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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不驕

第十章 秋海棠

驚鴻不驕 靡初迢迢 2031 2019-10-14 18:27:16

  茵茹因為上次跑出去摘山楂的事被茵夫人禁足了一個月,天天喊著要姐姐來陪她,兩人都一起過上了禁足的日子。

  在茵茹的屋子就像一個秘密花園,墻角的桌子下藏著一顆星蘭閣的珍珠,衣服的最里層還有一堆穗子,都仔細的包裹著,據(jù)說是從老庫房里找出來的,最讓人驚訝的是,在她的枕頭里,藏了一把金瓜子,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

  不過炫富是要付出代價的,在這些日子里,茵茹就眼睜睜的看著茵茹拿著自己的錢,去外面揮霍,甚是心疼。

  一日杏兒來報,門房處收到十盆秋海棠,一重重花瓣盛放,滿室盈香。

  茵茹正抱著糕點啃著:“這肯定是齊哥哥送的,姐姐,你多久沒去看齊哥哥了?”

  可茵儀心中卻是懷疑,自那以后遠清還會來找自己,只是靜婉多是跟著。但想來想去,也無旁人,歡歡喜喜打扮著出門去了,那條路走了千百遍,南街右轉(zhuǎn)進白楊小道,走上半個時辰再拐個小路從后門就能進去。

  還是那個看門的小廝孫喜,見是茵儀便道:“好久沒見茵大小姐來了,可是忘了小的了?”

  茵儀沒理:“今兒你家少爺在家嗎?”

  孫喜腆著臉道:“少爺早上送走了靜婉小姐,這會子在書房呢!”

  到哪了都是靜婉,靜婉,茵儀沒好氣的說:“靜婉很好嗎?”

  孫喜回憶著道:“齊家的兒媳婦,自然最是溫柔賢惠的?!?p>  茵儀徑自往里走,可半路上又想,一家子歡歡喜喜,遠清又怎么想得起自己來,這秋海棠準是弄錯了。

  可已經(jīng)走進來了,灰溜溜的離開,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再說了,自己的心意總要藏的深一些,才顯得彌足珍貴。直到她失去時,她才發(fā)現(xiàn),也許可以有另外的方式,讓彼此少了那些糾結(jié),早早的看清楚,自己的心。

  沿著竹林小徑過了兩重房,再進便是書房,齊遠清是個求精進的人,多在此處。

  南面掛著一幅空白的畫,而齊遠清立在畫前,手持朱筆,清瘦的手指蒼勁有力,隨著揮動的右手,在白紙上留下一從茱萸,似那一日茵府的那樣紅。

  “茵儀姐姐!”齊遠清的小妹,齊遠萌來找哥哥,正好看見她。

  茵儀猛的清醒,立刻回頭:“萌萌!”

  齊遠萌兩個小丸子的頭上簪著茱萸:“姐姐,你怎么不進去呀!”

  茵儀道:“我剛到,只是看遠清在畫畫,想等他畫完?!?p>  “沒關(guān)系的,走吧!哥哥答應(yīng)我畫一幅茱萸送給我,還請姐姐幫我品評,別是哥哥隨意糊弄我了。”齊遠萌最是古靈精怪,偏偏最得齊遠清的好。

  推開門,光線灌到屋子里來,畫上只能看見一片紅色,齊遠清一手擋著光:“快關(guān)上,一會我畫壞了,你又該鬧了。”

  齊遠萌“哦”一聲,趕緊把門關(guān)上:“對對。”

  齊遠清又繼續(xù)作畫,那么認真,絲毫沒有意識到茵儀的到來,茵儀安靜的坐在一邊。揮灑自如,轉(zhuǎn)眼可見,一只棕紅的兔子藏在茱萸之中,靈動可愛。

  “看看,我還把你畫進去了!”齊遠清爽朗愉悅。

  齊遠萌道:“我才不是兔子呢!”

  “那你是什么?”齊遠清道。

  齊遠萌委屈的說:“茵姐姐,你快幫幫我!”

  茵儀拉著萌萌:“遠清,好了,別逗萌萌了?!?p>  齊遠清身子愣著,微笑的站直身體:“茵儀,你坐?!?p>  “看來,你今天興致不錯?!币膊恢涝撜f什么了。

  齊遠清把畫給了妹妹:“把你的畫帶回去吧!”

  齊遠萌抱著畫趕緊往外走,生怕哥哥再逗她。

  “你的畫技,比上次見時,又精進了?!币饍x道。

  “那……那不如,今天給你畫一幅畫吧!”齊遠清用溫潤的聲音說著,有幾分請求的意味。

  茵儀只覺胸悶,但有舍不得拒絕,只輕聲道:“好?!?p>  書架上的紙品很多,終于齊遠清找到一張他鐘意的紙,那是拿梔子花熏過的,帶著花香。

  “聽說,靜婉回家了?”茵儀問。

  “是,父親說,讓她回去準備準備?!饼R遠清輕輕的拿著紙,生怕扯破了。

  茵儀一手撐著頭,看著他的背,一股腦的說:“你不曾把請?zhí)o我呢?何時成婚,我好為你挑選禮物,不知道靜婉姐姐喜歡什么呢?”

  那紙嘩啦落了一地,齊遠清趕緊去撿,低頭又磕在了書架上,麻木的痛直擊靈魂,也不曾伸手去觸碰。幸而,那張紙,沒有壞。

  “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么,將來你問問她吧!今日作畫,不提這些。”齊遠清心里竟有些苦澀。

  茵儀接過他手中的紙,幫他鋪開:“將來你們成親了,再為我作畫,怕是很難了?!?p>  明明都不想提起,可是字字句句不離。

  齊遠清手握著毛筆,一筆一劃,眉眼俱現(xiàn),正是重陽節(jié)那一日,茵儀的妝扮。鵝黃色衣裙的少女隱藏在茱萸之中,若受驚之兔。

  “遠清,你作畫,可有畫過旁人?”茵儀突然發(fā)問。

  細細想來,除了她,還沒有別人,也許是熟悉了,一下筆便是她了。但齊遠清還是說:“我的畫作很多人喜歡,自然是畫過的?!?p>  明明知道結(jié)果,卻要去問,有些可笑。茵儀道:“說的也是,當朝才俊,以你之文才,必當卓越?!?p>  齊遠清道:“父親已經(jīng)為我覓得官職,作為太子侍讀,雖說晚了些,但也不錯?!?p>  茵儀還未曾見過太子:“太子如今是何年歲,可好相處?”

  “已經(jīng)十五,聽父親說,待人謙和?!饼R遠清答道。

  “那若是你做了侍讀,可是我就不能常常見你了?”茵儀問。

  齊遠清有些難過道:“茵儀,你也快十四了,茵夫人必是要教你諸多事宜,恐怕也是不得空的。不過若是得空了,我便去尋你,不讓你難過?!?p>  長大就是一瞬間,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眼看著就結(jié)束了,千萬句寬慰之語,都是無用的。因為他們都不知道,這些話,將來都是一場空,此時他的們都想,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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