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當歡的人貌似只來了兩個,鳩淺回味著先前與長歌左搖李青月的對戰(zhàn),心中淡淡感慨。境界的差距,實力的高低如同涇渭一般分明,除非接下來的長歌右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任由自己隨意劍削刀砍,不然哪里看得到勝算。一種挫敗和無力感涌上心頭,好像出了長生林之后,遇到的這樣的不能逃避,不得不戰(zhàn)的情形愈發(fā)的多了。
想起絕美女子的一些話,鳩淺頓時脫口而出一句:“笨蛋一個。”然后心里還不依不饒,真是還不如長生林里的那條大灰,簡直蠢得要死。
“絕技,通明。絕技,五行土?!兵F淺實在覺得自己追趕速度太慢,不得已只能以術法相助。深山老林,頓生土浪。涌起之土如滔天之浪,而鳩淺獨立浪頭,迎風前行。
鳩淺雙眼瞳孔仿佛燃燒起了紫色火苗,泛出的光芒相較人間會上勝了不止一籌。
若是在黑夜,估計兩團紫焰浮在空中的景象會讓別人誤以為是什么神禽異獸。
此刻鳩淺卻是顧不了這么多,嚇不嚇到凡人都得再跑快一點,他可不想過去只是為秦微涼收尸。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年,在無盡的老林里,林梢土波之上,手腳并用的狂跳奔跑,每一落點都會有土浪涌起,朝著通往西秦境地的方向,留下一路殘影。
心上人雖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但是總不能明知道她性命垂危還不管不顧吧?鳩淺自己打趣自己,總不是個車到山前必有路的局面。
就在鳩淺還在老林里趕路的時候,千里之外的秦微涼已經(jīng)遭遇到了長歌當歡刺客的伏擊。
望北都城城外幾里的河邊,一群人圍著一群人,一群人又圍著一個女子。女子額頭此時沁出一層淺淺的漢珠,粉嫩的手臂持劍橫在身前,劍身布滿了裂痕,眼看就要整個碎裂成片。地上躺滿了尸體,不過很巧的是,最外面那一圈幾個人身后干干凈凈,花草樹木依然生長如舊。所有的尸體全部分布在了兩伙人中間。
此時情境十分奇異,最外面的一圈只有四個人,分別占據(jù)東西南北四個主方位。
中間連同女子,算上將女子護在身后的所有黑衣人一共卻是有十四個。
四個人圍住十四個,算上地上黑衣人的數(shù)量,大約二十多具,這是四個包圍了大約四十人?不可思議。
“公主,你看清楚了沒有?可有機會突圍出去?”其中一名黑衣人急促的喘息,嘴角鮮血溢出,隨手擦掉,略顯焦急的問道。
“看是看清楚了,只是他出手速度實在太快。我沒有十成把握躲得過去,但是我有把握反手給他一劍?!?p> 秦微涼此時已經(jīng)絕了逃出去的念頭,一心想著以傷換命,臨死之前多咬下敵人一塊肉,好讓將來父兄起兵能夠更輕松些。
“公主,能否不要總想著用自己的命去冒險?!焙谝氯酥杏幸焕险撸藭r痛心疾首的像秦微涼說道?!肮鞯拿煌谖覀冞@些即刻朝夕的死士,只要還尚有一線生機定要盡萬般努力。”
秦微涼在西秦是出了名的性格溫順,族中老人對其的善意教導她從來都是欣然接受。
秦微涼兒時活潑跳脫,經(jīng)常隨著西秦軍隊到處”胡鬧”,可以說西秦很多子民軍士都曾見到過可愛活潑的小公主。
當然西秦人對她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她驚為天人的容貌,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不外如是。
西秦但凡心智正常的人,沒有一個不對秦家的這個幼女疼愛有加。待到小公主在修煉一途上嶄露頭角,顯現(xiàn)出天資傲世的修煉資質之后,更是西秦子民心中早已定好的西秦女皇。
但女皇此時卻心生死意,這讓老人如何想得通,如何能接受?
黑衣將面容身形裹得嚴嚴實實的老人正欲再言,身旁一個好似是首領的黑衣人伸手示意,打斷了老人,轉頭對著秦微涼說道:“主上的想法不是我們這等人有資格去論斷的,但是我們希望主上知道,西秦為了讓主上安然無恙的走到西秦已經(jīng)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光是暗藏身份的死士就已經(jīng)傷亡過百,更不用說那些明面上的?!?p> 秦微涼從未想過西秦暗地里已經(jīng)傷亡如此慘重,這件事原本她以為是墨?;适曳磽湎胪ㄟ^截殺掉自己挽回顏面,根本未曾想過雙方博弈已經(jīng)到了如此慘烈程度。事態(tài)發(fā)展得出乎秦微涼的所料,她試圖開口詢問,黑衣人再次開了口。
“今日可以與主上并肩作戰(zhàn)是我們的榮幸,我肖無措和這些兄弟也不枉在仙人跟前磕了一下午的響頭?!?p> 黑衣人很開心,因為不是誰都有機會為了護主而死。
當鳩淺仍然在深林中疾馳的時候,秦微涼的境況已經(jīng)危急萬分。
長歌當歡的四人并未著急著去圍殺,只是靜靜的相隔在三十步遠的地方遙遙相望。好似是在駐足欣賞獵物垂死掙扎時的無力美感,或許因為長歌當歡中大多人都有病,愛鳥愛風愛月愛血愛什么都超過了愛人。
這樣的一群人組成的組織,除了去做拿錢殺人的事,好像也沒有別的可做。
坦胸露乳的富態(tài)僧人嘴角含笑,慈眉善目的時候殺人眼都不眨;執(zhí)扇而立的俏美書生媚眼如絲,勾魂攝魄,割開別人的喉管時一臉悲憫;拂塵作掃的邋遢道士胡子拉渣,垂頭喪氣,來者就是一掃,像是人間皆是垃圾,不值眼皮一提;牙尖齒白的妖嬈少婦一臉潮紅,仿佛剛剛經(jīng)歷大戰(zhàn)歸來,衣衫不整,上掩不住,下遮不全。
就是這么幾個扎眼而又怪異好似隨意湊到一塊的幾個人,圍著西秦四十精銳,卻使他們寸步難以前行。黑衣人心里怒吼,恨不得將他們挫骨揚灰。
左搖右擺在這群人頭頂上方高空站立,因為下方困獸實在無力分心且修為較低,打了半天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直到秦微涼趁部下與四人交手之時,試圖升入高空逃遁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舉頭三尺早有人。
那時,長歌右擺曹一折見到她跳了上來很是有些詫異,心道,她這是挑準自己打?然后隨手用手中的竹簫對著刺來的秀氣長劍敲了一下。
原本勢如破竹的秦微涼就在一簫輕敲之下被擊落墜地,頓時在地上撞出一個巨大的深坑,一個不知是不幸還是有意處在秦微涼下方墊底的黑衣死士直接被秦微涼活活砸成一堆張肉餅,轉眼活人變成死尸,甚至秦微涼也是右臂手骨斷裂,整柄長劍劍身盡裂,好似就靠著最后一點相連不至于散落一地碎片。
曹一折出手,從不讓招。
凡上九境的曹一折全力一擊對上同為九境的秦微涼,高下一觸即分。
“虛名終究害了她?!彪S手將女子重新打下包圍圈后,曹一折對著李青月如此說道。
在他眼里,絕世傾城的傾城還是最后只落在了皮肉上,沒甚意味好咀嚼。若不是有這個名頭,他們都不會來。他們不來,秦微涼就不止一線生機。
為什么說還有一線生機呢?因為天地相合尚且留一線,何況是這人間事?
“世間傳言,哪會都千真萬確。號稱西秦絕世的秦秋比她結果更差?!崩钋嘣侣辉谝獾恼f道。
“那倒也是,畢竟逍遙監(jiān)司的公子云棲才不過人仙境,雖說是機關算盡,舍命相拼,總歸還是人仙境界就能做得成的事情?!辈芤徽埸c點頭,表示贊同。
“他還有救嗎?”李青月是惜才之人。
“女帝不是說,監(jiān)司仙去了嗎?死人怎么救?”曹一折盯著他,想從他的神色里多知道些不為人知的內(nèi)幕。
“天下人但凡不瞎,都知道女帝的話是個哄人的幌子?!崩钋嘣码S口說道,面色看不出什么不對的地方。這些天來,除了對戰(zhàn)鳩淺時他們不在一塊,其他時候基本都在視野之內(nèi)活動,曹一折很自信自己沒有漏掉什么細節(jié)。
曹一折總是覺得他對皇室行事判斷得太過于肯定,其中定有貓膩,可惜他百思也不得其解。
聞言,曹一折心道,呵,我知道你就不解釋,我不知道我就是瞎子,道理都讓你占完了。
“不是毫無機會,但凡有一息尚存,別的暫且不提,北邊的死人醫(yī)就肯定能拉回來,只是看云棲命是不是夠硬,能夠挺到北邊。路途很遙遠的。”曹一折雖然冷水潑盡,但是李青月還是感激他給了一絲希望。
有希望就好,永夜無光之時,只有希望能夠支撐人挺到黎明,李青月心里松了口氣。
“看戲。”李青月話鋒一轉,將視線投到了下面。
曹一折只是瞟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心頭微微怒意蔓延盤旋。
“嗯,好臀?!崩钋嘣履樕细‖F(xiàn)起癡癡地笑容,輕聲贊嘆,曹一折臉色直接黑了下來。
下方的女子原本身披長袍,白嫩肌膚從頭到腳掩蓋完好,此時長袍不知道被丟到了哪去,就剩一塊布吊在身上。
下方交戰(zhàn)愈演愈烈,女子總是會被認為是弱點容易被擊破。其他三個方向慢慢的沒有人上前突圍,所有的人這次都瞄準了一個方向合力進攻。
正如短暫時刻黑衣首領商量好的那般,秦微涼抹去嘴角的血跡,隨著死士一起,朝著那個女子那邊攻去。
原本就衣衫不整,穿著凌亂的少婦此時面對十幾把刀劍,眼花繚亂的殺招更是顯得頗為狼狽。
但是,也只是狼狽而已。眾人的進攻,被嬌艷少婦要么出手化解要么側身躲過。除了女子身體的扭動幅度大了點,腰肢搖擺頻率快了些,除了迷人雙眼,也沒有別的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死士也有自己的尊嚴,更不用說這些死士都曾經(jīng)是西秦最好的那一隊兵。對戰(zhàn)四個已臻凡上,成名數(shù)年的強者。以攻對守,還能活到現(xiàn)在的已經(jīng)全剩人仙境里的佼佼者。
但是此刻的痛苦也只是這些只顧出招一言不發(fā)的的人心里才能懂,進攻數(shù)百招,這個女人只是沒機會還手,并不代表已經(jīng)不敵他們。
是人就終有力怠時,到時候就會被各個擊破。
或許正因如此,其他的三個人身前沒有敵人,干脆饒有趣味的站在原處靜靜觀摩,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各位這是在欺負小女子嘛,十幾個攻我一個?!鄙賸D無奈嬌笑,但聲音聽起來十分滲人,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怨鬼陰笑。
這是一種道法,可亂人心智。修煉至化境,可使聽者大腦記憶全部喪失,任其操縱。
西秦死士自然不會理會她,在不知不覺間,連他們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攻擊陡然變快,快到一種不屬于人仙境的速度,直到肌肉撕裂的痛苦將他們吞噬。
事出反常比有妖,可怕的不是有妖出沒,而是你奈之不何。
就比如說現(xiàn)在,及時感覺到手臂肌肉已經(jīng)疼痛得受不住如此速度的揮刀出劍,很多黑衣死士仍舊減慢不了自己的速度。手好像不是自己的,恰似剛才女子嬌笑時自己禁不住不去瞥視一般,手也已經(jīng)不再聽從自己使喚。
躲了半天,退了好幾步的嬌媚女人終于在某一剎那,用手指一一撥開刺向她的劍,輕輕的翹起小拇指,長長的指甲繞過每一個人的刀光劍舞,身體柔軟如絲,穿梭在黑衣人間,劃過他們的脖頸。
當女子再次穩(wěn)定身形站回原處的時候,臉上潮紅緩慢的開始散去,嫌棄地甩甩帶著絲血的手指甲,那些開始竭力進攻的黑衣死士在一剎那不約而同的血濺當場,手臂爆裂,肉沫炸飛,癱倒在地…
剛才還是十幾對四,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四對一,其中三個還動都沒有動過。
秦微涼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不敢相信這離奇的一幕就這樣在她的眼前發(fā)生。她也一直在攻向她呀,為什么自己沒事?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他們突然就全部死了?一瞬間閃過很多個疑問,沒一個想得通,但是都不影響她心中生出悲痛,沒什么比親眼看著愛護自己的人死去更加痛苦的了。
看著秦微涼一臉錯愕而又驚恐的表情,任由大白腿裸露的少婦已經(jīng)潮紅盡散,甚至如今有些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忍,這分明還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你們看戲看了這么久,也該看夠了吧,奪了她的性命吧?!眿趁呐訉χ渌巳崧曊f道。這小姑娘的性命也不是自己能夠救得了的,她心里很清楚。默默地重新穿上長袍,示意自己不再出手。
一個人心生憐憫的時候,會不由自主思緒緩緩流淌,然后放松警惕。
正當她雙手披上長袍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一劍貫穿了她的腹部。
秦微涼撕扯著喉嚨:“你把他們的命還我?!痹捯舻搅俗詈螅ひ舯M破。此時的秦微涼像極了一個極度悲傷,失去理智的瘋子。
她什么時候沖過來的?女子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失去力氣,而秦微涼又拔出劍再次捅了一下,剛剛披好的衣袍頓時多出兩個破洞。
異象橫生,不遠處的三人也發(fā)現(xiàn)了不妙,正欲上前營救時,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橫空出現(xiàn)在了女子身前,右手緊緊地抓住秦微涼刺出的長劍,攔下了秦微涼狠辣的第三下。即使秦微涼已經(jīng)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依然前進不得分毫。
很奇怪的是,抓住長劍的手分明已經(jīng)被割破,卻一滴血都未曾留下。
這劍有古怪。曹一折試圖松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被牢牢的吸附在了劍上,抽離不得。反手左手輕拍妖嬈女子的肩頭,將她推到遠處。長歌右擺可不是什么少不更事的小孩子,自然深知意不能行便力不能行的至簡道理。
當機立斷,左手化刀,砍斷掉自己牢牢抓住長劍的右手。后撤幾步,保持一小段安全的距離。
抬起右手,見到手腕處的斷口緩緩的向外流出血液,曹一折心里稍定。任由右手自然垂下,鮮血慢慢的越流越快,最后噴涌而出,很快地上就出現(xiàn)一大攤血。
女子強忍著腹部的劇痛,關切的朝著曹一折喊道:“大人,你的手在流血?!辈芤徽壑萌糌杪劊淖⒁曋胺降那匚?。
曹一折心說我當然知道我的手在流血,不流血就不對了。
“此劍有古怪。剛才居然破掉了我的防御,割破了我的手掌,還吸取了我很多的血液,甚至手還抽離不開?!辈芤徽劢忉屃艘痪?。
就在曹一折右手血流一地的時候,被吸附在劍上的手被吸干成了白骨,輕輕的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骨頭觸地的聲音。一抹血色順著劍碎裂的紋路一閃而上,傳入了秦微涼的腦中,秦微涼好似感覺到有物鉆入了腦子輕輕地顫抖了一下,隨后再仰起頭,雙眼睥睨的注視著曹一折,瞳孔里泛出更加噬血的紅光,殺意顯露。
只見曹一折右手臂一抬,地上的白骨便飛掠回去,重新接在了鮮血如注的斷口處。血液不再下流,而是像手掌一張包裹住白骨,一息不到的時間里,原本是白骨的右手便長出了血肉,生出新的肌膚。
砍掉的手,此時再看,已經(jīng)與先前一般完好,沒有任何差別,如同從未斷過,一絲傷痕都不曾留下。
新手摩挲竹簫,好似在愛撫懷中疼愛的美人。曹一折看著秦微涼手中緊握的長劍,漸漸的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向前走了一步,說道:“看來是我的那一下給你的劍開了封?!闭f著,握簫如執(zhí)劍,對著秦微涼斜提一下?lián)]了過去。
原本站在美貌女子對面的慈祥僧人見狀驚恐道:“快撤?!比缓罅ⅠR跳離地面,遁入高空,惶恐而立。
秦微涼雖然此時神志不是很清晰,但是對于危險來臨的基本直覺還是非常敏銳的。然而距離曹一折實在太近,已經(jīng)做不出上跳躲開的動作,倉促間秦微涼只好豎劍以迎,正面的抗下這不到招呼就來的一擊殺招。
秦微涼可能并未小看這隨手一劍的威力,只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只見秦微涼雙手撐住劍身,在劍氣擊中她手中長劍的那一霎那,她便如遭重擊,倒飛了出去,倒飛途中秦微涼撞到了一片古樹,劍也脫手不知飛到了何處,自己最后被無盡的古樹攔停在林深之處,生死不知。除此之外,原先秦微涼站立的那一片地方,大地好似是被巨大的屠刀給剝開了一層皮,深深地溝壑傾斜一個角度,像刻刀一樣刻進了大地里。斜斜翹起的地皮巨巖高達幾丈,大地的傷口不曾鮮血淋漓,但是依然令人觸目驚心。
地皮背光處,幽深的裂口旁,黑衣人的尸體還靜靜地躺在旁邊。
高空中的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大地,從高空往下看,正是想手術刀掀開了一層皮肉的情景。此時三人心里微微慶幸,好在躲閃及時,不然這一劍之下定是兇多吉少。
再看一眼秦微涼的去處,俯視一眼,就像是在一片無邊綠色的畫布上用手指頭扣出了一道橫線,露出畫布那原本的肉色。
一擊必中,曹一折明白她肯定擋不住。于是,轉身向高空中擺了擺手,示意閑著的人處理一下后事。
突然間,遠方有一近兩遠三人闖入了曹一折的神識范圍里。一個人仙境,兩個凡上。其中一個的氣息讓他生出一絲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另外兩個確認是,很陌生。
同樣感覺到了有人過來的長歌左搖,李青月皺起了眉頭,心道,這兩小子還過來送死?
“老僧來自風雪庵,還請長歌當歡的諸位刀下留人。”遠遠的傳來一陣慈祥又略帶急迫的嗓音。曹一折頓時明白了來者何人,立即朝天上的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立刻動手。
三人何等機智,聞言立馬飛身朝深林中昏迷不醒的秦微涼奔去。只要秦微涼人頭落地,此次后事如何,便跟風雪庵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