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季聽小笑說,約伯兄再次來信的日子,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那么如今應該就是初平二年,郭季雖說心中猜想不止一日,不過在確定之后,仍是驚訝不已。
“公子,歲首同你去荀家之時,文若公子說過要為你尋得神醫(yī),過些日子文若公子便會回來,我看還是問問找沒找到吧,公子怕是得了腦部殘缺之癥,得治啊?!毙⌒σ姽疽荒樣犎簧裆吐曊f道。
郭季聞言,雙眼大睜,直愣愣地看著小笑,一臉的無奈神情,若不是小笑生于漢代,郭季還以為小笑是在罵自己。
不過郭季又是想到,自己剛剛在井邊不過盞茶功夫,時間確實過去了一年,而且這一年里自己做了不少事情的樣子,自己身處井邊,又會是誰人控制這具身體呢?
郭季念此,又是覺得不對,身體一直與自己同在,怎會被他人所控?
郭季搖了搖頭,接著問道:“我與殷姑娘已經到何種地步了?”郭季想著,當務之急還是殷姑娘的事情,不過提到殷華曼,郭季心里還是不免頓生苦楚。
小笑盯著郭季看了一會兒,先是說道:“公子就算失憶了,可還是對殷小姐最為關心啊?!?p> 郭季見小笑如此說,微抬眉毛,不知該如何解釋。
小笑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公子與殷小姐早已定過親了,成親之日定在了兩個月以后,就是戊戌月的乙辰日,于郭府成親?!?p> 郭季聞言,在心底一嘆,果然連婚期都已經定下了,不過小笑所說的兩個月后他是明白的,可戊戌月乙辰日又是個什么情況,郭季稍稍思考了下,接著問道:“那時該到何種節(jié)氣了?”
小笑見郭季問道節(jié)氣,微皺眉頭,眼神上移,“恩”了幾聲,隨即看向郭季說道:“應是秋分時節(jié)了?!?p> 郭季聞言,心中也算有了譜了,秋分應是農歷九月二十三左右,這么說此時應該剛剛七月份,倒是與自己來到漢時的月份相同。
“我與殷姑娘成親的消息外人可曾知曉?”郭季又是問道。
小笑不知郭季是何用意,但還是乖乖回道:“公子的事都是家里在操辦,迎娶殷小姐也是明媒正娶,喜帖早已分發(fā)給各方了?!?p> 郭季聞言微微愣神,又是深深吸了口氣,思量良久,郭季又是說道:“那給我說說,這一年里,我與殷姑娘的事情吧。”
小笑聞言,略微沉吟,接著說道:“約伯公子來信后的第二天,殷老爺一家如約拜訪,那日志才公子幫助公子將殷小姐留了下來,從那日起直至今日,公子與殷小姐朝夕相處,就有了今日的結果?!?p> 郭季本想聽聽這一年里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小笑說到這里,竟直接閉口不言,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郭季,表示自己已經說完,郭季見小笑說的實在太過簡潔,有些無奈地說道:“你這孩子不能說的詳細點?!?p> 小笑白了郭季一眼說道:“公子與殷小姐之事,我知道的并不詳細,我可不喜偷窺竊耳之事,公子還是應該直接去問殷小姐的好?!?p> 待小笑說完,郭季微蹙眉頭,學著小笑的樣子白了小笑一眼,隨即說道:“我看你是一天到晚的忙著與你樂兒姐玩耍,沒時間去管我們吧?!?p> 郭季說完,竟是見小笑小臉飛霞瞬起,倒是令郭季偷笑不止。
只是沒想,小笑偷眼瞄了郭季一眼,接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幽幽地說道:“公子莫要羨慕我啊,我還只是個孩子?!?p> 郭季偷笑的表情一滯,接著就是滿面的尷尬。
郭季聽了小笑的話,也是了解了不少這一年來的事情,看來自己與殷姑娘婚前的準備都已經是十之八九的事情了,現今也已經是眾人皆知的地步了,漢時不似現世,若是此時自己不將婚約履行的話,殷姑娘的名聲怕是毀了,那么她的未來,郭季已經不想再想下去了。
郭季輕嘆一聲,這可如何是好。
郭季緩了半晌,接著說道:“明日你帶我去殷老爺府邸一趟吧。”
小笑聞言,面上一喜,直接點頭應是。
“我們前去,可不能空著手啊,尤其是公子得罪了殷小姐,怎么也要賠個禮吧?!毙⌒τ质钦f道,這孩子在沒有心事的時候,嘴是不會停的。
郭季轉念想了一下,說道:“明日先去陽翟轉上一轉吧?!?p> “明日何時出發(fā)?”小笑又是問道。
“明日一早吧?!惫敬鸬?,不過話語出口,郭季又是想起了什么,接著問道:“這一年里,我可曾給約伯兄回過信?”
小笑沒想郭季會突然轉移話題,有些興奮地小臉一愣,接著抬頭回想片刻說道:“回過一次,不過還是被退了回來?!苯又⌒Α鞍骸绷艘宦暯又f道:“對了,那次回信是殷小姐幫你代筆,而且殷小姐寫的字體竟然可以與公子一模一樣?!?p> 郭季一愣,怎的又被退回來了,接著問道:“為何又退了回來?約伯兄又來過信嗎?”
“魯國被黃巾兵所控,家里經商之人不敢前去,便是耽擱了,前幾日約伯公子又來過信件,那封回信便拿了回來?!毙⌒氐?。
“哦—!又來過信?”郭季面露驚喜,接著說道:“拿來給我?!?p> 小笑應了一聲便出了廳堂,直接進了郭季的房間,等小笑回來之時,手上拿著五封信件。
郭季將信件從小笑手中接過,翻看起來,其中有三封來信,包括郭季剛剛丟失的那封。
這封信剛剛還在我袖口,如今怎會在這里出現?郭季心生疑惑。
除了來信,還有兩封郭季的回信,郭季先是好奇的看了看殷華曼代筆的信件,只見字體清潦力挺,雖無規(guī)矩可言,但也很是好看,真不似女子可寫,不過小笑既說與郭嘉字體相似,這字怕是郭嘉的風格了。
郭季放下其余信封,只留最后更約伯的來信,將信拿出看了起來。
“郭兄見啟:
此去流年不利,荀國相抗青州黃巾不敵,身隕戰(zhàn)場,相國于我有收留之恩,未想又是如此下場。
此次相國前往討伐黃巾惡賊,我曾與同去,本以為可護得相國安全,舍命無妨,只可惜力有不足,相國在我眼前中流矢而亡,我痛毀心脾,可也無力回天,只得拼死帶回相國尸首安葬。
黃巾惡賊乘勝掠地,我與中丞不得不逃亡在前,好在逃至兗州,被劉岱所救,劉岱竟也是中丞所提,如今我安頓昌邑,也算有了居所。
不知郭兄是否于我回信?不過即使回信怕也是不能送達,如今我且安好,望郭兄不必惦念。
此信言畢,我便要隨劉刺史前往陣前抗擊黃巾惡賊,此次誓為相國報仇。
述此繁長,不知郭兄是否安好?哈哈,每日心念郭兄,可不知何時能與郭兄同醉?
望郭兄保重身體,初行戰(zhàn)陣,方知命之可貴,且脆弱易碎,望你我把酒之日,人可親至。
此信先且至此,依舊期待郭兄來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