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學什么專業(yè)的？
旁邊一直站著的小伙子臉色煞白，默默扶住鋼琴，她腿已經(jīng)站軟了。
四分鐘的時間顯得無比漫長，林笙又彈完一遍。
這次林笙的左手都沒有離開琴鍵，右手嘩嘩嘩又向前翻了三頁，又從頭開始了。
于采白雙手交叉抱著肩膀，嘲弄地看著林笙。重復的次數(shù)越多，場面越尷尬，等這一遍結束，她就要發(fā)威了。
林笙沉浸在琴聲中，極力的彈好每一個細節(jié)，左手的和弦要飽滿，右手的琶音要保持顆粒。
于采白聽著聽著，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奇怪的事。
這小子進步的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于采白身子微微前傾，從側面盯著林笙的手和眼睛。她心中十分懷疑，這個男生剛才的生澀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哪有前后三遍熟練度差出這么多的情況？
但是他眼睛的動作騙不了人。
第一遍的時候他確實在不停的移動，那明顯是在熟悉譜子。而現(xiàn)在他的眼睛幾乎已經(jīng)離開琴鍵了，這種情景只有在手已經(jīng)熟悉曲子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是一種肌肉記憶。
這些細致的行為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他真的在三遍的時間就提高這么多？
不可能吧，可能是狗急跳墻？又或者運氣好？
兩頁過去，終于要迎來第一個翻頁處。
嗤，似乎是為了堅定自己的想法，這次于采白的嗤笑提前來了一秒。
林笙又斷了，只不過斷的時間短了很多，快速翻過頁便接上了。
四分鐘又要過去，這一遍林笙的水平已經(jīng)遠高前兩遍，就連小伙子都聽出來了，忽閃著眼睛不解地看著林笙，又看了看她媽。
林笙再次把書翻回去。
于采白張了張嘴，又鬼使神差的閉上了，又容許林笙再次開始。
林笙此時還記得第一次接觸這首曲子的陌生感，但是手卻已經(jīng)十分熟悉了，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第一次學會自行車，明明身體已經(jīng)很誠實的告訴他已經(jīng)會了，但是心里還是很忐忑。
這一次林笙的演奏速度已經(jīng)等于原速，兩頁譜不到半分鐘就到頭了。
于采白知道林笙又要翻頁，有些糾結的嗤了一聲，但遠沒有上兩次來得有底氣。這男生的表現(xiàn)確實有點水平，比自己帶的那幾個學生強多了。
琴架上這兩頁譜子彈完，林笙的手卻沒有停。
“脫譜了？”剛嗤完，于采白驚奇地嘀咕道。
這才第幾遍？曲子就背下來了？真當自己是莫扎特？
小伙子聽了幾秒鐘，默默伸手幫林笙翻了一頁，她早就發(fā)現(xiàn)林笙這一遍基本都沒看譜，全程盯著手來著。
林笙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學習速度似乎有點太快了，據(jù)他常年被樓上小姑娘擾民的經(jīng)驗來說，一首不難的練習曲那小姑娘都要彈至少一個星期，而自己之前輔導小伙子練琴的時候，光是看譜不練都已經(jīng)把曲子熟悉個七七八八。
莫非系統(tǒng)給的能力很牛逼？
系統(tǒng)賦予的能力和普通人一步一步練出來的不一樣。
就像學習有偏科一樣，每個人彈鋼琴的技巧也會有擅長不擅長的。
有的人左手堅實，遇到考驗左手能力的曲子就會發(fā)揮的很好；有的人手掌大，彈大跨度的曲子會很輕松。
這些都是天生的，后天的練習只會產(chǎn)生很小的影響。
那些最著名的鋼琴家們也各有特點，李斯特擅長即興演奏，莫扎特創(chuàng)作速度快，貝多芬出了名的慢工出細活。
林笙和常人不同，他在鋼琴方面所有的能力都是熟練級，沒有一處是短板，系統(tǒng)把能力刻進林笙的骨子里，成為一種條件反射。
這樣就造就了林笙不符合常人理解的鋼琴彈奏能力。就仿佛每個曲子都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他對新曲子的適應、學習速度快得令人發(fā)指。
于采白的腳尖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再點動。
連續(xù)三次，越來越強，這已經(jīng)不是能用運氣可以解釋的了。她現(xiàn)在很想親口問一問這個男生這曲子他以前到底練沒練過。
三分四十秒，標準速度的時間，林笙緩緩做了個收勢。
“你......”于采白話還沒出口，就看到林笙嘩嘩嘩又開始翻書。
“停！停一下！”
這樣一遍遍彈下去，誰能頂?shù)米“?？下午還有事忙呢。
“??？”林笙有些驚訝地回過頭，“怎么了......”
小伙子忐忑地看著她媽。
于采白醞釀了半天，才找到一個適合的態(tài)度，露出標準的假笑：“同學鋼琴彈得不錯，是音樂專業(yè)的嗎？”
小伙子見狀松了口氣，貌似局面還有商量的余地。
“沒?！绷煮虾芨纱嗟膿u搖頭。
“??？”這回輪到小伙子驚訝了，“你不是學鋼琴的？”
“不是啊，我是學過，也挺專業(yè)，但是沒走這個專業(yè)?！?p> 于采白心里更驚訝，但是沒表現(xiàn)出來，微微點頭：“不是鋼琴專業(yè)的能彈到這個水平，也很不錯了。”
“那你是什么專業(yè)的??？”小伙子見她媽開始說話了，甚至對林笙稍稍有些稱贊的意思，話也多了起來。
“那當然是化學了?！?p> “當然......？”小伙子沒太想明白這里邊有什么必然的邏輯。
“同學，你這曲子以前練過？”于采白問。
“額......”林笙有些猶豫。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怎么回答都有道理，有的問題因為沒有正確答案，反倒難回答。
“聽別人彈過，自己沒怎么系統(tǒng)練?！绷煮线x擇了一個模棱兩可還算折中的答案，既不顯得太假，還隱隱裝了個逼。
“這樣啊......”于采白猶豫了一下，“我這里有一個譜子，你彈彈試試？”
都沒等林笙回答，她就走到書柜旁，拿出一個檔案袋，開封后拿出一沓琴譜，一頁頁擺在了譜架上。
“先談四頁吧，你就試試，這曲子難度還行?！闭f完，于采白又坐回小木凳，只不過這次沒有翹起二郎腿，還把木凳朝前挪了挪。
“姑娘你也找個凳子啊，一直傻站著干什么，多累?！庇诓砂卓戳丝催€在站著的女兒，心疼地關心道，全然忘了是她搬走的凳子。
林笙仔細看了遍面前的樂譜，沒有標題，不過應該是個合奏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