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鳩淺重新折返,直到萬雷山所化的平原處,他發(fā)現(xiàn)一路上并無任何人跟上來的痕跡,于是他便隨便揪住一個仍然于此地逗留遲遲不肯離去的修士,一問。
原來,他跑的太快,那幾個黑衣人根本就沒有追他而去的意思,直接朝著天邊另一個方向離去。
那這是他們放棄了?鳩淺百思不得其解。
少年是個思慮簡單的少年,鳩淺覺得或許他們看不上這把劍呢?
“這樣也好?!兵F淺開心的點點頭,揚長而去,重新追上了封家人。等他來到封家人前,鳩淺驀然發(fā)現(xiàn),巨人只有他一個人會驅(qū)使。平一洛,裴三千等人費盡心思也無法使這癱坐于地的巨人移動一步。
“我來。”鳩淺大喊一聲,看到仙人折回,此時眉飛色舞,封家眾人心中巨石終于落下。
……
鳩淺成功護送封家人回到顧玉城后,便沒有耽擱,立馬吩咐封詞安置好封家商隊,丟下裴家姐妹兩人在封家當女先生,自己直接啟程回到了墨海皇城里。
……
“哈哈哈,我來啦?!甭暤?,人到,鳩淺大聲喊叫,老人回頭,姑娘開窗,紛紛好奇的看著這個傻笑不停的少年,疑惑不已。
在城中距離城門處不遠的一處茶樓上,煙盡雨,齊一,言青木三人圍桌而坐。三人聽到城外的大喊,相視一笑,等了這么多天終于是來了。
“大哥,二哥,誒,鳥兒姐也在呢?”跨步如流星,鳩淺一路跳跑落在了茶樓上,看到兩位哥哥身旁的女子,顯得十分驚喜。
“怎么,我就不能在啊。”言青木佯裝生氣,嘟起嘴巴。
“哈哈哈,當然不是?!兵F淺笑得燦爛,他有好多話迫不及待的跟兩個哥哥訴說。
但是見面自然是好一陣寒暄,什么話可以坐下再說。
“等了你好些天,怎么,仙劍搶到?jīng)]有?”齊一關(guān)切的問道。他雖然一步未曾離開過皇城,但是皇城消息靈通,像他這個齊一門的少主,有的是人主動將消息送上門。這里等鳩淺的人,都知道鳩淺是去爭奪仙劍耽誤了回來的時日,甚至,齊一還知道,鳩淺力挫四位凡上強者的光輝事跡。
“你怎么知道我搶到了?”鳩淺十分驚訝,這消息傳得也太快了。
“那可不,我說了齊一門在墨海人緣很好的。”齊一洋洋得意,笑容綻放,好似暖風(fēng)。
“大哥,二哥,鳥兒姐,你們看,這劍怎么樣?”鳩淺歡快的坐在了最后一個無人落座的位置上,隨手拿出奪得的仙劍,擱在桌上讓他們觀摩。
茶樓中修士眾多,此時鳩淺將幽藍色一擺,各處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一看就知道此劍非凡品,流光溢彩,劍身好似薄如蟬翼,劍柄上天生緞紋。
“哇,這劍真好看?!毖郧嗄疽谎劭吹竭@么漂亮的藍劍,徹底就喜愛不已,伸手就想去撫摸。
“啊?!辈涣鲜謩偵斓絼ι砩希郧嗄颈阌|電一般縮回了手,被藍光彈了回來?!斑@劍有禁制么?你怎么不早說啊?!?p> “怎么啦?沒事吧?好像是沒有什么禁制吧?!兵F淺生怕傷到女子,急切的開口詢問。他先前試過,裴三千姐妹和平一洛皆可以觸摸此劍,沒有抵觸。為何鳥兒姐就遭到了電擊?鳩淺想了半天沒想明白,他也不太確定有沒有禁制。
“二哥,你試試。不應(yīng)該啊,別人摸都沒事的?!兵F淺很是疑惑,自己的劍傷了鳥兒姐,心里有些過意不去。說罷,一把將齊一的手拉著貼在了劍上,沒有什么反應(yīng)。
鳩淺心想二哥可以,再試試大哥。不待鳩淺伸手抓住煙盡雨的手,煙盡雨自己主動的握住了仙劍的劍柄,拿起來掂量了一番,然后放回了桌上。
“我們都沒事,鳥兒姐你說,你是不是做了虧心事?”鳩淺雙手叉胸,一本正經(jīng),故作嚴肅的打趣言青木,問道。
“放屁,我這么善良可愛,從來不做虧心事??隙ㄊ悄愕钠苿ζ圬撐沂桥?,你們?nèi)齻€大男人都沒事,就專門電我一個?!眲偛趴吹絼€夸劍好看,女子變起臉來,快如翻書。
“哈哈哈,神物自有神物的脾氣,不足為奇。”齊一一言,壓住了言青木心中的慌亂,她覺得這把劍是察覺到了什么,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不過,你的劍應(yīng)該還是有禁制的,重量相較而言,我剛才發(fā)現(xiàn)很不稱手,過重。估計你拿起來就不會覺得重?!睙煴M雨開口說了句感受。
“哦?”齊一心生疑惑,“還有這等事?”
“不信,你拿起來試試?!狈讲琵R一只是手指被鳩淺扯過去碰觸了一下,并未提起劍身。
齊一拿起了劍,劍稍稍抬起了一毫,齊一便放了下來。他瞥了煙盡雨一眼,這何止重了一點,這分明像是有千斤重一般。
“怎么樣怎么樣?”鳩淺很好奇,傳說中有天生禁制的劍都是世間頂好的劍,此時知道了自己的劍可能會有禁制,鳩淺十分激動。
“嗯,應(yīng)該是因人而異。你的劍常人拿不起,有些人直接碰觸不得,不愧是一把仙劍?!饼R一一錘定音,鳩淺頓時嘿嘿大笑。只有一旁的言青木翻了翻白眼,極其不滿,合著這劍最瞧不起我,摸都不要我摸。
“破劍。”言青木也評價了一句,稍解心頭之恨。
“對了,你們是不是等了我好久啦?”鳩淺笑瞇瞇的收起劍,問道三人。
“不算很久,只是此次相聚之后,不知各位有何打算?”齊一三人其實相見已經(jīng)很多日了,只是一路上相伴,彼此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及后面的打算。
煙盡雨這些天跟齊一說的最多就是護送鳩淺去西秦路上的事情,因為煙盡雨他用的是齊一的面孔,按照一般情況而言,鳩淺應(yīng)該是還認為護送他一路過去的是二哥,齊一。
齊一其實很不能理解,為何煙盡雨不說穿?這件事終究有一天會被鳩淺知道,畢竟自己逗留皇城如此之久,誰不知道齊一那段日子就在皇城?如果跟在鳩淺后面的仍舊是齊一,那豈不是齊一會分身術(shù)?自己可沒那本事。
但是,煙盡雨還是詳細的交代了一番路上的細節(jié),囑咐齊一不要說漏嘴。因為言青木像個牛皮糖一樣貼在齊一身后,煙盡雨無奈也好生拜托了言青木一番,希望她也能夠幫他保守這個秘密一段時日。
“你們誰有打算,先說說唄。”鳩淺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他是被秦微涼趕出西秦的,暫時去哪里他感覺都沒差。
“我得回家了,家族里派人過來捉我了?!毖郧嗄緮[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很是郁悶。就在皇城逗留了兩月,家里老人家就犯病了?打死她都不信。
“鳥兒姐家在哪了?”鳩淺問道。
“東楚,楚家呀。”言青木很驚訝,心想你怎么連這個都不清楚?
“那大哥二哥呢?”鳩淺又問道。
“齊一,你可以送我回去嗎?”言青木見齊一正欲開口,直接給了他一個提議。
本來齊一是打算直接返回齊一門的,門中老師同窗好友都有好些年不曾見過了,齊一也實在是想念的很。
“可是…”齊一有些猶豫。
言青木頓時眼淚涌起,在眼眶中不停打轉(zhuǎn),楚楚可憐。
三兄弟見言青木又用這一招,極其無奈。
“小齊,我去楚家也有點事情要做,不如一路同行吧。齊一門是你家,歸程總是很快的。”煙盡雨附議。
“就這樣,決定了。鳥兒姐,這下可以了吧?”鳩淺感覺很不自在,耿直的開口。
“還是鳩淺懂事,待會請你吃好吃的?!毖郧嗄疽婟R一放棄了反抗,妥協(xié)似的搖了搖頭,立即喜笑顏開,不忘夸獎鳩淺一番。
“不知大哥去東楚有何要事啊?”齊一偏過頭,故意揶揄煙盡雨。
在他看來,大哥是有意相助言青木,想要送她一程。煙盡雨和鳩淺的意思,齊一心里很清楚,言青木喜歡自己也很明了。但是,也不能瞎撮合吧,明知道言青木有婚約在身。齊一有些無奈,他覺得跟別人的女人還是得保持一點距離,免得有礙彼此的清譽,即使這個女子他并不反感。
“會一舊識。”煙盡雨回答道。
“大哥,你在東楚也有老相識?。俊兵F淺崇拜的看著煙盡雨,不知道他這無意的一問,二哥齊一已經(jīng)因此在心里大喊了一聲,好助攻。
“印刻刀師是我?guī)煾?,于我有恩,我想去拜見拜見他?!睙煴M雨豈會被齊一揶揄到?他去東楚確實是順路,但是也是可以有要事去做的。
末了煙盡雨對著齊一微微一笑,心道你的小伎倆可難不倒我,齊一頓時大覺無味。
鳩淺其實十幾日前剛和印刻刀師打過照面,但是他不記得。
鳩淺覺得自己沒怎么聽說過印刻刀師的大名,但是齊一和言青木可是清楚異常。煙盡雨一句話,使得言青木頓時提起對他了提防,也幫齊一頓時解開了往日的很多疑惑。
二十年前,當年煙家被皇室清洗,一門兩千人,唯獨煙盡雨成功逃脫,最后躲進了長生林里。后來遇到了齊一和鳩淺二人,三人結(jié)伴在那生死剎那的長生林里度過了整整六個年頭。
雖然煙盡雨從未提及過他的往事,但是齊一一直很納悶一個七境的修士為何躲得過凡上之人的追殺。如此看來,應(yīng)該原因在那印刻刀師身上了。
“印刻刀師,算不算楚家的人?”齊一不知為何,沒頭沒腦的問了這么一句。
“不算?!毖郧嗄旧裆珮O不自然,喝了口杯中苦茶,隨口回答。
煙盡雨雙眼微微一凝,隨即恢復(fù)正常,看來師傅在東楚所處的位置極其微妙啊。
“對了,忘了問你了。殷家人去找你了吧?我感覺他們在人間會上就蠢蠢欲動了?!兵F淺關(guān)心的問到煙盡雨。
煙盡雨和齊一不著痕跡的相視一笑,說道:“嗯,遇到了,沒事了?!?p> 鳩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歡呼雀躍:“耶,我就知道大哥是有要事在身,不然你也會跟著我去西秦的,對吧?”
“那是自然?!睙煴M雨將杯子放回在桌上,淡淡一笑。
齊一望著煙盡雨,此時的大哥和三弟笑得釋然,他們就像是真正的親兄弟,心里不免有些愧疚。言青木于一旁輕輕的拉了下齊一的衣角,斜了他一眼,心想你怎么能嫉妒你的兄弟呢?
齊一幡然醒悟,自罰一杯清茶,以慰不該。
“大哥,大監(jiān)司一直在樓下轉(zhuǎn)悠,欲上前又不上前,跟我們有關(guān)嗎?”齊一感到大監(jiān)司行蹤極其古怪,開口問道。
“應(yīng)該是跟我們無關(guān)?!睙煴M雨想了想,殷家人本就非亡于他手,而且西秦的那幾個人應(yīng)該把痕跡清理干凈了,于是搖了搖頭,回答道。
齊一心中稍定,心想無關(guān)自然最好。言青木和鳩淺都聽不懂他們的神神叨叨,相視一眼,攤了攤手。
鳩淺撓了撓頭,心想,我剛才上來的時候沒瞧見大監(jiān)司啊。片刻之后,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上樓沒經(jīng)過大門。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三人望見鳩淺突然神秘的一笑,皆投來疑問的目光。鳩淺瞬間胡亂擺手,臉色一紅,“沒事,沒事?!?p> 接下來四人相約相伴而行,先前往東楚,再回南齊。下樓之時與監(jiān)司擦肩而過,齊一恭敬的施禮,向大監(jiān)司簡單交代了一番去向,然后攜著眾人,打算離開了皇城。
鳩淺饒有興致的瞧著身著官服的大監(jiān)司,圍著他轉(zhuǎn)了個圈,發(fā)現(xiàn)他背后的監(jiān)字縫補時翹起了一個小線頭。孩童心性頓時作怪,鳩淺笑瞇瞇的將手搭在大監(jiān)司肩上,湊在大監(jiān)司耳邊胡亂耳語一句。大監(jiān)司自然洗耳恭聽,鳩淺趁著兩人相貼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扯開了那個線頭。
“我告訴你,我搶到仙劍了哦?!兵F淺快速的挑了挑眉毛,叉腰別頭颯然轉(zhuǎn)身,跟上煙盡雨等人離去。
大監(jiān)司心想,我當然知道你奪得了仙劍。只是這算什么秘密,還需要湊這么近來說?
大監(jiān)司神色狐疑,冥冥中感到哪里不太對勁。不知道想到什么,頓時兩手一拍,壞了,正事忘了。
大監(jiān)司生出些許懊悔,望了眼街道前方行走的四人。他們言笑晏晏,儼然是一群老友,這可如何是好?
老人家站在茶樓前,遠遠望了眼齊一的白色衣擺,然后又看了看身披帶帽黑衣的煙盡雨,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前幾日,大監(jiān)司帶著殷家的死訊,拜見了女帝,請女帝定奪。
“大監(jiān)司,此事可是屬實?殷將軍一脈強者全部戰(zhàn)亡了嗎?可有活口?”女帝顯然大驚失色,這段日子的悲痛太多,每多一件女帝臉上便多一道皺紋。
“老臣來時曾去過殷家,他們留守殷家的人說,此次殷家視死如歸,不僅本家的強者傾巢出動,而且還召回了陽間的殷回首長老和拜神候的殷如去長老。”大監(jiān)司說出這些時,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人居然會在一夕之間突然人間蒸發(fā)。
“可有活口?”女帝不想知道去了多少人,只想知道有多少人活著回來了。
“沒有?!贝蟊O(jiān)司嘆了口氣,他實在不忍心看到女帝失魂落魄的柔弱模樣,那太惹人憐惜。
“怎么會這樣,那煙盡雨豈不是殺人如狂,他為何能勝得了這么多的我朝精銳?”女帝無力的癱坐在龍椅之上,雙目失神。云棲在前,殷家在后,墨海朝廷短短一月多點的日子里,就折了半壁江山。
“人間會首,不是虛名?!崩先烁械胶芡纯啵瑹煴M雨比西秦更加難以對付。
“那怎么辦?”女帝失神,下意識的詢問。但她看到大監(jiān)司看著她茫然無措的眼神,驟然記起,她才是圣上。
“或許,陽間和拜神候都不會善罷甘休?!贝蟊O(jiān)司遲疑片刻,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們本就看不起我墨海皇室,此次若是求援,豈不是白白遭他們恥笑?”女帝想都不想,直接否定大監(jiān)司求援的提議。拜神候和陽間如何那是他們的事,皇室跟他們是兩碼事。
“只是,墨海實在尋不出第二個既肯為皇室所用,又能勝得過他的人啊?!贝蟊O(jiān)司痛心疾首,他望著這個他眼中仍是姑娘的女帝,希望她明白,修士于凡人,差別遠如天地。
“對,還有齊一門。還有書生,還有先生。來人,召見二監(jiān)司?!迸圩プ×艘桓让静?。
大監(jiān)司靜靜的跪在冰冷的大殿中,感受著身邊太監(jiān)去,等待著身邊書生來。女帝總是不覺得,求齊一門和求其他修行大宗,是一回事。
二監(jiān)司是齊一門駐在皇宮的信使,沒別的職務(wù)要事需要搭理。他趕來的極快,因為他見到大監(jiān)司神色匆忙的感到皇宮時,便知道女帝肯定會召見他,于是就在皇宮等候。
三兩言語,二監(jiān)司明白了女帝的意圖。
女帝在看著這個知書達理之人在大殿上褪下官服,露出齊一門的白衣玉袖裝。原來,即使當了官,二監(jiān)司也沒忘了自己是齊一門的人。
這一刻,女帝突然有個念頭,若是哪一天,這些個書生皇袍加身,會不會也是先穿白衣再著黃服?
突如其來的喜悅,沖淡了一分女帝心頭終日縈繞的悲傷。
“啟稟女帝,此事還請不要輕舉妄動。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不管做什么都有可能做錯。”二監(jiān)司身著白衣的時候,行的是君民之禮。
“這是為何?事實如此明了,我們還要搞清楚什么?”女帝疑問。
“此事有些蹊蹺,若是煙盡雨一意孤行,力要斬盡殷家為其家族報仇雪恨,完全不符合常理。人間會之前他便可以做。而且,為何殷家之人會全數(shù)折損,期間是否有活人生還尚未可知。若是有,陛下只需等待,等待來日生還之人將事實公諸于世。那時,不用女帝操心,齊一門會全力相助。”
女帝聽到全力相助,心中大石落地。
“但是,若是無人生還,其實就是死無對證。陛下真的相信殷家這么多凡上之仙會敗在煙盡雨一人之手嗎?”二監(jiān)司一道問題,驚醒了大監(jiān)司和女帝。
“對啊,若是真的不敵,殷家也不應(yīng)該不跑啊?!迸坶_始懷疑事情并非如此簡單。
“還有,大監(jiān)司可于戰(zhàn)場上見到除卻殷家和煙盡雨之外任何人的痕跡?”二監(jiān)司轉(zhuǎn)頭問道大監(jiān)司。
“這個,我當時是于夜晚才趕到他們爭斗之地,并沒有看到別的痕跡??赡苁翘焐恚课矣兴雎??”大監(jiān)司猜測剛說出手,便覺得自己沒腦。自己已是人仙境,那還有什么白日和黑夜?
“聽說大監(jiān)司還帶回了滿含靜一刻水劍訣氣息的泥土,其上可有殷家刀的痕跡?”二監(jiān)司再問。
“沒有?!贝蟊O(jiān)司已經(jīng)發(fā)覺了很多他未曾注意到的地方。
“那是不是說明不是煙盡雨殺的人?”女帝想的更遠,猜測道。
“不,我之所以說這么多,是想說,他或許還有幫手。是否是他所殺,說不準,但是他一定參與了戰(zhàn)斗?!倍O(jiān)司推測,他不知道他這番推理,已經(jīng)極其接近了真相。
“那到底是不是煙盡雨干的?”女帝被二監(jiān)司繞的有些暈,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太夠用。
“尚不可知。我建議派人直接去問?!倍O(jiān)司語出驚人。
白衣書生覺得,人間會首或許會告訴他們答案。人間會上,他一場不落的看完了煙盡雨所有的戰(zhàn)斗,他認為,煙盡雨若不是個大奸大惡之輩,便是個光明磊落之人。
若是大奸大惡,此事便只能齊一門去處理了;但若是光明磊落,那煙盡雨定會告知實情。
“誰會承認自己犯下這樣的罪行呢?”女帝喃喃自語,有些失落。問一個可能是兇手的人,人是不是你殺的?怎么想都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齊一門的人,無論做了什么,都會承認。”二監(jiān)司站起身,昂首挺胸。每一個齊一門的人,行走世間,皆有這般自傲:青天白日之下,唯我齊一門,行的端,坐得正。
不得不說,女帝喜歡望見白衣書生們這般傲然自信,神采飛揚。所以,她選擇相信,這些書生會是墨海國的脊梁。
“我門少主與煙盡雨走的太近,所以齊一門不便出面。還請女帝擇個忠心之人,為君分憂。”二監(jiān)司跪拜,一言定下了對付此事的辦法。
女帝此時才知道,為什么二監(jiān)司要褪下官服,以白衣面圣。原來是怕自己偏私,為朝廷官,卻絲毫不偏袒朝廷,這便是享譽天下的齊一門嗎?
醒掌天下權(quán)的女子左思右想,瞻前顧后,半晌之后將目光看向大監(jiān)司。
“大監(jiān)司,此事我想請監(jiān)司相助,不知監(jiān)司意下如何?”女帝實在想不出什么人比大監(jiān)司更合適了,大監(jiān)司無親無后,一生奉獻于凄苦黎民百姓。這個時候,齊一門不能用,護國監(jiān)司又無人。
……
記起那日女帝托付此事給他后,還對他遙遙的一大拜,老人苦笑,明知人在茶樓,誰成想,他過門而不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