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內(nèi),段韶正靜靜地看著一份密報,抬著頭淡淡地問著一名跪著的黑衣服男子:“此信你可打開過?”
那名黑衣男子恭敬地輕聲說道:“此乃絕密之信,屬下不敢打開。”
段韶點了點頭,又是輕聲問道:“從草原送信之事可有其他人知曉?”
黑衣男搖了搖頭道:“只有高王和段將軍所知,這還是高王特意吩咐,屬下才敢第一時間送過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人知曉?!?p> 段韶又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然而過了一小會,只見他突然暴起,拔出佩刀猛然飛奔上去,朝著這名黑衣男子砍了下來,這一刀的威力十足,要是真砍到男子,必然人頭落地。
黑衣男子顯然沒想到段韶會來這一手,頓時愣住了,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只見刀光一閃,一顆偌大的人頭便騰空而起,很快就掉落在地,咕嚕地在地上轉(zhuǎn)了幾圈才停下,而剛才還跪倒在地的黑衣男子還保留著剛才跪地的姿勢,過了一小會才緩緩倒下,而段韶看也沒看一眼,只是拿起刀在黑衣男子的尸體上擦了擦,便將佩刀插入了刀鞘,然后再踱步走回了主位。
一旁的李穆見此情景,不由得對段韶狠厲的手段有些驚訝,但還是沉默沒有多言。
段韶坐回主位,淡淡地笑著說:“顯慶兄是否對段某的行動很是不解呢?”
李穆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好奇為何段大人會如此行動?”
段韶呵呵一笑:“信中之事至關(guān)重要,段某不想還有其他人知曉,哪怕只是送信也不想泄漏出去,此人職位若猜測沒錯僅僅只是如影司的一名探子,某怕他會不小心泄漏出去,那樣將會影響整個大計,后果不堪設(shè)想,此計若成,可保北境五年內(nèi)平安無事?!?p> 李穆點了點頭,擔(dān)憂地望著段韶道:“大人,這樣會不會讓高王反感呢?畢竟此人乃是如影司的暗黑勢力,直屬高王所管?!?p> 段韶淡淡地說道:“此乃高王所想而已,否則段某有何能耐敢于如此斬殺高王勢力,劉桃枝來幽州給某頒布詔書之時,便對某說過此大計,同時告訴某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為了安全,即使是送信的人若是不知情之下也可殺死,以防泄漏?!?p> 然后看了看李穆,笑了笑:“顯慶兄,此大計很快就開始了,北邊這場戲也該結(jié)束了!”
......
......
幾天后的傍晚時分,此時在柔然軍中,一對對柔然人正將搶掠過來的大批物資打包,其中還有關(guān)押著搶掠來的漢族奴隸,監(jiān)守的柔然士卒使用鞭子不斷鞭笞著這群奴隸,逼迫他們干活,而另一邊還有不少的漢族女人,在柔然人的呵斥之下,眾多漢族百姓只敢小聲哭泣傷心,傾訴著他們的悲慘遭遇。
這次南下趁著中原政權(quán)戒備不嚴,全軍出擊,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敵人自以為主力在河?xùn)|,卻沒想到真正的主力乃是在河北幽州一帶,而這行動也確實迷惑了東魏,使得他們根本來不及部署兵力,被柔然勇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順便搶掠頗豐,看來柔然人有足夠的物資能夠應(yīng)付突厥人的攻擊了,這樣阿那瓌可汗的大仇必定能報,到時候柔然勇士一定會將突厥鍛奴的人頭擺放在阿那瓌可汗的陵墓周邊,為這位偉大的大漢陪葬。
想到這里,鐵伐不由心中高興了起來,望著遠處高大的幽州城,不由嘆了口氣,可惜柔然鐵騎不善于攻城,外加時機不對,否則自己必定能夠組織軍隊圍攻這座幽州雄關(guān),他知道城中目前不過兩萬多人,比起自己這邊十萬大軍毫無任何優(yōu)勢,但是目前還不能和中原王朝進行大戰(zhàn),畢竟他們最大的敵人是突厥。
就在他感慨的時候,只見一親信將領(lǐng)走了上來,恭敬地對他說道:“大將軍,赫連萬將軍正在設(shè)宴擺放慶功宴,正派人邀請將軍去參加。”
鐵伐心中十分不忿,作為柔然皇室成員,他一直看不起這個旁系貴族的狗腿子,柔然都處于生死存亡時刻了,皇族內(nèi)部還在爭權(quán)奪勢,斗個不停,真是可惱可恨。
原來,自從西部草原兩霸之戰(zhàn)后,阿那瓌兵敗自殺,而很多直屬大汗的柔然軍隊要么被殺,要么投降突厥,要么流散外地,阿那瓌嫡系的軍事力量遭到嚴重打擊,而作為皇族旁系的郁久閭鄧書子卻一家獨大,更是吸收了不少原來阿那瓌嫡系的人馬,軍事實力超過了王子庵羅辰,要不是赤兀惕支持著王子庵羅辰,這位左賢王早就廢除庵羅辰可汗之位,親自登上汗位了。
鐵伐冷著臉,不屑地說道:“咱們這位左賢王,論軍事實力遠不如阿那瓌可汗,論治理政務(wù)也不如庵羅辰汗,真是走了狗屎運,居然將柔然軍事力量把控在這人手里,就說這位赫連萬將軍,號稱左賢王帳下第一名將,可惜在后方被幾千突厥人馬嚇得不敢出營作戰(zhàn),長生天在上,真是丟盡了柔然勇士的臉面?!?p> 將領(lǐng)趕緊制止了鐵伐,看了看四周,悄悄地說道:“大將軍,隔墻有耳,此處大多數(shù)是左賢王的耳目,還是小心一點?!?p> 鐵伐也不是有勇無謀之輩,只好嘆了口氣,恨恨地朝著中軍主帥大營方向呸了口唾沫,嘟囔道:“這次攻打幽州,還不是某這些勇士花的力氣,卻沒想到大部分物資和功勞都被此人搶了過去,終有一天,某必報此仇?!?p> 一旁的下屬副將輕聲說道:“大將軍,這幾天,赫連萬那邊戒備森嚴,幾乎不讓旁人靠近,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就連出營帳也強制扣留了我們的人手,可以這樣說,我們已經(jīng)和外界隔離了,這些日子大汗那邊的消息都沒有到達過,某十分擔(dān)心那邊.....”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中軍北邊方向,沒有繼續(xù)多言。
鐵伐皺著眉頭,想了想,小聲說道:“難道左賢王他們敢在這個時候弒君犯上作亂?這都什么時候了應(yīng)該不至于吧?”
聞言,這名將領(lǐng)甚是有點哭笑不得,他這位將軍在戰(zhàn)場上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挠率?,但是在政治上倒是不如鄧書子、赫連萬這些人,不由嘆道:“大將軍,人心險惡,某看一動不如一靜,大將軍不如回營,收攏全部士卒,扎營防范,在想辦法聯(lián)系外邊,要是大汗那邊真出了什么事,某相信一定大汗一定也派人來聯(lián)系將軍,不如靜觀其變,警惕防備,這些日子搶掠得來的物資足夠咱們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