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沒答應也沒拒絕,只垂手看著腰間的玉佩,秦深看著她,表情亦足夠平靜。
可兩個人中,總有一個要先低頭。
從前都是陸晚,這一回;許是受了許閻那部分神魂的影響,秦深到底是先低了頭。
“晚晚,跟我回去吧?!彼硇我婚W來到她面前,似想要握住她的手腕,卻又終究不敢。
陸晚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只嘴皮動了動,聲音淡淡的:“不必了,我看這歸元寺就挺好的。”
秦深微微一愣,記憶之中,這是她第一次對他如此冷若冰霜,就仿若,他在她眼中是個陌生人一般?
可她是他的晚晚啊,她怎么能對他如此這般疏離淡漠?
秦深閉了閉眼,“我知道你想見南若,眼下南若人就在混元宗做客,我?guī)慊厝ヒ娝褪?。?p> 說完,也不帶陸晚反應,就廣袖一揮,四周氣流突變,陸晚緩緩倒在了地上。
等再次睜開眼時,已然身處混元宗秦深的洞府之中。
陸晚醒來一見到那人,就氣得渾身發(fā)抖:“秦深,你夠了。”會布傳送陣了不起嗎?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將她強行帶回來是為了什么!
不過是他那心愛的白蓮花支持不住罷了!
果然……
秦深眸光流動,面不改色,只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晚晚,你到底是我混元宗的修士……”
“劍君也不必多言了,”陸晚深吸一口氣,繼而幽幽道:“云初裳呢?”
聽她提到小師妹,秦深眉間隱有晦色,薄唇輕啟:“晚晚,初裳的情況的確是很不好,眼下,只有你的血能……”封印住她體內的魔氣通道,阻止魔界對此界的吞噬。
陸晚根本就沒興趣聽他們之間的那些事兒,直接眉眼輕挑,似笑非笑打斷他的話:“想要我的血,可以。我要見南若?!?p> 又是見南若!
“你……”秦深皺眉,心底涌出一道戾氣,又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怎么?”陸晚笑:“莫非在你心中,南若比云初裳還重要?”
秦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你先在此處調息,我會在洞府外設一層結界,明日便讓你見南若?!?p> 陸晚笑,他果然還是在軟禁她,為了云初裳吧?
坐以待斃任人宰割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在秦深轉身離開后,陸晚掏出了一個玉瓶。
這是她最后的底牌!——一顆可以讓他沖破封印的九品天丹。
只是……那老和尚也說了,這九品天丹藥效太過霸道,以她現在的情況吞服,恐怕身體會立即爆炸……
罷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就是死也不會便宜了旁人!
陸晚眼神一晦,倒出天丹塞入了口中,剎時,霸道洶涌的靈氣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胸口一滯,血氣驟然上涌,七竅皆溢出絲絲鮮紅……
果然,這九品天丹的藥性是現在的她無法化解掌控的。
陸晚霎時如同充氣的氣球一般,身影膨脹,血流滿面,卻……搖搖欲墜。
窗外,秦深瞳孔驟縮,身形一閃,下一瞬,人就出現在陸晚身旁,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擁入懷中,十指交扣,靈氣源源不斷渡入她體內。
“晚晚……”
“我要見南若……”陸晚的口中不斷溢出鮮血,聲若蚊蠅,幾不可聞。
秦深面色沉凝,唇角微動,似是想說什么,卻始終未曾言語。
只一心一意調息著陸晚體內暴烈亂竄的強大靈氣。
偏就在此時……
“師兄!”少女甜糯軟萌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陸晚偏首,看著門口那抹月牙白的裙擺,閉眼掩中了眼底的譏諷。
鮫人紗,月牙白,曾經是她的最愛。他曾親口告訴她,他要親手鍛煉一件鮫人紗的極品法衣,說是要在大婚大日送給她……
可現在,這抹月牙白到底穿在了另外一個女子的身上。
可見啊,這世間的情啊愛啊就是一場笑話,她又何必還那么執(zhí)著呢?
是該放下了……
也,必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