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舟到公堂上與王蒙會面議事完畢后,匆匆換過衣服便徑直地往郎中那去。
離得尚有三丈遠,霜降那歡樂的笑聲便鉆進了他的耳朵。走到門口才看到,屋里哪還有郎中的影子。
她坐在床沿上嘴巴揚得高高的,烏啼在一旁環(huán)抱著劍低頭不知笑些什么。屋里的氣氛十分愉悅。
一見他來了,兩人都咳咳兩聲,瞬間正經(jīng)起來——
“江沉舟?!?p> “侯爺?!?p> 江沉舟更加納悶了,走到案前坐下來。心想他兩什么時候這么熟了?之前烏啼一見她就黑著臉,一眨眼的功夫都能談笑風生了。
難道她是個魔女,能蠱惑人心?
“何事如此開心,說與本侯聽聽?”
霜降放下二郎腿,像只小貓似的向江沉舟跑了過去,搬起張凳子就往他身邊靠。
江沉舟正捏著茶壺倒茶,也不去阻止,任由她抓上自己新?lián)Q的衣服。
“侯爺~”拉著他天青色的袖子,霜降一反常態(tài)地撒嬌。
又是那曖昧的聲音,春水眸子泛起一絲嫵媚,像極了青樓里那些嫵媚的花魁。
可江沉舟,是個例外。
“嗯?”他不為所動,淡淡應(yīng)了一聲。事出反常必有妖,冷靜!
“侯爺可是來查我偷盜一事?”
“非也?!?p> “那侯爺來做什么?”心里的石頭落下了,不用進監(jiān)獄就是最大的好事。她咧嘴一笑,笑得似四月滿城甜美的櫻花。
窗戶沒關(guān),風鉆進屋子,拂了拂每個人的臉。
江沉舟嘴角輕輕扯了一下,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她怕自己追究!于是支著腦袋側(cè)過頭去看她,“你本心不壞,此次有功,偷盜一事既往不咎。”
看到這人笑得花枝亂顫,又賣了個關(guān)子,“但是——”
“但是什么?快說快說?!彼的娜痰米。瑩u著他的衣袖直直催促道。
“切勿再犯。”
不可再犯?!這不是為難她嗎?她就靠這個混日子的。叫她金盆洗手,不等同于判了死刑?靠什么吃飯啊?
在心里暗戳戳地罵了兩遍,行動上卻連連點頭稱自己知錯了保證不會再犯。
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現(xiàn)在這情況要敢于認錯吧!
江沉舟很滿意,捏起茶杯喝了口茶,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一副這才乖嘛的樣子。
丫頭過來送藥,在屋外輕輕叩了幾下門框。
屋里的人示意可以進來之后,才壓低著頭抬腳進門,順便替王蒙帶話:“大人請侯爺前去參加慶功宴?!?p> 聽到江沉舟應(yīng)了,又低著頭退了出去。
藥就放在桌上,飄起屢屢白霧。里面有楓香脂,味道很大,沒多久就滿屋子都是藥香。
霜降看著這藥就發(fā)起愁來,這是藥嗎?這味道聞著怎么感覺像是毒藥啊?這顏色看著也不像去病的,保不齊兩口下去兩眼一翻就下輩子見了。
有功還要被賜死,如此冷酷無情,死遠點好嗎?
江沉舟見她猶豫,雙手合十端著自己的臉認真地哄她,“乖乖把藥喝了,你兩且去準備準備,隨我赴宴?!庇制诚驗跆洌懊魅找鼐┏?,烏啼不可飲酒?!?p> 哄女人他不擅長,大抵是加上乖乖兩字應(yīng)該就可以了吧?
霜降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哄人有這么哄的嗎?
這聽起來跟“乖乖把毒藥喝了,去準備后事”有什么區(qū)別!
你不仁我不義。
她端起藥含了一大口,弄得到處都是,兩片薄薄的唇瓣上沾了不少的藥湯變得極其濕潤。
“唔唔”了兩聲,趁江沉舟一個不注意,朝著他的嘴巴飛快地啄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