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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將軍令

第六回 對得起

女尊之將軍令 唐時易 3566 2019-10-07 15: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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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被盛安的人看見她的衣袍在籠子里,這事恐怕難善了。

  他竟然連這么彎繞的道理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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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秋坐在中軍帳傳喚:“向言?!?p>  向言應(yīng)聲入內(nèi):“將軍。”

  “吩咐下去封鎖北營,就說恐內(nèi)眷擅自走動磕了碰了臣擔(dān)待不起?!倍徘锲鹕沓鰩?,向言緊跟其后:“將軍深夜去哪?”

  “你去吧,不用跟著?!?p>  /

  杜秋只身去了看守那教書先生的營帳,那男人見了她并不驚訝,畢竟這個大營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將軍萬福。”男人跪地行禮,比起前些日子的瘋癲平靜了不少。

  杜秋不語,撩袍坐到唯一的椅子上,開門見山問他:“他懂的不少,都是你教的?”

  男人有些聽不懂,只回道:“將軍的兵看管的嚴(yán),不準(zhǔn)草民出帳。”他這些天都沒見過那孩子了……

  杜秋見他神情憂慮不像說謊,緩緩問他:“你在翠微山見過我?guī)状???p>  男人鄭重的叩首,才弱弱的說道:“將軍,您是大渝的英雄和倚仗,草民知道英雄也要先活下去才能做英雄。那日草民實在…悲痛…口不擇言……”

  看來她去尋白狼時的談話,他聽去了不少。

  杜秋也不甚稀罕一個陌生人的體諒,只問她想問的:“狼崽子和你什么關(guān)系。”

  男人努力保持冷靜,跪看地面回著:“草民家在翠微山下,月琊很小的時候他爹爹就去了,草民被雇傭照顧他?!?p>  “你為何說他不是妖。”

  男人講到這有些激動,抬頭道:“他…他爹爹是人,他的血是鮮紅色,將軍他真的不是妖…”

  座上女子不為所動,繼續(xù)問:“他是否認(rèn)得我?!?p>  男人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忙平靜下來答:“是…您與狼王談話,他多在屏后玩?!J(rèn)得您的聲音?!?p>  杜秋恍然。

  男人又說:“他自幼見狼王對您恭敬,自認(rèn)為您是強者,所以才服從……”男人似乎每一句話都在暗示她:他只是孩子,別殺他。

  杜秋知道,狼,會服從于強者。

  但當(dāng)你不夠強的時候,它也會吃了你。

  問完想問的,起身要走,男人忽然拽住她衣角:“將軍…”

  強忍住把他踹飛的念頭站住,杜秋低聲道:“講?!?p>  男人聲音顫抖起來:“將軍,草民自知不配再活,自當(dāng)了斷…但求將軍對月琊心存憐憫,別教他…受辱…”

  帳簾開合,女子離去只留下一絲風(fēng)聲。

  男人跌坐地上,望著看不透的前方淚流滿面。月琊,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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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有令,封鎖北大營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

  “哎?我們還沒見過那個小妖獸呢~”

  “是啊,哥哥說的那么特別,我們好想見一見呢~”

  士兵銀槍橫欄,面無表情守著路口。幾個男子軟磨硬泡吵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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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這些人是無知,還是真不怕死啊。

  杜秋正站在籠子前,又往前走一步隱了被火把拉長的影子,等營口騷動散去才舒展了眉頭。

  一低頭見籠子里少年正蹲在腳邊,伸手小心的碰她小腿。

  也不知為何,杜秋鬼使神差的就回了一句:“已經(jīng)好了。”

  少年抬起頭來瞧她竟?jié)M是愧色,似乎在為之前傷了她而道歉。

  杜秋后撤一步,眼神生生被她壓沉幾分,不知是惱他觸碰還是惱自己無端回應(yīng),指著他身后道:“拿來給我?!?p>  她指袍子,那晚之后巡查走的急把這事給忘了,好在他知道埋起來。

  聽她說話,少年轉(zhuǎn)了眸子在夜色下分外明亮,回過身去把露出來的一角又埋深了一些,轉(zhuǎn)頭看她似乎在問:放在我這也很安全,不還你行不行?

  杜秋向來不容一絲危險存在,夜深風(fēng)露重的,哪有那好脾氣在這和他周旋,當(dāng)即揚聲:“來人。”

  立刻有士兵從正營口跑過來:“將軍有何吩咐?!?p>  籠子里少年登時遠(yuǎn)遠(yuǎn)縮到角落,手腳并用穩(wěn)穩(wěn)蹲在籠子邊,牙尖閃著寒光如臨大敵。

  杜秋纖指向后一揚:“鑰匙給我。”

  士兵立刻回道:“將軍請先退后,容屬下為妖人拴上雷繩?!闭f罷四個士兵齊齊戴上鋼甲手套,迅速站定籠子四角將手中雷繩伸將進去。

  雷繩的前端是金屬圈狀,上頭細(xì)密倒刺根根森寒,套住妖人脖子后刺入膚下能治他無法亂動,若妖人想掙脫非得脫層皮才行。

  杜秋何種刑具沒見過,此刻卻仍被暗光下那細(xì)密的倒針刺痛了眼。

  她忘了,士兵們心中的他是極其危險的。

  手心里忽然感受到一股微弱脈跳,讓她不禁將指甲扣進掌心還自己以清明……

  千煞將士治妖迅猛,這一切不過須臾。

  籠子里少年發(fā)出野獸般低吼,一雙眸子劇烈晃動滿是驚恐戒備,雷繩四面來他根本躲避徒勞。

  “嗚!!”伴隨一聲痛苦低鳴,雷繩套住目標(biāo)即刻收緊,將他緊緊按在地上。

  有士兵開了籠門,兵長來回稟:“將軍,請進。”

  火把帶著光影顫動。

  女子欣長身量長袍曳地,立于籠門兩步,士兵拱手良久她卻巋然未動。

  少年雙手死死撐在身下,眸中懼慟,拼了頸間血肉撕裂也要對抗士兵的力氣,抬頭尋她目光。

  杜秋一雙手松了又緊,她應(yīng)該踏進去,抽了袍子走人。

  沒有惻隱,沒有憐憫,沒有猶豫,她應(yīng)該是大渝最堅實的城墻!

  她是…向來都是……

  “將軍?”兵長又喚一聲。

  可她邁不出這一步,若踏進牢籠…她就是那悲痛的罪魁禍?zhǔn)住?p>  你知道當(dāng)不會說話的時候,那雙眼里的情緒有多濃烈么?足以灼傷任何他想抵達的燎原,不論是平民,還是將軍……

  杜秋驟然松了握到顫抖的手,殺人誅心…不過她自誅自葬……

  轉(zhuǎn)身離去,這夜色幾許悲涼。

  她仍是大將軍,對得起千古祠堂祖碑,對得起翠微戰(zhàn)死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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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

  穆起終于擺脫兵部尚書的糾纏,早起趕來中軍帳。

  一掀開帳簾撲面而來辛辣酒味,穆起五官都糾在了一起,吩咐士兵守門不許擅入。

  轉(zhuǎn)過屏風(fēng)見人衣衫齊整的沉睡在床上,穆起深嘆口氣,怎么最近煩憂事太多?還嗜酒成性了呢?

  “子宜?醒醒?!鄙锨敖兴?。

  杜秋根本沒有一個醉酒人的覺悟,幾乎立刻張開了眼,啞著嗓子問一句:“怎么了?”

  穆起有些后悔,難得她睡個好覺,不該叫她的。

  可皇帝和盛安都在,這些天也不容她沉睡啊……

  轉(zhuǎn)身給她倒杯茶,穆起說著:“昨日收到密報,比丘派了使團來議和,估計過不了幾天圣旨就下來了?!?p>  “嗯?!倍徘镆伙嫸M道:“這事我知道?!?p>  議和?哼。

  比丘是怕她秋后算賬。估計會把興兵的責(zé)任都推到妖族身上,反正白狼已死,死無對證。

  “你怎么打算?翠微山一戰(zhàn)是你勝的,朝廷一定會派你去接使團?!蹦缕饟?dān)憂道:“如此奔波,身子可受得???”

  坐在床邊揉揉眉心女子皮笑肉不笑:“翠微一行山高路遠(yuǎn),迎接使團又不帶重兵,你覺得盛安會安排多少人刺殺我?”

  妖族一被收服,最大的好處莫過于:盛安可以肆無忌憚對她下手了。

  穆起靈光一現(xiàn):“除非,有事拖著你走不開,必須換人去?!?p>  杜秋又一笑這回是好奇:“什么事?”

  “婚,喪。”穆起翹著二郎腿等待夸獎,等來當(dāng)頭一茶杯:“什么餿主意!”杜家已經(jīng)喪無可喪了,難道要她隨便扯一個成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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