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深,你說就這樣下雪,吃著烤紅薯,是不是太快樂了?”我吃到一半的時候問何牧深。
“你應(yīng)該特別快樂。”何牧深歪頭看著我說。
“對,我反正是挺快樂的?!?p> “哎,何牧深,你說這雪得下到什么時候啊?”
“不知道,可能到明天吧。”
“嗯。何牧深,你說下大雪他們還出來賣紅薯,是不是太辛苦了?要我說啊,以后我們就得多照顧照顧他們的生意?!?p> “你要是想吃你就去買,不用照顧別人的生意。”
“哎!何牧深,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家啊,我都累死了?!?p> “快了吧?!?p> “何牧深……”
“梁淺淺,你快吃吧,都要涼了?!?p> “哦,好嘞。”我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有時候我也會想自己每天為什么總是有說不完的話,為什么總是有想不完的人生道理。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蟈蟈,每天叫個不停。
可是何牧深不管是敷衍還是怎樣,反正只要是我說了他就會回答。
書上說愿意聽你說廢話的人都是很愛你的人,照這樣說起來,何牧深應(yīng)該挺喜歡我的。
每次看到書上有關(guān)于他喜不喜歡你的測試,我都會帶著對何牧深的喜歡認(rèn)認(rèn)真真的測試。
如果結(jié)果顯示的是他喜歡我那么我就會快樂很久。
如果結(jié)果顯示的是他不喜歡我,那么一定是測試題的問題,因為那套測試題一定是不準(zhǔn)的。
我總喜歡那么自欺欺人并洋洋自得。
“何牧深,下大雪了,晚安。”到家的時候,我對著何牧深離開的背影說。
何牧深把書包什么的都還給我了,一路上看起來何牧深拿了好多東西,原來都是我的。
“媽!我回來了。”我抖了抖身上的雪,進(jìn)了房間。
“嗯?!蔽覌屧趶N房盛飯,轉(zhuǎn)過頭看了我一眼。
“呦?你不能耐的嗎?你不是不帶傘的嗎?你這身上那都不是雪,那是你不聽你媽話的骨氣啊。”我媽又開始了各種的陰陽怪氣。
“媽,我錯了,行嗎?我就該聽你的話,我不應(yīng)該那么猖狂,行嗎?”我無奈的跟我媽認(rèn)錯。
“那哪能啊,我說的都不對,你多厲害???你說不下雪就不下雪唄?!蔽覌屢琅f不依不饒。
“行行行,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洗澡換衣服了?!?p> “不吃飯了?”
“回來的路上吃了烤紅薯?!?p> “真好啊,孩子大了,都不吃她媽做的飯了?!蔽覌層珠_始了。
“我吃,我吃,媽,行嗎?我還小,可聽您話呢?!蔽曳畔聲D(zhuǎn)身去了廚房。
以前我一直覺得我媽是那種很嚴(yán)肅很……怎么說呢?應(yīng)該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她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
大概是跟我爸在一起久了吧,兩個人說話的語氣,風(fēng)格都開始相似了。
“蘇白,我車沒騎回來,你明天能帶我嗎?”我洗完澡給蘇白打了個電話。
“好巧哦,我也沒騎回來?!碧K白笑嘻嘻的說。
“你的坐墊也全濕了?”
“嗯……一半的原因?!?p> “那是怎么了?你車被偷了?”
“才不是呢,因為愛情啊?!碧K白笑的很大聲。
因為愛情?
“能否具體些?我有些許疑惑?!?p> “與君共走白雪路,方能相愛到白頭?!碧K白拽起了文言。
原來一起是為了一起到白頭啊。
“哈!油膩,掛了,明天記得喊我一起上學(xué)哦?!?p> “臣妾接旨!”
原來是書上說的,下雪不打傘就能一起到白頭。
我看著窗外的雪惆悵起來,今晚的雪見證了多少準(zhǔn)備白頭的愛情呢?
“氣死我了!”想著想著我拍著被子,恨恨的喊了一句。
我和何牧深,好不容易逮到一次下雪的日子,我怎么就能戴了帽子,還是兩頂?明擺著不想跟何牧深好了。
我想等下一個雪天來臨的時候,我一定要拉著何牧深都不戴帽子才行。
我在腦海中回想著何牧深和我回家的樣子,想要永遠(yuǎn)永遠(yuǎn)的記住,我真怕我哪天給忘了。
我蹭的一下竄了起來披上棉襖,翻開了我的日記本,我想我得把這件事給記下來。
“2019.12.27 大雪
今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我和何牧深一起走回了家。
不爭氣的我戴了兩頂帽子,可是人家說要不打傘,走回去才能到白頭。
一定是別人說的不對。就得戴帽子,這樣才能存住兩個人所有的美好。
何牧深腳印很大,我的腳印顯得很小,很弱的樣子。
何牧深幫我拿了書包和手套。
何牧深得手很涼很涼。
何牧深把步子邁的很大,我都跟不上了。
何牧深嫌我說話的聲音很大。
何牧深嫌我話多。
何牧深不吃我買的紅薯。
今天并不是一個快樂的雪天。”寫完我合上本子,生氣的睡覺了。
可是事情好像發(fā)展的不太對,我本意是想記錄我和何牧深的美好,不知道怎么寫著寫著,自己就生氣了。
可是在我的心底,還是快樂的吧,不然我怎么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呢?不然我怎么想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是笑的很開心呢?
雪還在下著,只是變小了變成了小小的雪花,慢慢的落下來,堆積在窗戶邊上,好久才堆了一小堆。
外面的天很亮,應(yīng)該是被大雪映的發(fā)白了。
我把頭縮進(jìn)了被子里,被子里很暖和,電熱毯很帶勁,暖水袋也很燙。被窩里簡直太舒服了。
怪不得書上說,被窩是青春的墳?zāi)?。那么舒服,要不是因為上學(xué),我打死都不爬起來。
第二天。
“何牧深你起那么早啊?!蔽铱粗缇偷桨嗟暮文辽钫f。
“你得起多早啊,跑過來?!蔽依^續(xù)驚嘆著何牧深早起的毅力。
“我?guī)麃淼??!卑滓嗾苷f。
“你怎么不去帶蘇白呢?”
“蘇白說,還得跟你也白頭。”白亦哲帶著怨恨的表情看著我。
“你不是昨天沒騎車嗎?”我疑惑的問。
“我家里還有一輛!哈哈哈哈哈哈哈”白亦哲笑了起來。
“行叭。”果然還是我不能羨慕的家庭。
我又看了一眼何牧深和白亦哲。
果然是我羨慕不來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