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還在睡啊。”
這時已經(jīng)是郭季見到那位小姐之后的第二天的上午了,郭季的精神醒來之后便聽到小笑說著話,不過身處夢魘還是無法睜開眼睛。
“這些飯都涼了。”
小笑好像是坐在昨日的那個蒲團(tuán)上面,聽聲音也是很無聊的樣子。
不多時就聽到小笑走出了屋門,嘴里還在說著:“昨日那個兇丫頭也不知去了哪了?!?p> 聽著小笑漸遠(yuǎn)的腳步聲,郭季心里偷笑,小笑這是第二次提起那個丫頭了,看來小笑這孩子,也是長大了,沒準(zhǔn)可以考慮考慮給他說門親事了。
郭季念及此,又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小姐,昨日夜里郭圖回來之后,自己曾向郭圖問了那位小姐,郭圖只是瞇眼笑著對自己說:“這些當(dāng)小姐的想法,我這大男人怎會知道?!?p> 而在自己再次問及郭圖,用不用自己同他去為袁紹做事時,郭圖又是說了句先且不用,同時自己寫給郭家家主的信仍然未見回信,看來今日又是只能宅在郭府里了。
在這夢魘的狀態(tài)下,郭季除了思考,也做不了什么了。
接著郭季又想到了袁紹身上,這幾日郭圖都未帶自己面見袁紹,看來這袁紹真的是不待見自己,既然不待見,為何不直接讓自己離開呢?
恐怕是怕影響了郭家對自己的支持吧。
若真是這樣想的,這袁紹想的未免也太多了吧,這郭家就算不再支持他袁紹了,也不會是因為踢走了我這個小輩,我自知還沒有那個能耐,這集團(tuán)之間的事,只會是利益驅(qū)使,絕不會趨于情面,畢竟都不是個人間的往來。
這樣說的話,這袁紹想的真多,卻又抓不住重點啊。
而且既然不讓我離開,把我留在身邊,還不用我做謀士,這難道要我當(dāng)吉祥物嗎?
不過就在郭季想到此處時,還真覺得讓自己做吉祥物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就平心而論,這奉孝的名聲還是比較響亮的,若是普通的諸侯,有這樣名氣的人在自己帳下,確實可以讓自己的聲望大漲的,不過對于袁紹來說,麾下名聲響亮之人也不少吧。
就是不知,這些人有哪些做了吉祥物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
郭季在心里嘆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郭季慢慢睜開了眼睛,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頭又是將上中天了。
這個時候屋子里很是悶熱,郭季有些猶豫要不要將上衣脫了,轉(zhuǎn)頭盯著屋門地上的那攤湯漬看了一陣,最后長舒口氣,將衣服一脫,躺在榻上,拿起扇子扇起風(fēng)來。
屋外的天空碧藍(lán)若鏡,漢朝的天地沒有霧霾,目之所及之處皆是如晨露般潔凈,有夏蟲在一直嗡鳴,天上的日頭也慢慢爬到了正中的位置。
“公子,吃午飯了?!庇蛇h(yuǎn)及近地傳來小笑的腳步與話音。
每每到了飯點,小笑都很是積極,郭季心里不由一陣好笑,躺在那里等待小笑進(jìn)來。
“公子,家里回信來了。”小笑進(jìn)了屋門。
郭季聽了小笑的話,立馬坐起,接著便看到小笑端著飯食的木質(zhì)托盤上面,疊放著兩封信件,還有一個錢袋。
郭季站起身來,走到小笑面前,將兩封信拿在手中,頭也不抬地對著小笑說道:“你先吃吧,我等一會兒?!?p> 小笑見郭季注意力都在信件上面,便應(yīng)了一聲,走到矮桌前,將飯食放下,坐在蒲團(tuán)上面,獨自吃了起來。
郭季拿著兩封信,心里有些疑惑,怎么回了兩封?郭季一邊向著床榻走去,一邊看起手中的信封來,放在上面的這封寫著“潁川郭氏”的落款,這封就是郭氏一族的回信了,郭季將第二封信翻上來,上面的落款竟然寫著“更約伯”。
郭季見信,心中一喜,坐于榻上,將郭氏一族的信件放在一旁,隨即拆開更約伯寄來的信,看了起來。
“郭兄見啟:
郭兄見念,不知是否安好?
幸得郭兄恩助,我已尋得許中丞,蒙祖先庇佑,已被許中丞納為門客,如今已安頓妥當(dāng),郭兄不必掛念。
我尋得許中丞實屬巧合,當(dāng)時我行至豫州州城新野,正欲繼續(xù)前往長安尋得中丞,卻在新野見了帶有中丞官號的車輛,仔細(xì)打聽之下才得知,中丞為躲避董賊早已逃至此處,正處于豫州刺史孔伷府中,我當(dāng)即便前往刺史府面見了中丞,沒想中丞大義,竟然還記得我們祖上的那點交情,當(dāng)下便收我做了門客。
之后中丞見我懂點箭術(shù),安排我這幾日去尋那孔刺史的軍隊,助孔刺史討伐董賊。
這豫州刺史孔伷的刺史之位便是許中丞提拔的,而且討伐董賊的十八路諸侯中好幾位都是許中丞提拔上來的,我對中丞的敬佩之情愈發(fā)濃重。
其實我真可謂是受天眷顧之人,不止在苦難時受了郭兄的大恩,還在我前路昏暗時受了許中丞的明路之恩,這些恩情恐怕是我窮極一生都還不清的。
這才離開郭兄幾日,就有些想念郭兄了,真期待下次與郭兄的相見之日,你我二人定要不醉不歸。
我有許多話想對郭兄說的,怎奈提起筆來卻亂了思緒了,此信就寫至此了,期待郭兄回信。
對了,我于許中丞處得了些銀錢,此次會隨信件一同送往潁川郭家,望郭兄查收?!?p> 看完這封信,郭季第一感覺就是,這更約伯寫的字是真的好看,給人一種渾厚的感覺。
按信中所講,這信應(yīng)該是寄到了郭氏一族,而郭氏一族又將此信與家主的回信一同送到了這里。
在更約伯離開的時候,確實說過要給自己寫信的,不過自己考慮到漢朝時的郵寄業(yè)務(wù)實在是不發(fā)達(dá),自己也就沒太放在心上,沒想到這更約伯確是重信之人,這剛有了落腳之地就給自己寄了信來,這被人惦記著的感覺,郭季心里還是很美的。
信中說更約伯這幾日要動身去那孔伷軍處,更約伯信中說的這幾日應(yīng)該是幾日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得沒得到聯(lián)盟軍解散的消息,這次他可能會白跑一趟了,不過知道他已經(jīng)有了安身之處,郭季也是很安心的,起碼不再愁吃穿的問題,而且看這許靖連刺史都能提拔的能力來看,更約伯的前途是更是一片光明,郭季念及此又不由得替更約伯高興了幾分。
郭季滿臉的笑意,看了眼桌上木托盤里的那個錢袋,心想這更約伯還錢的事太心急了,也不怕被送信之人私自留了錢財,而且自己也沒有急用錢的地方,接著轉(zhuǎn)念一想,對著小笑說道:“小笑,那袋錢你先收好?!?p> 正狼吞虎咽的小笑,聽了郭季的話,嘴中咀嚼的動作慢了幾分,慢慢抬起頭看了郭季幾眼,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后,口中發(fā)出含糊的聲音“是,公子”,接著繼續(xù)吞咽起來。
郭季見狀,嘴上輕笑,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些錢還是留給小笑吧,在我走了之后,他也有些用處。
郭季回過神來,拿起郭氏一族的回信,將信拆開,看了起來。
郭氏一族的信就不累述了,大致意思是郭氏一族已經(jīng)明白了袁紹不想重用于你,你可以先回郭氏,而那袁紹是不是可以匡扶漢室之人,如今并不明確,不過袁紹確是當(dāng)今天下炙手可熱之人,郭圖的去留需要郭圖自己判斷。
信的最后還提到,郭季讓小笑代筆寫信,不知是不是想向家里證明小笑的才識,還說郭季這樣安排,會與自己的想法相去甚遠(yuǎn)的。
這著實讓郭季尷尬了好一陣,也不怪家主信中如此說,這小笑的字確實是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