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在宮里和皇帝促膝長談的事情很快就眾人皆知了,皇帝對寧王的寵信也是路人皆知。
“備車,我要去寧王府一趟?!?p> 沈明軒是侯府獨子,沒有明確證據(jù),只能暫時關押在侯府的祠堂內(nèi),任何人不準探視。寧王派了重兵圍著院子,周圍又全是大皇子的眼線,貿(mào)然去看他,只怕會給他帶來危險。南晴被南廣禁足在家,如坐針氈了好幾日,終于忍不住了。
“小姐,老爺說了,您不能出門?!?p> 這案子懸而未決,多一日就多一分風險。南晴泄氣似地坐在院子里,突然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圈小蝶,“小蝶,你過來?!?p> “小姐,怎么了?”小蝶是自小服侍南晴的,她這個樣子,定然是心中拿定了主意。
“你出去的時候,他們可會攔你?”
“不會。他們只負責看著院子,不讓小姐出這個門?!毙〉肓讼?,突然驚呼,“小姐,你不會是想......”
“對!我一定要見寧王一面!”南晴握緊小蝶的手,“你可愿意幫我?等下我吩咐說我累了,想要歇著,誰也不許打擾。明日我要繡些東西靜心,再打發(fā)你去買些絲線回來。只是......若是被父親大人發(fā)現(xiàn),恐怕你我都難逃責罰。”
“小姐放心,我一定不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南晴和小蝶互換了衣服,小蝶就扮作南晴的樣子去了臥房歇息,南晴換上小蝶的衣裳,帶上郡主的玉印,悄悄從角門溜了出去。
寧王府。
寧王府的人帶著南晴進了內(nèi)院,道,“王妃請郡主在此等候片刻,奴婢即刻為郡主奉上茶水和果子?!?p> 南晴面上鎮(zhèn)定,微微一點頭。
“晴兒,你怎么想起過來看我了?”寧王妃人還未到,就聽見了她銀鈴般的笑聲,“讓我猜猜......你是來求王爺?shù)陌???p> 南晴的來意被王妃一語道破,不免有些尷尬,臉上微微泛紅,“不是的,我就是出來閑逛,路過這里,想到好久沒有見到娘娘了,順道來探望王妃娘娘?!?p> 王妃戲謔道,“你來探望我,為什么穿著你家丫鬟的衣服呀?”
本來就是關心則亂了,王妃如此打趣,南晴面上更加掛不住,低頭低語道,“不是娘娘想的那個樣子?!?p> 王妃見她害羞,不忍再逗,“王爺身子不好,不便見客。他讓我給你轉(zhuǎn)告一句,明軒的案子其實并不難解,只要道陵長老肯出面作證,再加上當初的那一張解毒藥方就可以了。你相信我,明軒的事情,一定會平安解決的?!?p> “那為什么不現(xiàn)在就請師傅來?這藥方我之前抄過一份,到底是人為投毒還是別的,一查便知?!蹦锨缯Z氣間有些激動。
“王爺如此做,自然有王爺?shù)囊馑??!睂幫蹂π?,“你背著家里偷跑出來,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擔心?!?p> 南晴見她沒有留客的意思,自己賴著不肯走也不是個事,只好起身告辭。行至門口的時候,南晴突然轉(zhuǎn)過身,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是陛下的意思嗎?”
寧王妃道,“早點回去吧。父母都是憂心孩子的。父母愛子,必為之計深遠?!彼孟袷窃捓镉性挘锨缫矝]有再追問什么。
一路回來都十分順利,角門處無人把守,自己的院子門口也沒有人把守,南晴不禁十分開心,如此順利,自己真是太幸運了。剛剛進院子,就聽到后面?zhèn)鱽砹烁赣H威嚴的聲音,“你跑到哪里去了?”
南晴閉了閉眼,認命地回頭,想著自己這次一定是把小蝶害慘了,“父親安好?!?p> “我問你去哪兒了?”南廣怒氣沖沖,想來是在院門口等了她多時了。
“我出去透透氣,買了些絲線回來。父親大人說要我在家靜心。女兒的繡工不好,想趁著這個時間把自己的女工好好練一練。”南晴當場扯謊,心虛地不敢看南廣的眼睛。
“那絲線呢?”南廣又繼續(xù)逼問。
“我找找......”南晴這才想起自己出門的時候是以買絲線為借口的,去的路上太急,想著自己回來的路上捎帶上絲線,結(jié)果回來的路上光想著沈明軒的事情,忘記了買絲線,這下糟了,“哎呀,我路上遇到了一些乞丐,他們真的太可憐了,我買完絲線也沒有銀子了,就把那些絲線送給了他們......”
“撒謊!”南廣一聲呵斥,“把人帶上來!”
小蝶顯然是受了刑的,身上到處都是血,可憐兮兮的樣子。
“父親!女兒以后一定聽您的話,不到處亂跑了!您就饒了我吧!”
“她不知道你去了哪里,那她就該罰!”南廣指著小蝶,“掌嘴十下!”
“父親!不!不要!是我不讓她說的!父親!您要打要罰我都認,求求您放了小蝶!”旁邊的婆子一邊行刑,一邊大聲報數(shù),小蝶也止不住地哀嚎,南晴痛哭流涕,亂成了一團。
“她犯了錯,是要罰的。你犯了錯,更是不能輕饒了。”
從前的父親,雖然嚴厲,但是從來沒有發(fā)這樣大的脾氣,南晴有些錯愕,父親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大人,滿了?!?p> “把她拖下去!養(yǎng)好了傷,去廚房燒火吧?!蹦蠌V毫不留情,看都沒看南晴一眼,“小姐禁足在院子里,沒有我的吩咐,她不準出這個院子。要是誰敢私自放她出去,她就是下場!”
“小姐,請回吧。”
南晴看著小蝶哭喊著被拖走,嗓子都哭啞了,也不知道在自己回來之前,她都受了些什么責罰。
夜晚。南晴偷偷拜托門口好心小丫鬟為小蝶請了郎中,又拜托她給小蝶帶去了一些金創(chuàng)藥,希望能夠讓小蝶盡快好起來。小蝶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平日里是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頭,是她這院里面的貼身大丫鬟。她要是去廚房燒火,這日子一定很難挨。
“晴兒?睡了嗎?”
“母親?母親!”南晴見到靜嫻郡主,一下子撲到她的懷里,“父親今天好兇......”
“乖孩子,我給你帶了一些你愛吃的糕點,快嘗嘗。”靜嫻郡主知道她今天受了驚嚇,但她早晚是要長大的,也不知道要怎么讓她明白。
“你今日是不是去見了寧王妃?”
南晴剛把一塊糕餅放在嘴里,差點沒被嗆著,“母親怎么知道?”
“家里的小廝看到了你出門,一路跟著你,看你進了寧王府。你回來以后,寧王妃就派了人叫我過去說話了?!膘o嫻郡主嘆息了一聲,“你也是,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呢?”
“母親此話何意?”
靜嫻郡主的臉色不太好,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沒事的,你早點休息吧。過兩天我就叫人把小蝶送回你院里。你用慣了她,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不會習慣。你就安安心心在家里待著,前朝的事情,有我和你父親呢。今日你父親發(fā)了好大的脾氣,恐怕是嚇著你了,他就是那個樣子,你也別跟他置氣。你父親那里,我去和他說。過兩日,我會請宮里的一個嬤嬤來教你規(guī)矩,你可得好好聽嬤嬤的話。”
“是。母親早些歇息。”南晴壓下了心中的疑問,自己若是這樣貿(mào)然地問她,她定然不會告訴自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