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弈咬著牙“嗯”了一聲,摟著老頭的脖子,很是心酸。老頭身型雖是高大,但畢竟也幾百歲了,到底有些偏瘦。宋弈今年剛滿十六歲,只比長生子矮了半頭,卻還要躲在師父身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一個練氣境的小修士,也只有這樣才能不給老頭兒添麻煩了。
不多時,姬恒天率先持劍趕到,但并未著急進攻,而是站在了他師徒二人身后,堵住了他們后去的退路。
緊接著,從長生子和宋弈身前也跑出來十?dāng)?shù)個身著青色道袍的中年弟子,其中還夾著一個穿戴常服的老者,在一群道士中很是顯眼。應(yīng)該不是修真者,可步伐迅捷,比那幾個中年道人還要快上不少。
一群人在離長生子和宋弈兩丈處就分為兩隊,左右前行,最后在姬恒天處閉籠,拔劍出鞘,將二人緊緊包圍在其中。
“師父……”宋弈知道這些中年道人應(yīng)該都是三代弟子,境界都在辟府上下,和他師父相差無多。要是單打獨斗,長生子或許還有一絲生機,可這一下來了十多人,看這情形,大抵是九死一生了。
“徒兒莫怕,有為師呢?!崩系朗堪咽种蟹鲏m一甩,環(huán)視一周,放聲喝到,“爾等宵小,還不快上,叫道爺?shù)燃绷?!?p> 眾人一時都看向了姬恒天,此間他年紀(jì)雖然最小,但輩分最高,按理說應(yīng)由他主持大局。
姬恒天不緊不慢地將手向前一揮,道,“此二賊偷上內(nèi)門,盜取靈氣,最大惡極,格殺勿論!”
眾道士心中也無甚是非,只懂聽長輩所言,一聽姬恒天下令,一窩蜂似的涌了上去。十幾口長劍寒光四溢,縱橫交錯。
宋弈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看著劍刃砍下,也不閉眼,他倒是要看看這劍是如何砍進自己肌膚里的!他大好男兒,自當(dāng)至死不屈!
宋弈身前同時落下三口長劍,此刻距他不過一尺遠,劍勢很快,一個瞬息就能斬得他血肉模糊。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當(dāng)口,忽見一柄拂塵在面前飛舞而至,將那幾口長劍盡數(shù)卷了進去,再一拉扯,竟而把幾口長劍從那幾人手中奪了下來。
“是師父?!”宋弈低眼看去,正是長生子在以拂塵御敵,奪下幾把兵刃后,手掌跟著一拍??粗系朗恳徽幸皇捷p描淡寫,威力卻是不小,幾個被他擊中的道士登時倒飛出去,撞到道旁大樹才算止歇。
“一招就能秒殺數(shù)名辟府境?”宋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他又眨了眨眼,看著這位大殺四方的老頭不是他師父又是何人,這番修為,怕是和那明華道人不相上下,已然是金丹境的大高手了!
“怎么可能?老頭子不是被廢過修為嗎,怎么還能重新練到金丹境?”宋弈兀自吃驚的功夫,長生子隨手又打飛了幾個人。
又過了片刻,場上還站立著的,除了宋弈師徒,就只有姬恒天和那位衣著常服的老者了。
“老道我還以為有什么金丹高手呢,嚇我一跳?!崩系朗垦硪煌?,把宋弈放在了地上,右手拂塵一振,搭在了左臂之上,說不出的瀟灑自在。
“師父……原來你這么能打的嗎?”宋弈掃了眼躺滿一地的無涯山門人,又望向了長生子,那眼神都快要冒出金光了,“師父,您怎么不早說,我們長生門有了您,那絕對可以橫著走??!”
“你也從沒問過為師的境界啊?!崩系朗恐灰痪湓挘苯趟无膯】跓o言。
姬恒天在旁觀戰(zhàn)半晌,心情大抵同宋弈類似,未想到這其貌不揚的老頭兒會有這等實力,但他大家出生,見慣風(fēng)雨,驚訝一時后,也不覺如何了。手中寶劍一橫,對著宋弈師徒二人喊到,“老頭兒!有點實力??!要不要陪小爺過幾招?”
“你算哪根蔥?”宋弈對這人本來就沒甚好感,偏偏姬恒天總拿出一副不畏天地的做派,這倒也還罷了,卻還對他師父屢屢出言不遜,心想著無論如何,也得教訓(xùn)此人一番。
握緊拳頭,擼起袖子,就要朝姬恒天走去。
“小友倒是好興致,老道我就陪你過幾招?!遍L生子則一把將宋弈攬到了身后,“只是我二人比武,還望不要傷及我徒兒?!?p> “我輩武修之人,尚武成性,只求巔峰。”那位神秘老者突然說到,“不會做此齷齪之事兒,請前輩放心?!?p> “那便好?!遍L生子拍了拍宋弈肩膀,一步猝然踏出,飛向了姬恒天,“小子,接招!”一拂塵便朝他臉上掃去。
“好!”姬恒天也喝了一聲,舉劍斜削。他料想那拂塵大多數(shù)馬尾所制,而他這口寶劍吹毛斷發(fā),鋒利無比,只需一動,就能把拂塵斬斷。
可長生子拂塵行到半路,忽地變招,手腕一翻,以拂塵桿敲打在姬恒天的劍身上,正好躲開了劍刃。
長生子金丹境的修為,運到拂塵上那便是龍象一般的巨力,瞬間就叫姬恒天長劍離手,飛出數(shù)丈,插進不遠處的大樹中,直至沒柄。
老道士見姬恒天兵器被繳,以為他應(yīng)會就地認輸,是故就此收手??上氩坏郊Ш闾煊謴男渲许槼鲆槐渡眭r紅的匕首。匕首多為鐵質(zhì),表面為銀白色。但若是淬了毒,就會呈現(xiàn)不同的顏色,而顏色越為艷麗,那毒性也就越為猛烈。
這把鮮紅匕首,怕是已然到了見血封喉的地步了。
他們修道練法,并不能抵御劇毒,要是被姬恒天一刀割傷,恐就殞命于此了。
“這孩子年紀(jì)不大,心思怎么如此歹毒?!遍L生子不敢再怠慢,當(dāng)下袖袍一抖,正好把匕首卷入其中,又想給姬恒天一個教訓(xùn),反手一記拂塵朝他胸口打去,若是打?qū)嵙?,起碼能斷掉他幾根肋骨。
拂塵劃過空中,“簌簌”作響,眼見著就要掃中姬恒天。卻是忽然被一只寬大手掌擋了下來。
那手掌一把薅住了拂塵,再一抖,一團火焰自掌中憑空而起,順著拂塵一路將拂塵燒了個干干凈凈,只剩下些灰屑,散落在地上。
那人而后抱起姬恒天,又退回到了原位。
出手之人正是那個身著常服的老者。宋弈此前也在有意無意打量著他,可就一眨眼的功夫,那人業(yè)已消失在原地。再出現(xiàn)時,已是出現(xiàn)在師父那了。
這一身高妙的功夫,宋弈前所未見,似乎比他師父還要厲害一些。
“不知閣下怎么稱呼?修為幾何?”長生子正色問到,這人盡管才出手一次,但也足夠和他這位金丹境的高手媲美了。
“在下姬元途,”那名老者雙手一拱,說到,“乃是姬家長老一名,奉命保護少主。武道修為——半步天策。還請老先生賜教?!?p> “半步天策?”宋弈對武修的了解僅限于字面上的含義,只知道這太初天下,除了修真還有武修一途,至于其境界劃分,就不得而知了。這位姬家長老口中所言的“半步天策”是何實力,對比修真一路又是如何,他一概不懂。
“想不到我今天還能和半步天策的大宗師過過招,”長生子棄了拂塵,改為雙掌,“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前輩過謙了,我倒是很想和修真一脈的高手比量一番,”姬元途笑呵呵地說到,“尤其是您這樣達到金丹境的頂尖高手!”他“高手”二字尚未說完,身子已然從原地暴起,一拳直沖長生子面門。
拳鋒通體明黃,細看下去,原是上面包裹著一層火焰。
長生子畢竟活了幾百年,如今武道正興,他對此自然也有過研究。
天策期,乃是武修中絕高的境界了,盡管姬元途自稱“半步天策”,表明其還差了幾分火候。不過也萬萬不可小覷。
當(dāng)下運起全部功力,凝神以待。
姬元途這一拳很是霸道,拳鋒離長生子尚有一丈,其上火焰燒灼而生的熱浪已是先撲到了他臉上,吹的白須四起。
長生子此前拂塵被燒,就知道那拳上火焰頗具威力。他肉體凡胎,如何能和其對抗。
只得將身子一側(cè),勉強避過了這拳。而后順手一撈,從地上撿了一柄長劍。這些劍原本都是這些無涯山弟子的,質(zhì)量也算中上,不知能不能抵擋住姬元途的火焰。
姬元途這一拳只是試探,被躲過也是在預(yù)料之中,見著長生子長劍在手,反而更高興了,連聲叫好,“你最好能多帶些兵器,這樣打起來才是!”張拳為掌,對著長生子胸口拍去。手掌過處,在半空中拖出來一道長長的火尾,煞是好看。
長生子兵刃在手,也就再無顧忌,他修道多年,劍術(shù)也隨著修為水漲船高。而且他練的是古時大派太明門的獨傳劍術(shù),單論武力,堪稱因果之下無敵手。
看著姬元途一掌打來,就覺他速度雖快,但卻疏于防守,把胸口的空當(dāng)都暴露了出來。屆時,只要自己虛晃一劍,把他靠近胸膛的那只手掌騙開,下一劍就有把握將其刺中。
長生子心念電轉(zhuǎn),長劍已然挑向姬元途左肩。
姬元途果然上當(dāng),而且兩掌還是齊向肩頭劍身拍去,看著手段,竟是要空手入白刃。
“好生托大!”長生子年輕時,常和人比武,也慣用這招,不過若非比武之人比他弱了一個境界,他是斷不敢這樣做的。再者,空手入白刃一般都是輕蔑之招,很有調(diào)戲之意,使出了,就是對對方的不敬。
長生子幾百年的壽元,還第一次見到有人對他使出這招,心里低喝一聲,調(diào)轉(zhuǎn)劍尖,直直刺向姬元途毫無遮擋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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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鹿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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