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季一驚,小笑一喜,二人同時看向院內墻下靠近犄角的位置,只見樂兒一臉怒容,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棍子,棍子距離樂兒玉手的遠端還綁著一個碩大的木勺,木勺之上全是黑黃色的固體污漬,離得很遠便可以聞到一股臭味。樂兒身后跟著兩位殷府伙計打扮,滿臉無奈神色的男丁,男丁見郭季二人探出頭來,其中一位趁樂兒不注意,對著小笑招了招手。
樂兒距離郭季二人攀爬上來的位置還有段距離,竟是將木棍舉得老高,直接向著郭季二人跑來,只見棍頭木勺舞的虎虎生風、飄香萬里,樂兒跑至墻邊,直接用力向著郭季二人砸下。
小笑見此眉頭一挑,眼神一縮,隨即雙手一松,向后輕躍,順勢便跳下了圍墻,雖說所處胡同狹窄,但卻未傷到分毫,只是隨之而來的,竟是“啪嚓”一聲脆響。
反觀郭季,老遠便聞到那木勺上傳來的味道,此刻那木勺逐漸逼近,郭季也想著同小笑一樣跳下圍墻,只可惜身子羸弱,想松開攀在圍墻上的胳膊,卻是有些力不從心,身體掛在圍墻之上,是進也不是,退也不能,而眼前那支木勺,卻是越來越大,直逼眼前,郭季心生焦急,按在墻上的胳膊努力向后滑去,只是胳膊支持身體尚顯艱難,又怎能向后滑動分毫?
郭季這里努力無果,可那砸來的木勺卻不會因此停頓半分,木勺漸近,距離郭季臉龐只剩幾寸距離,接著一股惡臭灌入郭季鼻息,郭季只覺身子一軟,竟是從圍墻之上挫了下來,而那木勺順勢扣在了郭季剛剛爬著的圍墻之上。
“他們就在這里!”
郭季二人剛剛下得圍墻,便聽到剛剛他們進來的胡同岔口處傳來一聲呼喊,郭季二人回頭,又是三四位殷府伙計打扮的男丁,看來是驅趕郭季二人來了。
為何不是抓呢?
若是將郭季二人抓進殷府,便是順了郭季的意了。
“郭公子,還請出來,可不要為難我等。”其中帶頭的活計對著郭季喊道。
郭季與小笑對視一眼,便當先向著胡同外挪去,對方都這樣客氣了,若是再搞些小動作,那就是打自己的臉了,而且這些人雖說郭季與之不熟,想必他們對于郭季卻是很熟悉的,如此,郭季也就依著對方話語行事了。
只是郭季剛剛挪動一步,突覺膝蓋吃痛,右腿一彎,差點坐在地上,沒想剛剛從圍墻墜下之時,竟是將右邊膝蓋磕傷了。不過既然是小傷,而且還有人在等待自己,郭季也不好在此時查看傷勢。
郭季二人出了胡同,為首的活計對著郭季行了一禮,接著說道:“郭公子,我家小姐今日不知為何正在生氣,我想郭公子也不必去觸楣頭,待明日我家小姐氣順了,公子再來豈不更好,公子快成了殷府的姑爺了,那也就是我等的主子了,小姐吩咐我等將公子攔在門外,公子行行好,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p> 郭季聞言,微蹙眉頭,殷姑娘為何生氣,想必不會告訴這些活計,若是殷姑娘只是生些小氣,以殷姑娘的性子,不用等待明日,想必片刻間便會消了,像如今這般,殷姑娘已經(jīng)知道我來了殷府,若是今日見不到她,可能下次相見之時,怕是真要等到我二人成親之日了,到那時就太晚了點。
郭季思量了一陣,微笑著說道:“你們放心,我這便回去了,待殷姑娘氣消之后,我再前來?!?p> 郭季說完,便帶著小笑向遠處走去,直至二人出了這些伙計的視線,其中一位伙計才開口說道:“郭公子為人真是親和,小姐平日里對待咱們也沒有架子,二人真是天生一對啊?!?p> 幾人聽了此人話語,也皆是連連稱是,相互接耳一陣,便一同回去了。
郭季二人出了幾位伙計的視野,便拐進了一條更小的街道,此時小笑探著頭看著殷府方向,而郭季坐在一旁街邊,手中拿著那有些磕癟了的胭脂盒子。
“那壇酒落在胡同了嗎?”郭季見小笑走向自己,接著問道。
小笑腳步一頓,有些低落地說道:“剛剛打碎了?!?p> 郭季聞言,看著小笑就是一愣,接著撇了撇嘴,并未責怪小笑什么,只是嗔了句:“你這孩子?!?p> 郭季將胭脂放回胸口,翻衣查看起自己的傷勢。
從圍墻之上滑下,郭季的肚皮與兩條小臂都出現(xiàn)了一片劃痕,痕跡不深,全是絲絲縷縷的血跡絲線,這些都是外傷,倒也不是很重,只是傷口外的衣服,由血跡摻和灰土,呈現(xiàn)一小片的黑咖,不過右腿膝蓋處,卻磕出一小片紫青顏色,走路時,右腿著地,便會針扎般疼痛。
“公子,爬墻還能受傷?”小笑回到郭季身邊。
郭季將卷起的褲腿放下,瞥了小笑一眼說道:“你這孩子和猴兒一樣,我怎能與你相比?”
小笑聞言,眉頭一挑,神情專注地看了郭季幾眼,接著坐到郭季身邊,將頭地下,幽然說道:“樂兒姐當然會照顧于我?!?p> 郭季一愣,眉頭皺起,看向小笑,難怪剛剛自己二人趴在墻上,樂兒的長勺直接向著自己這邊砸來,雖說小笑低垂著頭,輕聲細語,但自得的語氣,明顯是在向自己拋灑狗糧。
正當郭季張口,要調笑小笑幾句的時候,低著頭的小笑突然抬起頭來,對著郭季笑問道:“公子,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郭季將到口的話咽了回去,眉頭高高抬起,張開的嘴抿了起來,隨即深深吸了口氣,正色說道:“那些伙計都回去了嗎?”
“都回去了?!毙⌒蠈嵒氐?。
郭季眼睛一亮,右手支地就要站起身來,只是剛一用力,右腿便是一痛,郭季高興的臉上明顯一抽,竟又坐了回去。郭季捂著右腿膝蓋,輕吸一口冷氣,忍住疼痛說道:“我們再次回去,他們不會一直守在那里?!?p> 一刻鐘之后,郭季靠在圍墻之上,忍著右腿傳來的陣陣疼痛。剛剛從圍墻上下來,頗費了一番功夫。
小笑從圍墻上跳下,站在了郭季身邊,郭季強壓膝蓋處的疼痛,觀察起四周的環(huán)境來,殷華曼的閨院很大,郭季身處的花園中種著各色花草,此時正值草長鶯飛時節(jié),花草紛繁茂盛,蜂蝶團簇,滿目的生機盎然,花園正中還有一座假山,顯得眼見的一切,并不單調枯燥,連接花園與殷華曼閨房后庭的是一條湖上棧橋,棧橋中間建有一座涼亭,在涼亭之上可以看見湖中各色游魚。
郭季與小笑輕手輕腳地來到殷華曼閨房的后庭之中,這座后庭由木柱支撐在湖水之上,與閨房之間并未有房門相連,只有幾扇打開的窗戶,后庭一側可行至閨房前院,郭季二人剛進入后庭,便聽見房內有話聲傳來。
“可將奉孝送得走了?”
長青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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