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交談
“但是怎么可能呢？”洛薩提出了質(zhì)疑，“他們肯定有防護措施的吧，保護結(jié)界什么的。這可是一個秘術(shù)法陣?！?p> “防護是很容易被穿透或者打破的?！丙湹衔母┫律砜粗莻€圓環(huán)法陣，兩位死去法師干涸的血跡還在法陣上泛著微光。
雷歐伸出手，從逐漸冷卻的石板上撿起一根細(xì)細(xì)的麥稈。然后把他交給守護者。
“啊哈！一根普通的掃帚枝。如果這東西在他們開始召喚儀式的時候就在這兒，那世界上所有的魔咒護符都沒法兒保護他們了。這個圓圈對惡魔來說無非是一道門廊，一條通往這個世界的路。它會伴著熾烈的地獄之火走出來，然后攻擊把它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的傻瓜。我以前見過這樣的情況。”
雷歐他環(huán)顧周圍，房間里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惡魔攻擊的時候把一切都撕得粉碎。
如果是一根麥稈破壞了防護圓環(huán)，那么在戰(zhàn)斗中，麥秸的位置一定被移動了。
“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卡德加問。顯然他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什么？”麥迪文語氣尖銳地說道，把卡德加嚇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我很抱歉?！笨ǖ录恿⒖袒卮??！澳屛也灰ε绿釂栴}?！?p> “對，對，當(dāng)然?！丙湹衔膰?yán)厲的語氣稍微柔和了一點。他轉(zhuǎn)向國王的勇士：“那么，安度因·洛薩，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我進來的時候，他們就在地板上。發(fā)現(xiàn)他們的仆人沒有動過尸體?！甭逅_答道。
“臉朝上還是臉朝下，先生？”卡德加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鎮(zhèn)定。他可以感覺到年長法師投來的冰冷視線?！邦^部是朝著法陣還是朝著窗戶？”
洛薩的神色蒙上一層回憶的陰霾。“頭朝法陣，臉朝下。對，肯定沒錯。他們?nèi)矶紵貌怀扇诵瘟?，我們得把他們翻過來才能確認(rèn)是哈格勒和休格林?！?p> “你想說什么，年輕的信任？”大法師問。他現(xiàn)在坐到了敞開的窗戶邊，捋著胡須。眼睛里閃動著什么雷歐看不懂的東西，那東西，讓卡德加感到有些恐懼。
卡德加看著失效的防護法陣和窗戶之間的兩塊焦痕，努力把它們想象成尸體，而不是兩位曾經(jīng)活生生的法師?！叭绻銖恼鎿糁幸粋€人，他們會向后倒。如果你從后面擊中一個人，那他們會向前撲。您到現(xiàn)場的時候窗戶開著嗎？”
洛薩看著那扇大飄窗，窗外的大城市被暫時拋到了腦后。“開著……沒開……不對，我想應(yīng)該還是開著，但也有可能是那個仆人開的。房間里有一股可怕的臭味——一開始就是這味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我可以去問問。”
“沒必要，”麥迪文說，“你的仆人進來時窗戶很可能是開著的?！蹦?dǎo)師站起身，走到焦痕所在的位置?！八?，年輕的信任，你認(rèn)為哈格勒和休格林當(dāng)時站在這里，看著魔法陣的方向，然后有人從窗戶進來，從背后攻擊了他們?！睘榱藦娬{(diào)，他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后腦勺?！八麄兺皳涞?，然后以這個姿勢被燒焦了?！?p> “是的，先生。”卡德加說。“我是說，這是一種理論。”
“不錯的理論。”麥迪文說。“但這恐怕是錯誤的。首先，兩個法師會站在這里，除了在看著魔法陣之外沒有其他可能。因此他們肯定是在召喚惡魔。這樣的圓環(huán)只有這一種用途?！?p> “可是……”卡德加剛開口，魔導(dǎo)師一個嚴(yán)厲的眼神就把他的話堵回了喉嚨里。
“其次，”麥迪文接著說，“雖然這個理論套在一個單獨行動的拿著短棍或木棒的攻擊者身上可能是合理的，但放在惡魔的黑暗能量上就不一定了。如果那頭怪物會噴火，那么它可以同時擊中兩個站著的人，把他們殺死，而他們的身體是在被點燃之后，才往前撲倒的。你說尸體的兩面都被燒焦了？”他問洛薩。
“對?！眹醯挠率炕卮稹?p> “對?！眹醯挠率炕卮?。
麥迪文把手掌舉到面前?！皭耗姵龌鹧妗沽巳说恼?。兩個蠢貨往前倒下，火焰擴散到背后。除非是惡魔從后面擊中了他們，然后把他們翻過來確保正面也燒焦，接著再把他們翻回去。不太可能——惡魔做事沒那么有條理?！?p> 卡德加難為情地臉紅了?！拔液鼙?。那只是個理論?！?p> “不錯的理論，”麥迪文迅速地說，“只不過弄錯了而已。你說得對，窗戶確實是開著的，因為惡魔就是從那里離開的塔樓。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跑到城里了。”
洛薩低低咒罵了一聲，問：“你確定嗎？”
麥迪文點點頭。“百分百確定。但它現(xiàn)在很可能躲起來了。就算是出其不意地殺掉像哈格勒和休格林這樣的兩個傻瓜，也會讓絕大多數(shù)惡魔消耗掉所有能量?！?p> “我可以在一小時內(nèi)組織起搜查小隊?！甭逅_說。
“不必?！丙湹衔恼f?！拔襾斫鉀Q就行了。沒必要為了惡魔犧牲無辜的性命。當(dāng)然，我還想檢查一下遺體。這樣才能知道我們要對付的是什么東西?！?p> “我們把遺體搬到酒窖里的一個冷藏室去了。”洛薩說。“我可以帶你去?！?p> “等一會兒，”麥迪文說，“我想在這里再看看。你能讓我和我的學(xué)徒在這里單獨待個十分鐘嗎？”
洛薩猶豫了片刻，然后答道：“當(dāng)然可以。我就在外邊等你?！闭f完最后一句話后，他朝卡德加投去一個銳利的眼神，接著就離開了。
“雷歐，你也跟著出去，我有些話要對卡德加說?！崩讱W點了點頭，跟著洛薩出去了，此時的他，有些話要提點一下洛薩。
門鎖咔嗒一聲鎖上，房間里安靜下來。麥迪文在書桌間走來走去，翻看著上面撕碎的書本卷軸。他拿起一封打著紫色蠟封的信，搖了搖頭，慢慢地把那張紙揉成一團。
“在文明國家，”麥迪文的語氣不大自然，“學(xué)徒不會反對他們的老師。至少在公開場合不會?！眱扇艘浑x開便聽到了里面的對話。
“看來卡德加這小子的日子可能不好過了對吧？”洛薩壞笑一聲，然后來到一處會客廳坐下，這里只有他和雷歐。
“可能吧，卡德加雖然很單純，但是心思十分細(xì)膩，更是挖掘秘密的一把好手?！崩讱W看著會客廳的酒柜說道。
“來一杯？”洛薩打趣道。
“不了，事實上，我看見這些酒水，想起了一些東西?！崩讱W露出一絲擔(dān)憂，不是很自然，到他確實在擔(dān)憂洛薩不接話。
“什么事？”顯然洛薩是個自然熟，有可能是他想趁機了解一下這位未來的王儲。
“那次我也是喝了點酒，和麥迪文在一起，還有卡德加，我們聊了很多事情，你知道的，卡拉贊很容易出現(xiàn)幻象。”
洛薩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我當(dāng)初好像也看見過。”
雷歐繼續(xù)說，“迷糊之間，我見到麥迪文，似乎有兩個影子，他的背后，似乎有某種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有。但是那天我沒有喝多?！?p> 洛薩正準(zhǔn)備接話，此時卡德加下來了，“雷歐，麥迪文有話對我們說?！?p> 雷歐點了點頭，緩緩離開，留下若有所思的洛薩。
年長的魔導(dǎo)師看著兩位學(xué)徒，但他的嘴角帶上了一絲笑意?？ǖ录痈杏X風(fēng)暴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去了，于是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他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洛薩……”
“讓他等著吧。”麥迪文點頭示意?！八钌瞄L等了，那個安度因·洛薩。好了，你在紫羅蘭城堡的時候?qū)W過多少有關(guān)惡魔的知識？”
“我聽過一些傳說，”卡德加說，“在混沌初開的年代，這片土地上有許多惡魔，后來有英雄人物挺身而出，把它們逐出了這個世界?！彼氲禁湹衔牡哪赣H把惡魔炸得灰飛煙滅，又降服了它們的君主的場面，但卡德加什么都沒說。麥迪文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沒必要再惹他生氣。
“我也一樣?！?p> “這說法廣為流傳?！丙湹衔脑u論道?！斑@是說給普通老百姓聽的。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么？”
卡德加深吸一口氣?！翱先鹜械淖狭_蘭城堡的官方教義是，惡魔學(xué)識是應(yīng)該被回避、避免和摒棄的。任何召喚惡魔的企圖都會被查處，并立刻禁止，相關(guān)人員會被開除，或者更糟。在年輕的學(xué)生中間流傳著一些故事，我從小聽到大?！?p> “故事都是以現(xiàn)實作為基礎(chǔ)的?！丙湹衔恼f?！暗闶且粋€好奇心很強的孩子，我猜你知道的應(yīng)該更多吧？”
卡德加有些委屈的說，“為什么不問雷歐？”
麥迪文哈哈一笑，“他會把時間打磨在自己的各種技藝，但是絕對不會挖掘別人不想被他人知道的東西?！?p> 雷歐也是玩味的看著自己的朋友。
這讓卡德加更加沮喪了。
卡德加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斟詞酌句?！翱祭覀兊膶W(xué)院圖書管理員，收藏了一系列豐富的……資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