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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春風輕輕吹

第44章 我會想你的

又是春風輕輕吹 山東永清 4099 2019-10-19 02:32:30

  有些人就是這樣的。

  你認識了他(她)以后,就是想介紹給自己的家人、朋友們也認識認識。

  你對他(好)的時候,也希望自己的家人與朋友們也跟你一樣。

  不然。

  你就會覺得不開心,甚至還會感到有那么一點點的難過。

  李陽看著在自己對面并肩而坐的唐若與范云,她總覺得唐若與范云的每一個動作中,每一個看著對方的眼神里,都有點什么。

  這種什么,看不見,摸不著,但是,李陽卻能感覺得到。

  這種感覺應該就是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其中兩個人相互之間對另一個人流露出來的,一種有別于自己,更親密一些的感覺。

  這種感覺有時候,是讓人很不舒服的,恨不得立刻摔門而去離開他們的。

  當然。

  若不在意,就不生氣。

  生氣了,證明多多少少還是會在意的。

  就像李陽這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在意的,甚至這種在意,已純粹越過了范云,而變成了她與唐若之間某種意義上的較量。

  而范云,無論他是個人,還是個布娃娃,似乎倒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范云并不懂這些。

  女孩的心事男孩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范云又開了兩瓶啤酒,他將其中一瓶擱在希剛面前:“再喝一瓶,喝完散了?!?p>  希剛點點頭:“好,最后一瓶。”

  他直了直腰,將身子往后一些,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瞇著眼睛看著燒烤臺里的烤肉與蔬菜。

  范云悠悠問道:“希剛……你那個女朋友,徹底分了嗎?后來有沒有聯(lián)系過?”

  希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嗞……哈,也說不上徹底不徹底,但是,我跟她是不可能的了,她五一就要結婚了……”

  “那你應該是去找過她吧,她說什么了嗎?”范云問道。

  希剛看看范云,又看看唐若,大概他覺得唐若也不是外人吧,本想咽回去的話,還是說了出來:“我是去找過她,找她的時候我還摟過她,但是,一摟她我就明白了,我們之間的關系,徹底完了?!?p>  希剛話里的意思。

  范云不懂。

  李陽也不懂。

  但是唐若懂,方科應該也懂。

  那姑娘還允許希剛摟她一下,那只是代表她用這一次摟抱,將兩人之間的關系做一個終結。

  希剛摟向她的手臂,其實正是為一段感情的結束,劃出的句號。

  ——不拒絕你的摟抱,是希望你能自知。

  “那天下午,我請她到興興飯店去吃的飯,點了七八個菜,沒有叫酒。

  我知道我們之間完了……一桌子菜,她都沒怎么動筷子,我也沒吃幾口,說實話,根本吃不進去。

  后來,出了飯店的門,她告訴我,她五一勞動節(jié)就結婚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通知,當時,我也沒有祝福她。

  真的,她告訴我這樣的結果又有什么用呢?”希剛語速開始快起來,他的聲音跟心事一樣有些起伏不定。

  范云看著親愛的戰(zhàn)友,心中有些為他難過。

  范云知道,曾經,希剛是很愛那個姑娘的,不然,他不會一個人跑到樹林子里哭個不停,害得自己也陪他哭了一場。

  范云以為希剛應該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了,不過,今天看他這個模樣,似乎,希剛走得并不那么的徹底呀!

  但是,這種事情,誰又能幫得上他呢?

  恐怕沒人能幫得上他,或許只有他自己才能幫得上自己,當然,如果有奇跡發(fā)生的話,也包括曾經的那個她。

  范云與希剛同時將杯子里的啤酒一飲而盡。

  范云安慰著希剛:“這只能證明她和你沒有緣份,沒有緣份的事情,強求不來??!”

  希剛一仰頭:“不說了,說也沒用,別人都已經準備結婚了。

  現(xiàn)在我也沒想別的,好好上班,積極工作,如果可能的話,熬幾年,爭取從輔警轉成合同制的?!?p>  范云用“干杯”表示了理解。

  他看了看已經差不多吃飽了,左手撐著下巴看他與希剛聊天的李陽:“你呢?李陽,收費站上班好不好玩?”

  李陽咬著舌尖道:“好玩什么呀,成天坐在亭子里,悶都快悶死了,不能看書,也不能聽歌,從早到晚都是汽車轟隆隆轟隆隆的,煩人?!?p>  范云點點頭:“那倒也是?!?p>  話題扯到了自己身上,李陽要是不發(fā)點牢騷,那多對不起范云:“特別是有些司機,一些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看人的時候,眼睛都是色迷迷的,有時候真想把他們眼珠子摳出來?!?p>  天!

  看看怎么了?看看代表你長得好看吶!

  范云笑道:“那是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可以代表咱們興安姑娘,要是你長得跟她一樣,人家才不會看你呢!”

  他隨手一指遠處那一桌。

  李陽的眼光不由自主跟過去了。

  唐若也看過去。

  對面那個女人,就算是“你行,你來寫”那種杠精的筆,也不太好形容她的尊容。

  如果抓重點講。

  看上去挺像個男的,不!應該就是男的——倘若沒有她頭上蝴蝶結的話。

  李陽咯咯笑了:“范云,我覺得她和你倒是天生一對!”

  唐若微微一笑:“我也這么覺得,看上去跟他就像一對雙生子?!?p>  范云摸了摸自己的臉:“像嗎?你看著像嗎?不像吧!”

  話說。

  男人在這種時候,都會變笨一些的,范云是聽不出唐若與李陽有什么話音來的。

  希剛舉起杯子:“來,范云,喝了這杯,散了?!?p>  “好?!?p>  范云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他站起身,快步走到收銀臺,跟老板結了帳。

  希剛本來想付錢的,被范云捺住了手:“說好的,我請你和李陽的……”

  行吧!你請就你請。

  出了燒烤店,希剛和李陽走了。

  范云看看唐若,想起坐過山車的時候,把她的腿給撞淤青了,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樣了,他指指店門口不遠處樹下的一排不銹鋼凳子:“到那兒坐一下,休息一下再走吧!”

  唐若點點頭:“好!”

  等唐若坐下去后,范云蹲了下來,仰臉看著她道:“我看看你的腿吧,今天磕得那么厲害,不知怎么樣了!”

  他把唐若的褲腳卷起來,看了看,感覺那淤青的面積更大了。

  范云輕輕摩挲了一下唐若的傷處,用手指試探著壓了壓。

  “疼!”唐若一皺眉。

  范云忙收回手:“你在這坐下,我去買點藥來,給你擦擦?!?p>  他也沒等唐若回答,快步走到前面幾步之遙的一家藥房,買了一瓶紅花油,出來了。

  范云把唐若的褲腳再挽高一點,又從瓶中倒了一點紅花油在唐若的淤青處,然后用右手食中與無名指搓著。

  一開始范云搓得很輕,但很快,邊搓邊問唐若:“怎么樣?感覺怎么樣?”

  唐若皺皺眉頭:“感覺很燙,像火燒的一樣!”

  燒就對了。

  范云又倒了一點紅花油在右手掌心,稍微搓散一點,然后手掌對準唐若小腿上的淤青,掌心輕貼著開始發(fā)力,一口氣,搓了一百多下。

  搓得范云腦門上都見白毛汗了,這才作罷。

  搓完了,他再次試著壓壓那塊淤青:“感覺怎么樣?”

  唐若咬著嘴唇:“感覺沒有剛才那么痛了,你擦的藥還挺有效果的?!?p>  范云一笑:“我們以前訓練,經常掛點小彩,磕了碰了的常事,完了弄點紅花油搓一搓,效果很好的?!?p>  唐若也不清楚他所謂的效果很好的,是怎么個好法的。

  不過,那塊淤青被范云搓過之后,她感覺那兒有點火辣辣的,確實沒有一開始那么疼了。

  她自己伸出手指壓了壓,嗯!范云的治療有效果。

  范云扯了點紙巾,把唐若皮膚上沾的紅花油擦了擦,然后替她把褲腳放了下來。

  唐若看著他蹲在自己面前,聚精會神替自己擦藥,抻褲腳的樣子,感覺心里甜甜的。

  她把范云的背包往旁邊推了推:“坐會吧?!?p>  范云挨著唐若坐了下來,他伸出一只胳膊,將唐若朝自己攬過來一點,讓自己的右腮貼著她的額上,心中,幸福無限。

  此時。

  夜空中,一架飛機正閃著夜航燈從小城的上方飛過。

  再看看,遠處是浩瀚的燦燦星河,星河里,每一顆星星都俏皮地眨著眼睛,注視著人間,與小城的燈火遙相呼應。

  行道樹投下巨大的影子,仿佛想藏住范云與唐若,讓他們偎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此時的范云,覺得唐若就像萬里橋畔的那道堤岸,正在緊緊偎依著他這條河奔流。

  她就像璀燦的北極星一樣,而自己,則是那只小勺子,圍著她,護著她。

  而他所做的這一切。

  都。

  無師自通。

  心甘情愿。

  范云覺得和唐若這樣坐下去,真想坐到地老天荒,坐到??菔癄€,坐到他肚子里的形容詞都用完了,也不能完全形容出來的那種偕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蹉跎。

  唐若從他懷中輕輕掙開了,她眼波如星,臉龐似月,看著范云,范云乜斜了一下兩邊,趁著無人,深深在唐若的唇上吻了吻。

  甜。

  范云送唐若回去的。

  她說今晚不回自己家了,直接回馬雪瑩家算了,明天早上可以睡個懶覺,然后起來再帶馬雪瑩去上英語班。

  本來唐若不想讓范云送她的,等下他送完了自己,又要折回宿舍,沒必要,這是城中心,又不是回她那個到了晚上連路燈也沒有,四處都黑麻麻的家。

  但范云堅持要送她:“我送你到樓下,看你上樓我就回去!”

  拗不過他。

  不過唐若不生氣,心里反而甜絲絲的。

  那是范云在關心她。

  兩個人坐了一輛“慢慢搖”,范云握著唐若的手,兩個人的心中都溫馨無限。

  不大一會兒,就到了馬雪瑩家的大院。

  這幾天,方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沒再糾纏唐若了,甚至,連人也看不到了。

  不過,他這個樣子,倒讓唐若心中有一些不安。

  唉!管他干什么。

  范云站在馬雪瑩家樓下,在心中默數(shù)著唐若上樓的腳步,一直等到唐若與馬雪瑩臥房的燈亮了,他這才轉身離開。

  剛出大院,唐若的短信息就來了:回去睡覺吧,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的!范云情不自禁親了一下手機的屏幕,只因那兒有唐若兩個字,還有那句我會想你的!

  范云步行回宿舍,他不著急,步行的時候,他正好可以仔細回味一下今天發(fā)生的這夢幻般的一切。

  他淘氣地從地上用力一跳,跳上了一個足足有一米多高的水泥臺子,然后走到盡頭,“通”的一聲跳了下來。

  旁邊一個煤氣代充點的老板急忙從里面鉆了出來,大概,他是以為自己的店面被某個懷疑他缺斤少兩的顧客給砸了呢!

  當他看到不過是一個二愣子從水泥臺上跳下去了,于是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東西,又縮回店里去了。

  范云沿著一條小巷回去的。

  小巷里有兩三家開商店的老板,一邊打著呵欠一邊還在堅守著鋪面,等待著最后一個不關鋪子絕不會來的客人。

  前面一個賣肉菜的小檔口,老板彎著腰,正將養(yǎng)魚的大鐵盆拽進房中,而他的老婆,則正將那些沒有賣完的土豆洋蔥什么的東西,用幾個化肥袋子蓋著。

  平時,這些司空見慣視若無睹的東西,今晚落在范云的眼中后,讓他覺得格外親切。

  他甚至在路過那個扯盆子的男人時,還微笑著跟那個男人說了一句:“收檔了??!”

  那個男人忙抬起頭,“噗”的一聲將咬在牙齒間早已燃盡的煙頭吐掉,并回了范云一個笑臉:“嗯,收了!”

  他的臉上略有疑惑。

  直到范云走遠了,他仍未想起這個跟自己打招呼的小伙子,究竟是個生人又或熟客。

  范云穿出這條巷子,來到了大街上,開在寬闊大街上的那些KTV門面上的霓虹燈,不停閃爍,此時,一些人已經開始了另一種燈紅酒綠的生活,有家生意好的娛樂場所——大富豪夜總會,一輛載著年輕人的“慢慢搖”剛剛停穩(wěn),就跳下來了幾個姑娘小伙,嬉笑著走了進去。

  一輛剛走。

  又來一輛。

  說實話,范云對這些不感興趣,勉強去過幾次,還是希剛與李陽硬拖著去的,一次是李陽過生日,一次是希剛想聚一聚,還有幾次,因為什么范云都忘了。

  范云不是特別喜歡熱鬧的人,又或許說,他其實是一個慢熱的人,如果想讓他徹底放飛自己,那得先讓他熱起來。

  

山東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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