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年輕的時候當(dāng)過兵,參加過越南戰(zhàn)爭,從他給我提起中,我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他當(dāng)過警衛(wèi)員,至于真假,我不知道,我的父輩們也沒提起。
倒是我爺爺,的確當(dāng)過兵,曾經(jīng)有機會出省到大城市發(fā)展,可惜被我曾祖父逼回家來,所以我家祖上三代,世代為農(nóng),或許這就是命。
我外公當(dāng)兵回來后,就趕馬車,賺了不少錢,修了房子,十多年沒出過門,依舊每天都有自己的酒錢,偶爾還會拿出錢來救濟我的舅舅們。
可能是他當(dāng)過兵的緣故,所以一直以來都特別嚴(yán)格,小時候的他就是我們的噩夢。
汪海進去見我外公,坐下后才說道,
“黃老以前當(dāng)過兵吧!”
我外公點頭,
“做過兩年的警衛(wèi)員,退伍以后就在家趕馬車,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p> 汪海淡淡的笑了笑,
“以前當(dāng)兵辛苦,背井離鄉(xiāng)的,不過到你的時候沒打什么仗,我知道的就是越南戰(zhàn)爭?!?p> “嗯,我當(dāng)時的確參加過越南戰(zhàn)爭,不過沒上前線?!?p> “嗯~黃老是警衛(wèi)員的話,那戒備心應(yīng)該很強,周圍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都能知道吧!”
我外公大笑道,
“這人上了年齡,耳朵大不如從前了,但是也不背,警官有什么想問的直接問就是,我知道的一定都全部告訴你?!?p> 汪海點頭,
“好,那我就問昨天凌晨時候的情況,在你起來之前有沒有聽見什么動靜?”
我外公開始回憶起來,
“聽見幾聲狗叫,然后我們本地的就和這些工人吵了以來,聽那聲音,還真的就是今天已經(jīng)死了的那個年輕伙子,只是隔得遠(yuǎn),吵了一下就沒了動靜,我以為他自己走了?!?p> “這么說,那個姓張的死者,真的來過這個煤廠上鬧事,對吧?”
我外公點頭,
“八九不離十,那個小伙子也就小我二十多歲,他聲音比較大,隔遠(yuǎn)就聽得出來,平時喝點酒就吵吵鬧鬧的。”
“那大概我就清楚了,黃老再回憶回憶聽見別的聲音沒有,比如打架啥的!”
我外公繼續(xù)回憶,
“這倒不太清楚,不過好像聽到一陣追趕的聲音,接著就沒聲了,至于打架沒有,就真的不知道了。”
“好,耽誤黃老時間了,如果你記起什么,隨時聯(lián)系我,這個事情一天不解決我就一天不離開這里?!?p> “好好好,那我也不耽誤你們審問了,想起有什么問得,盡管問我,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唉,像你們這樣還管農(nóng)民死活的人不多了,你們是好人?!?p> 說著,我外公也就出去了,那煤礦老板的目光隨他遠(yuǎn)去。
王登那邊還沒審問完,汪海先大致整理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十一點左右張老三約村子的兩個喝酒商量事情,結(jié)果張老三喝多了些就跑了出來,來煤廠上鬧事,煤廠上的工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也就和他吵了起來。
煤廠工人因為張老三罵得難聽也就追出去打他,結(jié)果下手太重將張老三活活打死,兩個工人見人死了,就背著回他們村子,結(jié)果碰巧被和張老三喝酒的那兩個人看見,他們也就跑了回來。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是村民鬧事,他們出警。
汪海進去,望著兩個外地人,他問王登,
“他們承認(rèn)了嗎?”
王登點頭,
“剛開始的時候不承認(rèn),后來我拿出死者身上的衣物,他們看了以后這才承認(rèn)?!?p> “他們親口承認(rèn)勒死了張老三?”
“是的,師傅,口供都在這里!”
汪海接過口供看起來,然后說道,
“我想聽你們再具體說一次事情的經(jīng)過?!?p> 王登有些不解,
“師傅,他們都老實交代了,也就不用再繼續(xù)問了吧!”
汪海瞪了他一眼,
“我想親自確認(rèn)!”
王登知道汪海的脾氣,如果不是自己親自審問,他都持懷疑的態(tài)度,可是事實就擺在這里,那再問也是同樣的結(jié)果。
王登嘆了一口氣,
“你們再說一遍所有事情的經(jīng)過吧!”
其中一個外地人說道,
“當(dāng)時我們裝好煤炭上井,煤炭倒了,正好那時候我尿急了,也就叫上他一起上廁所,出來就看見那小子歪歪斜斜的向我們大門來?!?p> “本來我們知道他肯定喝酒醉了,不想和他計較,準(zhǔn)備去上廁所,可是他罵得實在難聽,我們就想著給他點教訓(xùn)?!?p> “小子也聰明,看見我們出去他就跑,我們進來他就返回來罵,我們也真的火了,就追上他,打了他一頓?!?p> “被打一頓,他還嘴欠,我就右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想著的是好好教訓(xùn)他,讓他長長記性,沒想到我可能下力過大,他掙扎了一會兒,也就不掙扎了,我放手發(fā)現(xiàn)他一動不動,當(dāng)時很害怕,以為他死了。”
“我冷靜思考了幾分鐘,因為他是喝酒的,所以想著背他回他們村子,然后簡單制造一個酒醉摔死的假象,沒想到遇到那兩個王八蛋,我們也就跑回來了?!?p> 汪海點頭,和他想的差不多,然后他問道,
“當(dāng)時你們兩個都有動手,對嗎?”
“對?!?p> “好,你們殺人證據(jù)確鑿,必須進城到法院接受制裁,你們沒有意見吧!”
“殺人償命,我認(rèn),可是他是無辜的,他只是動手打了幾下,我才是殺人兇手,你們要抓就抓我一個?!?p> 汪海搖頭,
“不,他也算殺人幫兇,而且他有包庇你,犯了包庇罪,還是得接受法律的制裁,不過他罪不至死,可能也就一兩年的事情,倒是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
說著汪海就從腰間拿出手銬,將二人拷起來,讓那兩個同事帶上車,準(zhǔn)備押往縣城。
車到門口的時候,汪海和王登下車了,他安排他的兩個同事回去,自己則想晚一天回去,他要拜訪死者家屬,給他們真正的交代。
張家的人看著兩個人在車上,都罵罵咧咧的,同時他們對汪海稍微相信了一些,他們也就都散了回去處理死者的喪事。
既然事情已經(jīng)搞明白了,生者得料理死者后事,死者得如棺,因為尸體沒有腐爛,所以得給死者清理身上,也算是洗最后一次澡,讓他干干凈凈的走。
汪海和王登去拜訪死者家的時候,正好看見在給死者清洗身體,汪海仔細(xì)看,突然看到什么,大聲喊道,
“先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