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南犰絲毫沒有察覺到玉衍的到來,直到聽到他的聲音才反應(yīng)過來。
“左五半四,去六平五,右三進(jìn)四,去五進(jìn)一?!鼻謇涞穆曇魝鞒觯瑬|方南犰發(fā)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玉衍一眼,接著按照她的提示移動著棋局。
過了一會他突然恍然大悟,然后破了殘局。
“我看了大半年都沒法破解,公子果然厲害……”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一直看在局中,這棋的擺步也正是特意要讓你看到局中表面的樣子,不如放寬眼界,便不會被拘束?!彼廊黄届o,黑色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
短短一句話卻讓東方南犰變得沉默,過了一會他才作戢道:“多謝公子賜教?!?p> “你要學(xué)的東西還多著呢,我只是授以見解,該怎么做,還要看你自己,要時刻記得,你想要的是什么?!?p> 這一句話,再次提醒了東方南犰,公子雖然學(xué)識淵博,無所不能,但也只是幫助他而已,他不是個人偶,該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什么都要讓公子來安排。
父皇委派他們以送糧草的名義前往邊塞,他的手上有父皇親授的御令,御令在,便如父皇親臨,無論是誰都要聽他的安排,這仗該怎么打,公子說了無數(shù)遍,他也看了無數(shù)遍公子吩咐讓他看的書,只是如今真的要去邊塞,總有一種縹緲的不真實感,他是又一次被父皇這么信任,一向最寵愛大皇子的父皇,竟然親手把御令交給了他。
不過,這也多虧了公子,如果不是公子的出眾,父皇也不會把目光看向他的。
公子這么年少,卻只見過一面就得到了父皇的重視,而自己,十七年都是如此,他不經(jīng)想,公子到底是怎么長大的,她明明年少為何就有如此締造?她的眼神為何總是能虧視一切,像個老前輩那般成熟穩(wěn)重,如果不是清楚她的年紀(jì),他肯定想不到這個人竟然跟自己一般大。
“去吃飯吧?!?p> 玉衍淡淡道。
過幾天可有得忙了,要先去皇宮的訓(xùn)練場倉庫運(yùn)糧草,然后清點(diǎn)兵馬,從皇宮出來穿過宛平街去遙遠(yuǎn)的邊塞,這么一走,怕是很久才能回來了。
那邊塞是陳國和慕國的交界處,也是常年戰(zhàn)爭,需從宛平一直到淳安城,她還從來沒有離開去過這么遠(yuǎn)的地方,這一走舟車勞頓,傷神費(fèi)力,但倒是能好好磨練東方南犰,她選出來的帝王,也是時候展開翅膀了。
她轉(zhuǎn)過身,推開了門。
“公子。”
聽見東方南犰喚她,玉衍轉(zhuǎn)過身。
“我不可以叫你老師?”
看著他一臉期待的表情,她淡淡道:“私下里可以,但明面上,殿下還是不要跟我走得太近,會讓人鉆了空子?!?p> 東方鴻一向最注重戰(zhàn)事,東方南犰這次得到了御令,又被東方鴻親自指派前往邊塞參與戰(zhàn)事,身后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多少個勢力在盯著。
既然不能藏在暗處了,那便低調(diào)行事,她手上的籌碼只有東方弋給的兩封信,在偌大的朝堂之上,還沒站穩(wěn)腳跟之前,連根別人斗的資格都沒有。
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讓別人看到,除了東方肆以外,帝王身邊還有一個兒子,八皇子?xùn)|方南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