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季真真地驚住了,雙眼瞪圓,嘴巴微開,滿臉都是震撼神情。
我要與殷姑娘成親?
郭季腦袋之中一直回響著這句話語,除此之外一片空白,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不過心中那一絲竊喜又是怎么回事?
這一日帶給郭季的不解太多,令郭季吃驚之事也是太多,也不知郭季的心是否經(jīng)得起這番折騰。
殷華曼見郭季一臉驚異愣了許久,柳眉微微蹙起,對著郭季說道:“奉孝怎的如此神情?難道文若那里有變?”
殷華曼的聲音,稍稍驚醒郭季,郭季收斂心神,眼睛還是直直地盯著殷華曼。
看殷姑娘不似作假,可是只一日光景怎的就要成親了?
而且我一直都在井邊,這婚約又是誰人所定?
我本想將木簪送給殷姑娘之后,便在下次契機(jī)出現(xiàn)時回去現(xiàn)世,可這婚約又該如何?
郭季心神煩亂,思緒萬千,腦中亂做一麻,怎么也想不通此間事情,見殷華曼就在身邊,不知怎的就脫口問出:“我何時要與你成親?”
殷華曼聞言,直接呆立當(dāng)場,愣愣地看著郭季,本是欣喜溫軟的心瞬間被冰封住,寒氣直透全身,在這酷暑烈日下,竟也是手腳冰涼。
“奉孝不愿與我成婚不成?”殷華曼就連出口的話語都被冰住了。
郭季見殷華曼的模樣,又是一呆,本來煩亂的心竟是直接慌了神,心中懊悔難當(dāng),就算自己心有不解,也不能在此時如此問話,也不怪殷姑娘會誤會,接著郭季連忙解釋道:“殷姑娘,不是如此,只是...”
郭季還未說完,殷華曼只是聽了“殷姑娘”幾字之后,便又是一愣,神情也多了幾分寂寥,聲音似墜九淵,直接打斷郭季說道:“郭公子不必說了,小女明白了。”
郭季將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直接就是心神一震,心臟處像是被人猛錘一下,兀自一緊,直接痛的郭季有些站立不穩(wěn)。
殷華曼說完,也不等郭季有所反應(yīng),輕笑出口,驀然轉(zhuǎn)身向著前院走去。
郭季勉勵站著,想追上殷華曼,卻邁不開腳步,看著殷華曼的背影喊道:“殷姑娘...”只是這三字剛剛出口,殷華曼已經(jīng)消失在了屋舍拐角處。
不多時,前院又是傳來一陣馬車離去之聲。
一陣陣酸楚,瞬間將郭季掩埋,郭季依然愣愣地看著殷華曼消失的地方,突然感覺嗓子一癢,“咳咳咳?!边B著咳嗦了幾聲。
殷姑娘傷心了嗎?
我是要回去的吧。
殷姑娘傷心了吧。
我要回去怎可以娶她?
殷姑娘的心怕是已經(jīng)傷透了吧。
我要不要先遵守婚約?
殷姑娘還能原諒我嗎?
我要不將真相告知殷姑娘?
殷姑娘怕是不會再理睬我吧。
郭季的心神已經(jīng)打成了一個結(jié),郭季不知該如何將其解開,或是自己也不愿解開。
郭季慢慢低下頭去,將袖中木簪拿出,放在眼前,面露微笑,只是笑容中的苦澀,像是已經(jīng)浸染了靈魂。
郭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將木簪重新放起。
無論如何都要跟她講講清楚。
郭季重定心神,只是心中酸楚卻是揮之不去,不過逃避絕對不是自己的風(fēng)格,郭季要先弄清這一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接著便抬起腳向著前院走去。
剛剛走到前院與后院相接的胡同時,郭季愣了一下,在往常,身處這個胡同可以看到院落前墻以及院外的鄉(xiāng)路,可是此時,出現(xiàn)在眼前的,竟是一座屋舍外墻,雖說在這個位置看不出屋舍是何模樣,但也不應(yīng)該是眼前這樣子才對。
郭季慢慢走到前院,看到小笑正坐在院門口處,望著一個方向愣神,而前院的樣子竟也是大變了模樣,院子明顯被拓寬了不少,與李寡婦家相鄰的西墻處,坐落兩間新的屋舍,那顆原本在西墻旁邊的李子樹,則被移植到了新的西南角落。剛才郭季看到的那面屋舍側(cè)墻,竟是三間屋舍,郭季有些發(fā)蒙,這可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吧,郭季有些難以置信,回頭看了原本的那件主屋一眼,竟也被翻新過了。
難道剛剛那一會兒的功夫,過了不止一日光景?
郭季心中猜想,回轉(zhuǎn)過頭看著小笑,看來還是要找小笑問上一問。
“樂兒也走了?”郭季走到小笑身邊。
小笑聞聲回頭,一臉幽怨地瞥了郭季一眼,接著又望著那個方向說道:“剛剛殷小姐面無表情,清淚直流,未出一言,直接坐上馬車,殷老爺與樂兒姐看見了,只得駕車離開。”小笑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公子為何總要給自己尋些苦吃。”
郭季聽小笑訴說,心中浮現(xiàn)殷華曼的樣子,竟又是酸楚沁心,再看小笑模樣,看來樂兒也沒給小笑什么好臉色啊,害的小笑如此,也真的是要怪自己了。
隨即郭季心念電轉(zhuǎn),想著該如何與小笑解釋,只片刻之間郭季便心中一動,想起一事,接著露出一個苦澀表情,對著小笑說道:“我剛剛在后院井口處,突感暈眩,待片刻后清醒,竟是犯了失憶癥了?!?p> 呆坐的小笑聞言一怔,接著飛速回過頭來,臉上的幽怨一掃而空,眼中竟盡是焦急神色,立時站起身來,對著郭季說道:“公子不是完全好了嗎?怎的又犯病了呢?公子感覺如何?我扶你回屋歇息?”
郭季同樣一怔,我的失憶癥好了?
反觀小笑,竟對郭季的話沒有絲毫懷疑,在小笑心里,這么多年來,公子從未欺騙過自己。
片刻之后,郭季回過神來,看著站起身的小笑,郭季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竟然比契機(jī)出現(xiàn)之前長高了不少。
“現(xiàn)在感覺無礙了,只是有好多事情想不起來了?!惫菊f著,低眉垂首,一副失落模樣,接著抬起頭來,露出一個酸澀的微笑,接著說道:“我們回屋再說?!?p> 小笑微蹙眉頭,直愣愣地看著郭季,點(diǎn)頭答應(yīng),小笑雖未言語,但眼中的關(guān)切神色,郭季還是看在了眼里,如此欺騙小笑,郭季有些于心不忍起來,不過若不如此解釋,怕是更加理順不清了。
郭季當(dāng)先走向主屋,只見屋舍直接大變了模樣,原本兩進(jìn)的屋舍,外邊是灶臺與餐桌,里面則是郭季與小笑安眠之處,而如今,兩進(jìn)的屋舍,卻是被隔成了兩間,兩間屋舍各有一個門口,郭季與小笑走進(jìn)靠左的一間,只見本是灶臺的屋舍,已經(jīng)被改成了會客的廳室,雖說有些狹窄,但也足夠幾人同坐的。
郭季與小笑尋位坐下,接著郭季說道:“我如今只能憶起,約伯兄第二次來信之日以前的事情?!?p> 小笑聞言又是一驚,連連眨眼,接著低聲說道:“公子,那都是近一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