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什么也沒有的調(diào)查
亞瑟跟著霍華德出了大門，站在黑巧克力街寬闊的街道上。
霍華德隨手叫住了一輛馬車，亞瑟在旁邊頓時臉色有些不好。
“別以為我還會傻傻的付錢的。今天我就是走過去，也不會交出自己的錢夾?！?p> 亞瑟攔住伸手?jǐn)r住了馬夫，轉(zhuǎn)身看著霍華德說“我說，霍華德先生。這里離草莓布丁街應(yīng)該不遠(yuǎn)吧，我們大可以走過去的，沒必要讓你破費了?！?p> 霍華德用那雙碧綠色的眸子看了眼亞瑟，故作輕松的說“好了，這個可以報銷的，亞瑟。你就上來吧?！?p> 亞瑟做出一副逼不得已的表情，他緩慢的走進(jìn)后面的馬車車廂，在霍華德的左側(cè)坐下，將黑色手提包放在一旁。
“好了，先生，麻煩去一趟烏斯坦頓煤炭公司?！被羧A德直了直身子，語氣溫和的對馬夫說。
馬車在黑巧克力街開始行駛，亞瑟坐在車廂里面，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依舊是一片燦爛如盛夏般的白晝。光線里掠過的色彩，折射在玻璃窗上的光影，交織折疊的陽光，溫暖又熾熱的照耀著大地。
隨著一段時間的流逝，他們很快就到達(dá)了目的地。
霍華德最先從車廂里出來，他看了眼正提起黑色手提包的亞瑟，說“那個，亞瑟先生。出門比較急促，忘記帶錢夾了。要不您先幫忙，放心，回去我就找隊長報銷！”
“我……”
“這個公司的人都這么坑嗎？”
亞瑟看了看霍華德，他碧綠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誠懇的眼神，讓人不好回絕。亞瑟裝作鎮(zhèn)定的從車廂里出來，他動作流利的拿出錢夾。
“三銅便士，先生。”
亞瑟從錢夾中間抽出三張紙幣，大方的遞給了馬夫。
一旁的霍華德仿佛什么事情沒有發(fā)生，表情立刻變得正常，說“好了，亞瑟我們要進(jìn)去了。”
“我……”
“我有一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亞瑟心里已經(jīng)把霍華德敲打了無數(shù)遍，他轉(zhuǎn)過身看到前面大大的招牌：烏斯坦頓煤炭公司
亞瑟跟著霍華德走進(jìn)了大廳。一個黃頭發(fā)的男子穿著黑色馬甲，立刻走了過來。
“您好，兩位先生，歡迎來到烏斯坦頓煤炭公司，請問你們有什么事情嗎？”
亞瑟看了看面前的黃發(fā)男子，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精神看著也不錯。不過，他那標(biāo)準(zhǔn)的地中海式頭發(fā)實在是有些惹人注意。
霍華德表情微笑的說“是這樣的，先生。我們是報社的記者，這次是想來采訪一下烏斯坦頓先生。請問，他在嗎？”霍華德邊說邊拿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了他。
黃發(fā)男子看了看接過來的證件，反復(fù)確認(rèn)之后?？嘈χf“這樣啊，那可真是不湊巧，烏斯坦頓先生不久前才出發(fā)，他去西區(qū)的工廠了。”
霍華德擺出一副遺憾的表情，頗有情感的說“是這樣啊，那可真是可惜。”
黃發(fā)男人連忙開口：“其實，我們公司還是很有特點的。您可以仔細(xì)看看?！?p> “呵，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表演。”
亞瑟站在霍華德背后提著黑色手提包，不自覺的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
這里整個看起來十分古典，只是，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好像沒有生氣，一片死寂。大部分人都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埋頭工作，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
亞瑟目光逐漸移過那片辦公區(qū)域，掃過一個空位的時候，他的眼睛停了下來。他清楚的看到那個空位的旁邊寫著：查爾斯
亞瑟迅速給霍華德遞過去一個眼色。霍華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好似隨口提了一句：“那個位置怎么空著？”
黃發(fā)男人有些抱怨的說“噢，那個位置啊，是一個叫做查爾斯的雇員。他今天居然沒有來工作，不知道是怎么了?！?p> 霍華德順著話題聊下去：“那么他平常怎么樣？我是說，他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最近表現(xiàn)的很奇怪?！?p> 黃發(fā)男子想都沒想，說“查爾斯平常看起來很不錯，工作也積極。他不是一個招人討厭的家伙，最近的話，也沒什么奇怪的表現(xiàn)。不過，先生，您問這個干嘛？”
霍華德尷尬的笑了一聲，說“只是有點好奇，沒什么。”
亞瑟和霍華德在那里裝模做樣地表演了好一陣子，才從烏斯坦頓煤炭公司脫身。
一回到凱爾保險公司，亞瑟和霍華德就去了二樓的隊長辦公室報告情況。
“這么說來，這不是他公司的問題?！眲P爾打開窗戶，吸了一口煙?！安贿^一定是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的，那個射殺查爾斯和亞瑟的人?！眲P爾若有所思的小聲呢喃。
霍華德一直低著頭，亞瑟站在他身邊，感覺到體內(nèi)有一股奇怪的東西在流竄，他的左手手臂隱隱又是一陣輕微的刺痛感。不過這并沒有第一次感覺的那么強(qiáng)烈，只是極細(xì)微的刺痛，像是一只小蟲在手臂上咬了一口。亞瑟并沒有太過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
凱爾望了望霍華德，說“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霍華德碧綠色的眼眸仿佛在沉思，他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頭發(fā)，說“我也沒有什么頭緒，隊長。”
“那沒什么事情的話，就先出去吧。亞瑟，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眲P爾含著煙，說。
亞瑟看著霍華德，霍華德看著他，表示一臉茫然。
“喂，你是不是忘了說什么。報銷啊，車費呀。三銅便士?！眮喩獦O力用眼神表達(dá)著自己的想法。
霍華德站在那里，一臉不解的看著亞瑟。
“裝失憶？哥哥，你可以。”
亞瑟看著一臉無辜的霍華德，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沖著他苦笑道“知道了，凱爾先生?！?p> 亞瑟和霍華德一同從凱爾的辦公室走出來。他一路上直盯著霍華德，真想幫他回憶回憶。
霍華德一到一樓就去了儲物室，換上了原來那套衣服。
亞瑟點頭和克莉絲汀告別后，一個人走出了玻璃門。他看了眼招牌上面簡陋的小丑，摸了摸錢夾，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像個小丑，被人捉弄。
亞瑟想了想，還是叫來了一輛馬車，這里畢竟是東區(qū)，距離他的住所那可是有一段路程的。
亞瑟忍痛奢侈地又失去了八銅便士。他回到玫瑰街13號的時候，太陽微微已經(jīng)向西方傾斜，天邊遠(yuǎn)遠(yuǎn)的籠罩著一層模糊的金色。
亞瑟關(guān)上大門，躺在床上，他靜靜的想著自己的事情。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我復(fù)活的原因。不過這件事情至少目前沒有什么壞處。身體里那種異樣的感受，經(jīng)過了凈化儀式現(xiàn)在感覺也沒有那么強(qiáng)烈了，贊美女神。”
亞瑟在胸前畫出一個圓圈的形狀。他有些困倦，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等最后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黑暗無聲無息間籠罩了大地。
亞瑟正躺在床上熟睡。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夢幻的囈語。他努力不想去聽清那聲音，那陣低聲重復(fù)的囈語卻一直籠罩，只到他徹底聽清楚。
那陣夢幻的囈語在說：“接受我的禮物，我賜予你神意。接受我的禮物，我賜予你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