuàng)業(yè)而已,你著什么急?

  其實不用急的,彼時周明月薪已經高達8000多,盡管是在杭州這個準一線城市,盡管房租和黃燜雞都挺貴,可一個月下來也能剩下不少錢,要是現在的我,沒準就會選擇就這樣繼續(xù)下去,但對于初出校門的我們來說,理想比錢要重要的多。

  若是眼睛里就看著這點錢,又談什么人生圓滿?

  那時的我們都還懷揣著年少時的英雄夢,鐵了心的要在如今這個創(chuàng)業(yè)時代的亂世里,造就一個屬于自己的未來英雄。

  計劃什么的都被周明的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我連夜打開電腦修改下個月的工作計劃,手機里的英雄掛了機,段曉飛他們的尖叫和不滿時不時地從隔壁房間傳來,我絲毫不為所動。整整幾個小時,我都坐在那張不大的辦公位上,一遍又一遍的修改著,在那些原有的名單里,加上了周明的名字。

  沒跟任何人商量,知道商量了也沒用,彼時的許振中還在外地忙著要賬沒能趕回來,段曉飛他們的那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我又不會很中意。每次都是一句“你看著辦吧”之類的回答,時間一長,就真的成了我自己看著辦。

  打完了游戲的周明回過頭來問我需不需要買電腦?還說他旁邊剛好有個科技市場,要是有需要的話他可以代勞。作為一個21世紀的大學生,周明浸淫電子產品行業(yè)多年,知道什么樣的工作配什么樣的電腦,這方面我自愧不如。畢竟我是上了大學才接觸的電腦課。

  不只是輸在了起點,就連彎道都沒能跑贏他。

  周明臨近回來那幾天,天天往科技市場跑,到底是程序猿出身的一個人,知道我們應該買個什么樣的電腦。租住的房間里面一共才只有三臺筆記本,明顯是不夠用。周明拍著胸脯打包票給我說這事交給他。

  立軍令狀一樣嚴肅,取投名狀一樣胸有成竹。

  滿頭大汗的周明在菜市場一樣的科技市場到處尋寶,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人家那里的物價低,還真讓他找到了那么幾臺,不過是幾百塊錢的價格,便宜的很。跟幾年前的電腦價格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還記得幾年前我家買電腦,那年我十幾歲的年紀,一臺電腦3000多。老爹狠下心買來一臺,結果半年了都沒能接上網線,電腦成了報廢品躺在桌子上吃起了灰塵,看電視都嫌棄屏幕小……

  很久之前的陳年往事了。

  周明帶著從科技市場淘來的四臺電腦踏上了回來的路,電腦成了投名狀,周明帶著他們邀功,鐵了心的要上賊船。

  下定了決心要回來小男孩,手機里的日期看了又看,購票網站的車票選了又選。大概是有了歸來的期待,所以等待歸期的日子就變的格外漫長。好在沒告訴任何人,關于歸來的日期,關于車票的時間,他沒告訴任何人。

  后來才知道,車票和日期,都是最近的那天。

  聽周明說,那天夜里的火車,是站票。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么拖上去的四臺電腦,也不知道一晚上的火車他能不能受得了,那天晚上他守著四臺電腦蹲在兩節(jié)車廂的交接處守著幾個裝著電腦的箱子,看誰都覺得是壞人。

  不是沒想過快遞的,但是像電腦這種高科技產品還是要發(fā)順豐走陸運比較安全,這樣一來成本就提高了不少。遺傳了老爹及南方人優(yōu)良的做生意基因的周明,簡單在心里合算了一下就知道該怎么選擇了,是吧?賠本的買賣不能干。

  這個個子不高的男孩用自己的小肩膀挑起了一整個人生。自從他給我發(fā)來一張車票信息,就玩起了消失杳無音訊,再次聯系他時,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他給我打電話,讓我到車站去接人。

  Qq電話打來的時候我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摸到了手機,六月底的五點鐘天已經蒙蒙亮了,礙于拉著窗簾的緣故,所以除了此時手機里的一點光,映入眼前的還是一片黑暗。那時我尚未養(yǎng)成早起的習慣,幾個小伙伴也在睡夢里鼾聲漸起,值得一提的是不管幾個人有多困,夜里睡的有多晚,八點之前,我們都能準時的坐到電腦桌前,開始一天的新工作。

  我叫醒磨牙的段曉飛一起出了門,早上的天氣有點冷,穿著短袖的段曉飛不知道是不是沒睡醒,一個勁的把共享單車往馬路中間騎,我緊跟在他的身后,看他一有異動就抓緊轉車鈴,早起的人不只是我們,馬路上盡是趕時間想要超車的人,那些騎著電車和自行車的人或是回家,或是工作,都當仁不讓的沖到最前面,把身后的人甩在身后,把身前的人也甩在身后。

  像是跟時間賽跑,又像是上班要遲到。

  我們被很多人甩在身后,好在那是我們窮的只剩下了時間,慢一點其實沒什么關系,畢竟小命要緊。

  一路有驚無險順利到了車站,周明坐在出站口,一眼我就能瞅到,那么多的紙箱子圍著他,像個搬運工一樣坐在那里喘著粗氣,大概是由于一晚上沒睡,所以紙箱子上面的周明眼珠子通紅,再加上那張被歲月打磨過后的黝黑國字臉,那天早上的周明,活活像個變異的小怪獸。

  我沒說什么感激的話,只是張開手臂抱了抱他,這個比我矮大半個頭的小個子。本也就不需要什么安慰的話,就像書上說的那樣,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日夜兼程的周明上了出租車就開始睡覺,像是頭還沒從冬眠中醒過來的小棕熊。我看著眼前個小個子,突然很感動他的行為。

  敢于逆水行舟的人不是沒有,敢于選擇逆境的人也不是沒有,可是像周明這樣放著好好的朝九晚五的工作不做跑來找我,放著好好的高工資不要,跑來跟我一起創(chuàng)業(yè)受難。

  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感動。

黃小邪的夢

但對于初出校門的我們來說,理想比錢要重要的多。若是眼睛里就看著這點錢,又談什么人生圓滿?那時的我們都還懷揣著年少時的英雄夢,鐵了心的要在如今這個創(chuàng)業(yè)時代的亂世里,造就一個屬于自己的未來英雄。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