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才回到縣衙,忽然見他爹李文忠在怒摔一本信折。
“怎么了爹?”李嘉一邊問,一邊撿起信折看了起來,他從來沒見過他爹發(fā)那么大的火,突然間他眼睛一瞪吃了一驚:“什么!抓捕北郡王遺黨?”他仔細(xì)看了名冊:歐陽澄,齊文,昆侖,玉唯,還有一干在朝廷任職的門生都在其中?!斑@不是黑白不分嗎?歐陽澄是大儒,是太子的老師??!朝廷怎么突然下這個緝捕令?這沒來由???”
“哎!”李文忠痛心急首道:“南陽郡守趙迪趙大人告訴我說,歐陽先生在朝為官的學(xué)生勸說陛下免去對北郡百姓賦稅和窯役,容百姓修養(yǎng)生息,被張翰曲解為替北郡王翻案,陛下龍顏大怒,命張翰徹查北郡王余孽,張翰又把歐陽澄帶著弟子所著的《宸史精修》中關(guān)于北郡王戍邊墾田,戰(zhàn)功等描述說成是為北郡王著書立說,是等同謀逆的大罪??!”
“什么?”李嘉驚呆了:“這分明是子虛烏有的事??!書成時北郡王未出事,陛下也是看過此書并贊不絕口的啊!”
“全亂了,全亂了!”李文忠氣的拍桌子,看著兒子不知道說什么好:“你說,這歐陽澄和玉唯怎么抓?”
“一個耄耋之年時日無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未涉朝堂,怎么會惹下這等大事?”李嘉心慌意亂:“怎么抓?抓不得??!”
“是??!這是要命的事??!”李文忠急道:“沾上謀逆兩字再無生還之希望……”
“讓他們跑吧?”李嘉忽然道。
“往哪里跑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李文忠嘆道:“郡守說他會親自派人來緝拿?!?p> “不!不行,寶兒快生了,不能在這個時候抓他……”李嘉道:“我讓他出去躲躲……”說完跑了出去。
李文忠沒有制止,別說與鄭家的交情,就是沖這么個莫虛有的罪名,他李文忠也難下殺手。
“寶兒!寶兒!”李嘉來到鄭府高喊著寶兒的名字,見到寶兒立刻問玉唯的去向。
“他去臨山居了,你找他什么事?”鄭寶兒挺著肚子出來了。
“糟了!”李嘉聽了,趕忙折返出去,牽來快馬去追玉唯。
李嘉沒有說清楚就跑了出去,見他著急的樣子,鄭寶兒心細(xì)馬上喚來夏青去衙門打聽。
過會兒夏青滿頭大汗的跑回來了,臉色僵白:“小姐!李大人說朝廷把姑爺說成是北郡王的遺黨,要抓他呢!”
“什么!”鄭寶兒聽了呆住了,迷茫的問道:“什么事???證據(jù)呢!”
說話間李文忠趕了過來,鄭寶兒見狀忙上前抓住李文忠的手問道:“李伯伯,這到底怎么回事?”
李文忠見她著急只得一一道出,不料,鄭寶兒聽完頓感天昏地暗,昏厥了過去,被夏青和煦風(fēng)連忙扶起。
“小姐!小姐!”見煦風(fēng)喚不醒她,夏青只得跑去請張福生夫婦。
“這都什么事?。 编嵪昌埪牭窖诀邅韴?,急急的往寶兒房間趕,寶兒躺在床上昏睡著,只等張福生夫婦前來把了脈說是氣血攻心,給她施了針,才緩緩醒來。
“玉唯,玉唯呢……他人呢?”寶兒緩緩睜開眼起身四下尋找著玉唯,只見他爹,李文忠,夏青,煦風(fēng),知芒,張福生夫婦圍了兩圈也沒見到她的夫君玉唯。
“寶兒啊,你放心,嘉兒去追他去了,把他帶回來送的遠(yuǎn)遠(yuǎn)的,不讓人抓到他……”李文忠安慰道。
鄭寶兒聽罷稍稍寬了心,沒了力氣重新躺下,口中喃喃自語:“追回來好,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
“讓寶兒休息吧!”玲花道。
眾人退了出來,只留下知芒照看。張福生滿臉擔(dān)憂的對鄭喜龍道:“鄭伯伯,且莫再讓寶兒受刺激了,不然會動胎氣的!”
“是??!她雖練武體健,可今時不同往日,懷孕期間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別說動粗了,就是只言片語的刺激也不行!”
“是是是……”鄭喜龍連聲稱是,卻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忙叫夏芒去臨山居接應(yīng)玉唯。
李嘉一路快馬趕往臨山居,卻在臨山居門口看到了郡守的人馬,臨山居里傳來了一陣哭喊聲。
李嘉心思:還是來遲了!玉唯怎么這么背運,撞到刀尖上了!
“站?。∧闶鞘裁慈??來此何事?”守門的一胖一瘦兩士兵攔住了李嘉。
“我是望陵縣李文忠縣令之子李嘉,奉縣令之命來此查看歐陽澄是否還居于此……”李嘉撒謊道。
那瘦士兵一聽拱手一禮道:“原來是李家少爺,歐陽澄是還住著,不過也住不了了?!?p> “這里怎么了?”李嘉忙問。
“王上有令,歐陽澄與其弟子皆為北郡王同黨,今日奉旨緝拿,碰巧他的一個弟子也在,剛好一起抓了!不過……”胖士兵停下來看了看里面:“好似歐陽澄快不行了……”
“什么!”李嘉一聽急忙闖入,瘦士兵沒攔住想要追,被胖士兵攔住。
“由他去吧!咱們守好門,他又不是不出來了!”胖士兵道。
李嘉跑進(jìn)茶室,見歐陽澄倒在玉唯懷里,口吐鮮血,氣息奄奄,好似交代遺言。玉唯與青浦哭的紅了眼,廚子老者也在一旁垂淚,冬厚和冬閑一旁抹淚跪坐著。李嘉沒聽清他說什么,只見歐陽澄給玉唯拱手一禮未成便駕鶴西去……
“先生,先生……嗚嗚……”青浦哭的可傷心了,搖著歐陽澄的手想把他喚醒。
“玉公子,走吧!”說話的是南陽郡守趙迪,此人與李文忠年齡相仿,身形卻高大,聲如洪鐘有不怒自威之態(tài)。
“請大人準(zhǔn)許我安葬恩師……”玉唯話未說完即被打斷。
“還恩師?你若不與他做師徒,怕還不會攤上今日這殺頭的罪名!”趙迪嘆道。
“求郡守開恩!”玉唯磕頭大拜。
趙迪搖頭道:“朽木不可雕也!”說罷背起手欲出門去,卻瞥見了進(jìn)來的李嘉,李嘉中進(jìn)士后李文忠?guī)グ葙蔬^自己,也為李嘉入仕的事求過自己……“賢侄?”趙迪有些吃驚問道:“你爹來了嗎?”
“我爹沒有來,我是從平陵城過來的,看到周圍有郡兵,便過來查看一下……”
“哦,這樣??!”趙迪道:“看來你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是我朝大儒歐陽澄的歸隱之處,為何這般?”李嘉裝作不知道,對跪地哭泣的玉唯十分擔(dān)心。
“回去問你爹便知,朝廷的緝捕文書他應(yīng)該拿到了。”趙迪不打算多說,欲行。
“不行!你們不能帶姑爺走!”玄參不知道從哪里跳出來,伸開雙臂去攔截,一見他的丑樣子,趙迪嚇了一跳,士兵忙攔住他。
“哪來的丑八怪!給我轟出去!”趙迪喝令道。
不料,玄參反而向屋內(nèi)跑去,拉扯著跪地而拜的玉唯欲沖出門去。
“你是什么人?”趙迪見狀問道。
“我是姑爺?shù)募胰?!你們不能帶走他!”玄參擋在失魂落魄的玉唯前面?p> “左右!”趙迪道了一聲,立刻涌來七八個士兵將玄參死死壓住,拖到院中一通棍棒打了起來。
“他只是被鄭家收養(yǎng)的可憐人,丑陋,心智也不全,只是護(hù)主心切,請趙伯伯免他死罪!”李嘉忙求趙迪手下留情。
“二十大板!”趙迪道。
“謝趙伯伯,李嘉還有個不情之請?!崩罴斡职莸馈?p> “何事,賢侄但說無妨?!壁w迪道。
“實不相瞞,小侄與玉唯是認(rèn)識的,今日他被捕上京,未與家人話別,小侄斗膽想替他家人帶句絕命話……”李嘉拱手拜道。
“這趟渾水你趟它做甚?”趙迪憂心道。
“望陵城就那么大,沒有不相識的,小侄雖不得歐陽先生教導(dǎo),但城中百姓多與他和他的弟子有受教之恩,還請趙伯伯通融……”
趙迪思考了一下,低聲道:“此處人多眼雜,你長話短說!”
“多謝趙伯伯通融!”李嘉拜著,趙迪甩袖而出。
“玉唯,你放心,歐陽先生的后事我會幫你安排妥當(dāng)?shù)摹崩罴乌s忙安慰道。
“他是我的恩師,我得送他一程啊……”玉唯抓住李嘉的胳膊道:“李兄幫我跟郡守大人求個情吧!我這里謝過了!”說完要跪。
李嘉忙攔住他:“現(xiàn)在這個不是要緊的,我都可以幫你做!可你得想想寶兒,你有個好歹她怎么辦?”
玉唯聽完怔住了:他悲傷恩師,不懼生死,卻忘了鄭寶兒?!柏藏病彼鐕艺Z一般,忽然驚醒:“我不能死!我要做爹了,我要陪在夭夭身邊,我不能離開啊……”他可算是從失去恩師的悲痛中緩過神來了。
正說著,門外來了四個士兵把玉唯押了出去,李嘉毫無辦法,只好目送他離開。
玉唯已經(jīng)悲傷過度,虛脫無力被拖上了囚車。
“姑爺??!”冬閑,冬厚在后面哭成一團(tuán)。
“給歐陽先生收拾一下儀容,盡快安葬!”李嘉吩咐著冬閑,冬厚,又轉(zhuǎn)身去扶被一通亂打,在地上趴著的玄參。
玄參被打的一身是傷,眼見著玉唯被帶走,無能為力,一摸懷里的葫蘆想請昱恒幫忙,卻不知道葫蘆何時丟了,氣的他趴在地上一通懊惱的狂叫。
“你為什么不救姑爺!”玄參躲開李嘉不讓他扶。
“你那是匹夫之勇!”李嘉不跟他置氣。
說話間夏芒趕來,李嘉只得長話短說,讓夏芒帶話讓寶兒趕緊準(zhǔn)備銀錢去南陽郡府撈人,自己轉(zhuǎn)身來還是把倔強的玄參給扶起帶走了。
“大人,橋毀了!”行到快湖邊時,有士兵跑來秉告南陽郡守趙迪道。
“什么!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么回事?”趙迪忙問。
“回大人,下湖縣押送遣返北郡的流民去郡守府匯合,路上遭到流民反抗,木橋被造反的流民毀壞了!”士兵道。
“命人抓緊時間搶修!”趙迪說完回望癱坐在囚車?yán)锏挠裎ǎ骸皻J犯玉唯暫押望陵縣大牢,待橋修好即刻上京!”
“小姐!小姐!”夏芒一路策馬飛奔回來報信:“姑爺被南陽郡守給帶走了!李嘉公子讓咱們準(zhǔn)備銀錢撈人呢!”
鄭寶兒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暈厥,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如此虛弱!
“王伯,把家里的銀錢都拿出來!”鄭寶兒緊握著拳強打精神:“秋實準(zhǔn)備馬車!”
“小姐,讓老爺他們?nèi)グ?,平陵城距咱們五十多里路呢!你這身子不行啊……”知芒阻攔道。
“我必須要去!看不到夫君我如何安心!”鄭寶兒說完推開知芒,卻被煦風(fēng),滿穗攔了。
“你們都要造反不成……”鄭寶兒與三個丫鬟推擋起來。
正在這時,李嘉進(jìn)來道:“我?guī)о嵅ツ详柨迫?!?p> 王伯叫人抬出一箱銀錢珠寶,鄭喜龍也因?qū)殐夯柝适芰梭@嚇,此時心里還是發(fā)顫。
“有賢侄在,我就放心了!”鄭喜龍見到李嘉寬慰了些,又對和丫鬟糾纏的寶兒道:“你給我待在家里,哪都不準(zhǔn)去!”說完命人把寶兒扶進(jìn)房。
“爹,你不能這樣!”鄭寶兒哭喊著一定要去。
一團(tuán)嘈雜之際,天天給自己家送菜的趙六跑了進(jìn)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姑爺,姑爺……被大官關(guān),關(guān)到囚車?yán)飵?,帶,帶進(jìn)城了!”
“什么?進(jìn)城了?”李嘉問道。
“是??!全城的鄉(xiāng)親們都看著呢!”趙六道。
“押入望陵縣大牢?”李嘉奇怪道我:“去看看?!闭f完轉(zhuǎn)身出去。
“那就好,那就好!有李叔叔在不會為難他的……”鄭寶兒剛剛想緩口氣。
夏青扶著玄參走了進(jìn)來,又道:“不行啊,南陽郡守趙迪跟著呢!李縣令根本插不上手??!”
“什么!”鄭寶兒一聽急了:“那怎么辦???”
王伯趕忙道:“事不宜遲,老爺我們這就給趙大人多送些財帛吧!他開什么條件都行,小姐這快要生了?。 ?p> 鄭喜龍忙道:“我去請李大人從中周旋……”說罷由王伯,秋實跟著出了門。
“玄參你怎么搞成這樣?”鄭寶兒看到玄參頭臉渾身是傷有些心疼。
“我笨,打不過那些人,姑爺被他們抓走了!”玄參被煦風(fēng)扶過。
“不關(guān)你的事,煦風(fēng)你找張大夫來給玄參看傷,我這出去了?!编崒殐航淮?,由知芒扶著坐了馬車去了縣衙。
“哈哈哈……”酈香,姬月臣由云瑯帶著在西山整整玩了一天才回來,一進(jìn)鄭府大門卻發(fā)現(xiàn)人都不見了,尋了一圈才見煦風(fēng),滿穗等丫頭在后院祠堂里跪了滿院。
“發(fā)生什么事了?”云瑯驚問。
一眾丫頭,仆人都在哭。
“快說話??!”酈香找到了煦風(fēng)緊張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煦風(fēng)哭的滿臉淚水:“今天李嘉公子來說朝廷說姑爺是什么叛賊,抓了去!小姐一聽就暈倒了,張大夫說小姐如果太激動了會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利的……大家都急了……”
滿穗接著道:“姑爺是小姐的命啊,他若出事了,小姐她,她……”沒說完就哭的喘不上氣了。
“玉唯現(xiàn)在在哪里?”云瑯急問。
“在縣大牢,老爺和小姐都去了……”煦風(fēng)哭道。
“酈香,你照看著這里,我去看看!”云瑯說罷跑了出去。
酈香也是心急如焚,卻只能等著。
姬月臣馬上去了書房飛鴿傳書給了英王。
縣衙內(nèi),李文忠引鄭喜龍進(jìn)了后堂見了趙迪。趙迪看了一眼鄭喜龍帶來的三萬兩銀票和價值連城的珠寶,并不動聲色,乃緩緩道:“放人是不行的,但這銀票我不會白收,你們即刻書信說明跟欽犯玉唯已早無關(guān)系……”
“他是我的夫君,怎么會沒關(guān)系呢!”鄭寶兒不能接受。
趙迪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她道:“謀逆的案子是要死人的,審案也久,現(xiàn)在是說抓他一個,難免他日再來個滿門抄斬,誅連九族,就算你們伉儷情深,是不是也該為你爹和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鄭喜龍嚇了一身的汗,不知該說什么好了,拍了拍女兒:“這是要命的大事,你要想清楚???”
“孩子不能沒有爹??!”鄭寶兒依舊肯求道:“請趙大人體恤!”說完拖著不便的身子下跪求人。
“鄭小姐,我與李縣令是同榜進(jìn)士入朝為官的,不然今日不會見你,本官話已至此,你身子不便,早點回去吧!”
李文忠輕輕擺手示意他們先回家。
“大人容我見夫君一眼吧!求您了……”鄭寶兒還在央求。
李文忠一旁道:“人之常情啊……”
趙迪點了點頭,鄭寶兒忙抓住身邊的知芒費力起身。
“哎,多好的一對弄成這樣……”趙迪也宛惜這對璧人。
“夫君,夫君……”鄭寶兒一陣哭喊來到獄中,一間間牢房尋找著玉唯。
“夭夭!”玉唯以為自己聽錯了,趴在牢門前尋聲望去終于見到了鄭寶兒。
“夫君!”鄭寶兒終于找到了玉唯,看著他頭發(fā)散亂,身著囚衣,手腳還帶著鐐銬,一時接受不了,驚恐的捂住自己的口,淚如泉涌,她的心上寶幾時受過這個罪?一時間擊潰了她所有的驕傲,她空有一身好武藝,此時卻不能救他出牢籠,保護(hù)不了他。
“夭夭,你怎么來了?”玉唯趴在牢門上抓住了鄭寶兒的手。
“夫君!”鄭寶兒一陣痛哭,仔細(xì)打量著玉唯:“他們打你了嗎?”
“沒有……李叔叔對我有關(guān)照,沒有人打我,而且我這種欽定要犯,沒到京城之前不會對我用刑的……”玉唯安慰著鄭寶兒,卻更讓她揪心。
“怎么就成了欽定要犯了呢?我們什么也沒做??!”鄭寶兒伸出手去捧著玉唯的臉心如刀割:“你哪里能遭這個罪??!”
“夭夭,你別難過,可能這都是命吧!”玉唯覺得這次算是插翅難逃了,已然認(rèn)命。
“不,就算是傾家蕩產(chǎn)我也要把你保下來!”鄭寶兒哭道:“我們的孩子不能沒有爹??!”
“若是別的罪名也就罷了,可這個北郡王謀逆的罪,太大了!不牽連家人就算萬幸了……”玉唯說著忽然眼露驚恐,忙道:“不,現(xiàn)在不牽連不表示以后沒麻煩,我,我要寫份休書和鄭家撇清關(guān)系……”他說著說著又不放心:“這樣還不太穩(wěn)妥……你們,你們得收拾好家什逃到他處去,改名換姓,重新開始……”
“夫君,你再說什么???”鄭寶兒看著玉唯如此惶恐心里害怕了起來,對他喊道:“我們是一家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不,夭夭,你不能意氣用事,我們的孩子快出生了,他們得活下去!”玉唯捧著寶兒的臉:“你的安康是我最大的心愿,照我的話去做,帶上岳父和王伯他們早早離開望陵城,走的越遠(yuǎn)越好……”玉唯如交代后事一般安排:“不要和孩子說我是怎么死的,我怕他們會害怕……”
“夫君,你胡說什么啊……”鄭寶兒用手捂住他的口:“你要記住,你死了,我便也死了,我鄭寶兒絕不獨活!”
“這個時候哦就別鬧了,把孩子養(yǎng)大,就是對我最好的慰藉!”玉唯叮囑道。
“我不!我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就是當(dāng)今王上也不能!”鄭寶兒情緒激動,剛一說完,人就痛的捂著肚子蹲了下來……
知芒在給獄卒發(fā)銀錢,請他們對玉唯多加照料,一聽玉唯大喊,忙跑過來扶起鄭寶兒,獄卒也過來幫忙。
“獄中陰濕,別再讓小姐過來了,快把她帶走!”玉唯喊道。
知芒哭著點頭,和獄卒一起抬走鄭寶兒。
“照顧好她……”玉唯絕望不甘的聲音回蕩在牢房里,讓人唏噓不已。
得了銀錢的獄卒送來被子給玉唯披上,搖頭嘆息著離開了。“多好的人啊!施粥救難,菩薩心腸,這就攤上要命的事了!”一個年齡大些的獄卒道。
“可不是嗎?”另一個道:“怕是鄭家也要倒大霉呢……”
玉唯聽著他們談?wù)撁暗溃骸蔼z卒大哥幫幫忙,請給我拿些筆墨紙硯來,我要寫家書……”
“鄭家姑爺稍等,我去給你取……”有獄卒答言。
夭夭,我知道你見不得休書二字,可為了能保全鄭家,我只能再讓你惱一回了,如若無此禍?zhǔn)?,我們定是天下最幸福的那一對,可如今……為夫先去了,愿你余生安康,早些忘了我……玉唯想來心頭悲痛不已,還是提筆寫下了休書兩份,打算一封給鄭寶兒,一封給李文忠。
鄭寶兒被抬回了鄭府,她沒了力氣,虛弱的很,酈香和姬月臣來看她,她也沒有力氣說話,只能拉著姬月臣的手哭著。
“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定會有辦法的!”姬月臣安慰道。
鄭寶兒哭累了,漸漸睡了過去。姬月臣來到院中有些焦急的盯著屋頂上看。
云瑯打探了一番,那趙迪沒有收錢放人的意思,這也在意料之中,這是欽犯,和普通人可不同,折騰到后半夜,鄭府的人才囫圇著休息了。
清晨,鄭府的大門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丁一看是個黑衣黑袍的黑衣人,他去下頭頂?shù)亩放衩弊樱尤皇窃魄洠?p> 江陵距京城遠(yuǎn),他的欽犯緝捕文書到的比較晚,他一看到玉唯的名字心中暗叫不好!立刻星夜兼程的趕了過來,一路上在官驛換過了三匹快馬。
“你家姑爺呢!”云千憶進(jìn)門問道。
“下大獄了!”門丁說著就想哭。
“小姐呢?”云千憶又問。
“小姐在房里,已經(jīng)昏過去幾次了……”門丁回道。
“還是來晚了……”云千憶自語著徑直去了東院,門丁趕忙去叫夏青他們。
“寶兒!”云千憶快步來到鄭寶兒房前推開門,驚醒了看護(hù)鄭寶兒的知芒。
“云大人?你怎么來了?”知芒一臉震驚忙起身問道。
“我餓了,你去給我煮碗面!”云千憶支開知芒。
知芒愣了一下,被云千憶催著去:“我說我餓了,你沒聽清楚嗎?”
知芒又驚又怕,趕忙去了廚房。
“寶兒!”云千憶拉過鄭寶兒的手在唇邊心疼的吻著,鄭寶兒頭發(fā)散亂,淚痕還掛在眼角,臉色蒼白,猜也猜的到她有多傷心。
“夫君,別走,別走……”鄭寶兒囈語了起來,額頭開始出汗,像是做了惡夢。
“我在,我在……”云千憶一邊答著,一邊拍著她的胸口安撫著,鄭寶兒慢慢的又睡熟了……
怎么會這樣?云千憶也想不到玉唯遭此橫禍,怕是這個事情不會那么輕易平息,他不想鄭寶兒受牽連遭罪,得想辦法破解才是!昨夜奔襲了一夜,又冷又餓,困乏的很,看到鄭寶兒如此又焦心無奈,只把云千憶折騰的雙眼布滿血絲,口唇青白……
知芒端來面,看到云千憶拉著鄭寶兒的手滿臉心疼深情的樣子突然全明白了,瞬間驚呆了,緩了緩神請云千憶到桌邊吃面。
“云大人,面好了,您趁熱吃吧!小姐還得過會才能醒呢!”知芒道。
“嗯……”云千憶放開手,來到中堂吃飯。知芒趕忙出去叫來滿穗,兩人交替守著鄭寶兒。
云千憶察覺卻不動聲色,吃完面依舊來到寶兒房間。
“云大人,這有我們就好了,您看著就沒睡好,還是去客房休息吧!”知芒一邊攔著,一邊客氣的道。
“你很聰明,也很忠心?!痹魄浀溃骸暗慵倚〗阈褋砜吹轿視_心……”說完繞過知芒來到鄭寶兒床邊繼續(xù)守著她。
滿穗驚掉了下巴,看著云千憶旁若無人一般,守在鄭寶兒床邊閉目養(yǎng)神。
姬月臣一大早就出了門,街上已經(jīng)議論開了,昨天玉唯入囚車進(jìn)城的樣子被許多人看到了,不禁感慨世事無常。按照昨晚與馬伯林約好的時間和地方,姬月臣來到城西的一處荒宅,里面馬家三兄弟都在。
“這是掉腦袋的事,沒想到各位還真來了!”姬月臣拱手一禮拜謝:“我替寶兒小姐謝謝你們了!”
“姬姑娘就別客氣了,承蒙鄭府與李大人的大義,我等流民有飯吃,有屋住,又有大夫看病,鄭府積德行善不該遭此橫禍,我們兄弟愿為玉公子拼上性命!”馬伯林道。
“是啊,我們躲到西山,鄭大小姐還差人送米糧和家禽助我們自立,我們真是無以回報!昨天如果不是來感謝鄭家小姐,姑爺,碰巧看到了囚車,還不知道出了這么大的事!”馬仲林嘆道。
“姬姑娘,你就吩咐吧!”三弟馬季林道。
“如果不是官兵太多,我無法將玉唯安全帶出,真不敢勞煩各位!”姬月臣又拱手一禮道:“那就拜托各位了!”
“我們來計較一下,確保周全!”當(dāng)過兵的馬伯林道。于是四人計劃了起來……
“姬姑娘放心,我們議定了我再聯(lián)系其他兄弟,這件事不成功便成人!”馬伯林道。
“關(guān)鍵是要做的不留痕跡……”姬月臣叮囑道。
“得令!”馬伯林拱手一禮,三兄弟告退。
姬月臣目光流轉(zhuǎn)又撇向院墻上的屋頂,心思:如果英王不出手,只能做此打算了……
“大哥!”夏青得知云千憶來了,馬上通知了云瑯,云瑯走進(jìn)鄭寶兒房間看到云千憶守著鄭寶兒吃了一驚:“夏青告訴我你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來了!”
“我們出去說,別吵醒她,她睡的不踏實……”云千憶起身道。
“夫君……夫君……”鄭寶兒一聲驚叫立刻醒了。她看了看周圍居然是云千憶,云瑯和滿穗,驚問:“你怎么在這?是我在做夢嗎?”
云千憶沒有回她,而是吩咐滿穗:“伺候你家小姐梳洗,讓她清醒點?!?p> “哦……”滿穗有些怕他,趕忙去扶鄭寶兒起床。
云千憶來到門外,云瑯急的問道:“你什么時候跑到人家房里的?”
“清晨?!痹魄浀?。
“你這不合規(guī)矩!”云瑯急道:“男女……”
“授受不清嗎?你少說兩句吧!我和她之間說的清嗎……”云千憶心里此時只有奮不顧身的思念和擔(dān)心。
“你,你,你……”云瑯氣的用手指直點他:“你要不是我哥,我真想打你一頓!”
“鄭家這個事很要命,你帶酈香去江陵郡,順便秘密調(diào)府兵來?!痹魄浄愿赖?。
“你打算做什么?”云瑯警惕的問道。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云千憶眉頭緊皺,云瑯從沒見過,一時有些害怕?!胺浅2缓谩彼聪蛟片槪皇峙脑谒缟希骸八歪B香走,帶府兵來,快去!”
云瑯見此狀,心里再有疑問也只得去辦。
“云大人,小姐請你進(jìn)去?!睗M穗出來道。
“小姐吃飯了嗎?”云千憶問道。
“知芒姐姐去廚房了,馬上就來?!睗M穗道。
說話間知芒端著飯食來了?!敖o我吧!”云千憶從知芒手中接過托盤道:“你們退下吧!”
哪知兩個丫頭聽了紛紛搖頭。云千憶淡而一笑也不理會,推門進(jìn)了房間。知芒,滿穗忙跟了進(jìn)去。
鄭寶兒端坐在桌子邊,雙目無神,見云千憶進(jìn)門忙起身看著他。
“你們下去吧!這里不用你們伺候了?!编崒殐簩χ⒑蜐M穗道。
“可是……”知芒看看云千憶,心里一百個不放心。
“去吧,沒事的?!编崒殐狠p聲說著,緩緩坐下。
云千憶坐到鄭寶兒面前,把粥,包子,勺子,筷子,一樣樣的給她擺好。
知芒和滿穗只好退出,守在門外。
“趁熱吃吧!吃完了再說?!痹魄浀囊酥啵鬃铀偷搅肃崒殐旱母?。
四目相望,云千憶眼中那篤定的霸氣讓鄭寶兒心虛,只好張口吃了。
“還有一個包子,吃了它?!边^了會云千憶又道。
“我吃不下了……”鄭寶兒看著他,低聲道。
“乖,你不吃完這些,一會沒有力氣發(fā)脾氣?!痹魄浀馈?p> 鄭寶兒一聽,只得吃了。
“寶兒,不過兩日,你竟然憔悴成這樣?你太讓我心痛了……”云千憶緊緊握著拳道。
鄭寶兒沒有說話,忽然起身拉著他出了門。
“小姐!”知芒喊著。
“你們別跟著……”鄭寶兒說著拉著云千憶走過游廊,花園,來到后院一個看起來很古舊的房子前,鄭寶兒從袖中取出來一把鑰匙,打開了門,拉著云千憶進(jìn)去,這里擺了很多賬簿,地契,古玩。她又推開一個屏風(fēng)進(jìn)了密室,一步步走下地庫。
云千憶一路上看著她:焦慮,恐慌,如受驚的小鹿,心中的疼愛無法收拾……直到莫名其妙的被她帶到這個不起眼的房子里,看到鄭家的家業(yè),可這只是表面,下了地庫,云千憶驚呆了:很多箱子,字畫,古玩,金銀器……這里原來是鄭家的藏寶地!
鄭寶兒費勁的打開一個個箱子露出金銀來,云千憶不禁震撼了:富可敵國?。?p> “云千憶,你幫我救夫君出來,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鄭寶兒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云千憶的心徹底涼了,她居然用富可敵國的財力換玉唯一命,頓時忌妒和憤怒讓他恨死了玉唯,不禁對鄭寶兒哄道:“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
“可我只有這些啊……”鄭寶兒被他嚇的一哆嗦,怯怯的道:“有了銀錢你什么都買的到啊!”
“可我要的是你??!”云千憶恨恨的道:“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和你要這些,不如讓玉唯去死更簡單些!”
“不要!你不能傷他!”鄭寶兒慌了神:“你把他帶回來,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說著抓住云千憶的衣袖:“我要他活著!我要他活著!”
“私放欽犯,罪同欽犯,是要抄家的!”云千憶兩難的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救你和鄭家……”
“你是刺史,比趙迪官大,你讓他放人?。 编崒殐呵笏?。
“我是江陵的刺史,不是南陽郡的,我管不了他,也管不了小小的望陵縣!”云千憶解釋著。
“那玉唯不是死定了?”鄭寶兒忽然松開手。
“怕無生還可能!”云千憶道。
鄭寶兒一聽,雙腿一軟,身子一沉,倒了下去。
“對不起寶兒,我嚇到你了……”云千憶忙扶住她:“你嫁給我,我就能帶鄭家脫困,玉唯的事著實難辦??!”
“我,我……”鄭寶兒忽然臉色大變:“我肚子疼……”
“寶兒!你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云千憶忙問道。
鄭寶兒忍著痛道:“你把玉唯帶回來,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說完痛的難以言語。
云千憶趕忙抱起來回到房里,喊人去叫大夫。
“我要見玉唯……我要見他!”鄭寶兒大喊一聲暈了過去。
云千憶沒法只得去了衙門大牢。
“云大人?”玉唯看到云千憶吃了一驚。
“你的罪名會連累鄭家的!”云千憶開口就道。
“我知道”玉唯道:“我苦思許久,只有撇清和鄭家的關(guān)系才行,我已經(jīng)寫過兩封休書交給了李嘉,請他交給李縣令和我岳父,要是給夭夭看到了,她一定會撕的……”
沒想到玉唯已經(jīng)做此打算,云千憶心中佩服也放下了擔(dān)心。
結(jié)果玉唯又道:“云兄此時來正好,我再寫一封給你……”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夭夭和鄭家只有你能護(hù)他們周全,以后就全仰仗你了……”說完喊來獄卒又送來筆墨,寫了第三封休書。
“你……”云千憶欲言又止,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我喜歡寶兒?”
“不奇怪,很多人都喜歡她,可偏偏你是最讓我忌憚的那個……”玉唯看著云千憶。
四目相望,原本各不相讓的目光卻以玉唯的撤離而了斷。
“我會照顧好她的!”云千憶拿了休書欲走。
忽然夏青跑了進(jìn)來,撲通一下就跪下了:“姑爺?。⌒〗汶y產(chǎn)了……張大夫他們問你是保大還是保小?。 ?p> “什么!”兩個人大吃一驚,云千憶忙問:“到日子了嗎?”
“還有半個月呢!”玉唯答著又問:“夭夭身體康健怎會如此?”
夏青哭道:“您一出事,小姐就慌了,一天昏個幾回,吃不下,睡不踏實,動了胎氣,身子又弱……”
“都怪我!都怪我!”玉唯大哭自責(zé):“夭夭,你千萬不能有事??!”
“保大還是保小啊!”夏青跪著喊道:“小姐說要給玉家留條根,你不在了,她不茍活啊……”
“岳父呢?”玉唯忙問。
“老爺早暈過去了……”夏青哭道。
云千憶轉(zhuǎn)身離開,他不能就這么失去鄭寶兒。
玉唯在他身后喊道:“保夭夭,一定要保住她!”說完讓夏青快些帶話回去。
夏青領(lǐng)命奔出,與云千憶先后離開大牢。
“皇天后土,請保佑吾妻鄭寶兒平安,玉唯愿減壽十年!”說著他又反口:“我這將死之人哪里還有十年?”乃道:“我愿以命相抵,換妻兒平安!”說完對著牢房里巴掌大的牢窗叩拜道。
“玲花……你幫我……幫我把孩子,孩子一定……一定要,要生下來!”鄭寶兒不聽眾人的勸說一定要生下孩子。“玉唯將死,我,我不能獨活……”
“你得聽玉唯的!”玲花命令道:“你是他的妻子!”
鄭寶兒沒了力氣,云千憶和夏青趕到,云千憶隔著門喊道:“保大人!”
“憑,憑什么聽你的……”鄭寶兒忍著痛道。
“是姑爺?shù)囊馑迹 毕那嗟溃骸拔乙娭脿斄?,他說的!”
“玲花,快動手吧!寶兒撐不了多久的!”張福生在門外喊道:“寶兒要是沒了力氣就危險了!”
玲花正要動手,鄭寶兒哭求著:“玲花妹妹,求你,求你給夫君留個后……”說完暈了過去。
一見她暈了過去玲花慌了神。
“這事還得我來!”突然,昱恒出現(xiàn)在房里,王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來,老命都不顧了,一路喊著:“道長到了嗎?道長呢……”
“定!”昱恒使了個定身術(shù)將玲花和兩個丫鬟定住,來到寶兒床前,一陣施咒,然后解了定身咒對玲花道:“快接生吧!這會子安生了……”
玲花吃了一驚,回了回神趕忙接生。
“哇……”一聲啼哭,打破了焦急等著的眾人的擔(dān)心。
“是個小少爺!”知芒在房內(nèi)喊道。少傾“哇……”又是一聲啼哭,知芒哭著出來:“是個小姐,母子平安!”說完又笑了。
“感謝上蒼!”云千憶雙手合十祈福著。
“應(yīng)該感謝我!”昱恒幽幽的道:“這些事都是上面搞出來的,你還謝他?”
云千憶奇怪:這個道長什么時候來的?即沒見進(jìn)去,也沒見出來……
“道長辛苦了,我家老爺還暈著,這里就拜托您了!”王伯拱手拜了又拜。
“玉唯和玄參哪里去了?”昱恒問道。
“姑爺吃了官司在大牢,玄參被打了,還趴在床上養(yǎng)傷……”王伯又求道:“請神仙救我們姑爺一命!”
“我去看看玄參,你家姑爺不會死的,放心!”昱恒只顧說著走了。
云千憶剛想追問,卻被開門出來的知芒打斷了:“按規(guī)矩得長的最好看的人來看孩子第一眼,可姑爺不在……”知芒滿院看著,有玉唯在那擺著,看誰都是平庸俗氣。
“我來抱抱……”云千憶竟自顧說著上前去抱了孩子。
家仆一片失聲,面面相視,都覺不妥,早晨他獨闖鄭寶兒的房間已經(jīng)讓人心生懷疑了,此時做實了他對鄭寶兒圖謀不軌的心。
鄭喜龍醒來看到女兒母子平安,終于松了口氣,想請昱恒給取個名字鎮(zhèn)鎮(zhèn)災(zāi)禍。
“玉驕龍,玉玲瓏……”寶兒虛弱的道。
“什么?姓玉?”鄭喜龍一聽急了:“入贅我鄭家,孩兒得姓鄭才是!怎么姓玉呢?”
“我不管……就,就叫這兩個名字,除非夫君不喜歡……不然,誰……都別想改這個名字……”鄭寶兒被昱恒醫(yī)過后,雖然力氣不行,但好歹性命無虞。
“放心,就是叫燒餅也是大富大貴的命!”昱恒說著走了過來,他身后的玄參已經(jīng)似完全好了一般。
“讓我看看寶寶……”玄參想看孩子,被知芒攔住了。
“你離遠(yuǎn)些,嬰兒可嬌貴了,不經(jīng)嚇的……”知芒說著擋在了抱著孩子的煦風(fēng)面前。
玄參看了看昱恒,昱恒也沒有幫他,而是又掏出個葫蘆給他?!扒夷賮G了……”
“是你撿到了?”玄參驚奇的道。
“是別人撿到的,我施了:主人咒。只要被人撿到,就會回到我手里?!标藕愕馈?p> “那太好了!不怕丟了!”玄參道。
“你開什么玩笑?如果沒人撿到,不過一月這葫蘆就廢了?!标藕愕溃骸澳阈⌒男?,我練化個法器不容易。”
玄參連連稱是。
鄭寶兒求昱恒救玉唯,他卻以天命不可為再次拒絕。
云千憶很奇怪這個人的來歷乃向夏青打聽,夏青所知不多,也說不什么,只道他很厲害,是個能起死回生的仙人。
“這么厲害都不去救玉唯?”云千憶實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