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豐堅持著將所有參加戰(zhàn)斗的少年營都點名一遍后,才去大廳找了個角落休息。
隊伍里有個老人,省卻了他不少心思。后續(xù)的事情,交給楊叔帶著郭天長去做,他放心的很。
土匪的骨干都被殺了差不多,剩下沒死的也被嚇破了膽,別看楊叔后面帶來的都是民夫,這些人也不敢動什么其他心思。郭豐他們十八個人破寨的方式太令人印象深刻了,那狂野的畫風(fēng),未來將深深的印在他們腦海里,一輩子也忘不了。
少年營的事業(yè)剛剛起步,郭豐還有很多不足,但他聰明,且有夢里高排長贈送記憶這個外掛,未來成長不可限量。
至于更高級的烈性炸藥,那得等著點出三酸兩堿后才可能了?,F(xiàn)有的財力和人口,短時間沒戲了。再說了,顆粒板的黑火藥也是高科技了。再過幾百年別人也不見得能解決黑火藥顆粒化問題,他不著急。明朝戚家軍不也用著黑火藥和戰(zhàn)車懟天懟地,打的不管是蒙古騎兵,還是女真重騎都老老實實嗎?
高排長留的紀(jì)效新書還在腦子里老老實實的待著呢!等解放了多個州府,有了更多的實力,再把二營長的意大利炮點出來,橫掃天下肯定沒問題??!他不著急,一點都不著急,現(xiàn)在只要穩(wěn)住,猥瑣發(fā)育,別去浪,等著天下大亂,出來收拾殘局就行。
時針飛速的旋轉(zhuǎn),郭豐沉沉的從夢中醒來。
他陰著一張臉,眉頭緊皺,身上的冷氣不要錢一樣散發(fā)著。
忘八蛋,睡覺時,夢里來了一個露胳膊露腿的瘋瘋癲癲的女老板,高喊著中彩票了,又能多活一輩子什么的,一來就要奪舍他。
被他在夢里打了一頓后,又伏低做小,說什么穿越,機緣什么的。直到他不耐煩了,才笑著哄人。女老板笑起來挺迷人的,充滿柔情,要不是小時候吃了阿娘多次虧,差點就被女老板迷惑了。
女老板訴說著自己的不容易,說自己是搞廣告業(yè)務(wù)的,公司剛剛起步,她又不懂業(yè)務(wù),只好拼命的學(xué)習(xí),拼命的找客戶,要拿出別人幾倍的努力,公司才堪堪維持。今天又是在為一個客戶修改設(shè)計稿太晚了,才一頭穿越過來。
郭豐冷眼看著她:“沒事,等我一覺醒來,你就會穿回去!”
“原來你也是穿越老鄉(xiāng)??!”女老板眼睛突然亮起來。
什么穿越老鄉(xiāng),不就是黃粱一夢嘛!說的俺們大唐人多沒見識似的。
“既然你是老鄉(xiāng),咱們就不要爭搶了。你可以把這個肉身交給我一天嗎?我對古代的世界也很好奇!”眼見正面不能戰(zhàn)勝,女老板想來個曲線救國。
郭豐嬉笑的看著這個白癡:“這種哄小孩子的話就不要拿出來了,丟不起那人!”
而且經(jīng)過和高排長一年多的相處后,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些東西,同時跟高排長也探討過,夢里來的異鄉(xiāng)客并不能隨隨便便就可以奪舍。高排長自己都不清楚在夢中他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想必這個女老板更是不明白。
女老板見這種方法也不行,破口大罵起來,她做廣告設(shè)計的時候,跟甲方吵、跟乙方設(shè)計師吵,罵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
“你妹啊,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以為老娘樂意要你的肉身,什么睡一覺就穿回去,你哄鬼呢!能回去你個忘八蛋怎么沒回去?!?p> “看什么看,你還想反駁!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高興,覺得拿住我,可以為所欲為了?”女老板繼續(xù)發(fā)飆。
“我~”郭豐心說我什么時候說要為所欲為了。
“你是不是想著不但要老娘給你出謀劃策,還要給你睡?!迸习逡呀?jīng)語無倫次。
“告訴你,白日做夢!老娘就是個鬼也不會跟你睡!”
“你也不瞅瞅你的樣子,給我睡,你怎么想的那么美呢!”郭豐給氣壞了,這瘋女人,太不要臉了。
“滾,你滾!”女老板氣的破口大罵,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這是我的夢,我為啥滾!要滾也是你滾!”
“忘八蛋,欺負(fù)女人算什么本事!”
.......
郭豐被她吵了一宿,吵的腦仁疼。
如今醒來,還一股子怨氣。他用著未婚妻交給的方法,試著平息呼吸,冥想安神,調(diào)息了一段時間,才再次睜開眼睛。
“二牛,把天長、天林、楊叔叫來!”
“諾!”
一陣踏踏的腳步聲,三人跟著二牛到了屋里。郭豐已經(jīng)起來挑了一張長凳坐下,其他人過來后,紛紛行禮,然后坐在兩側(cè)。
“好了,楊叔,把我們的收獲報一下!”郭豐越來越有主帥的自覺,用起楊叔也更加直接。
“諾,少也!這次行動,繳獲銀五百,錢萬貫,大米兩萬五千石,刀二十把,槍三十,各類布匹三十。另外,解救人質(zhì)一百,其中婦女二十!殺敵一百,俘虜賊人兩百二十。”楊叔樂呵呵的上報。
“發(fā)財了發(fā)財了,沒想到賊匪有這么多的糧食。”郭豐興奮的說到。
“俘虜?shù)馁\人,那些首次從賊,且沒有殺人的,都收下來分給他們地,讓他們?nèi)ラ_墾。剩下的慣犯和匪首,砍了腦袋給州府那邊報功。我們這也算為民除害,從姓王的那邊多少要點賞錢,也算是彌補我們損失!”
“好的,郎君!解救的人質(zhì),除了咱們自家人和船員外,還有一些被擄掠的商人,郎君你看怎么辦?”
“以前怎么處理呢?”郭豐問道。
“之前就是直接放了?!睏钍宕?。
“這樣可不行。楊叔,你看安排人問一問,愿意加入咱們郭家的,就留下來安排活計給他們,以后咱們生意越來越大,這些熟手可都是寶貝。愿意回家的呢,就贈給他們盤纏,將來也好打交道。其他的人,看看有什么特長的,也都問一問,能留下來就留下來?!惫S吩咐道。
待處理完繳獲后,郭豐又開始和其他二人商量這次戰(zhàn)事的得失,統(tǒng)計立功的將士,以便馬上授予獎勵。自古以來,有功不馬上放賞,都會打擊隊伍的士氣。
“天長,天林,這次戰(zhàn)事首功就是你們兩個。一個探明敵情,策反敵軍,運籌帷幄,一個身先士卒,保住糧食。過一會兒,把大伙都叫來,我要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獎賞你們?!?p> “這次除了賞錢外,還有土地。你們也都看到了,咱們腳下這塊土地,水流舒緩,背后又有一個土山,正是上好的碼頭地址。未來我計劃在此地修建碼頭,住建新城,東西往來,南北流通的客商,都會從此地而過,到時財富源源不斷。”
“等發(fā)展起來后,把鏡湖鎮(zhèn)和澛港并進(jìn)來,又是一座天下名城,財富重鎮(zhèn),到時新城就叫丹陽港。我準(zhǔn)備把咱們今后一部分力量放到這里,此地既可以順流而下,東去揚州、金陵等繁華之地,又可朔江而上,西區(qū)鄂州、巴蜀,北上中原,南下福廣,皆為便利。無論是做生意,還是爭奪天下,都是目前我們能選的最好的地方。而且這里遠(yuǎn)離宣州,可以讓我們放心大膽的去練兵,非常不錯。而且周邊土地若是開發(fā)出來,都是上好的水田,你們也可招募流民前來耕種,產(chǎn)出的糧食供給新城,也是一個不錯的產(chǎn)業(yè)?!?p> 兩人一聽,這是今后發(fā)展的戰(zhàn)略了,齊齊抱拳,“全憑郎君吩咐!”
郭豐點點頭,轉(zhuǎn)頭對楊叔笑道,“還少不了楊叔的一份,待得母親同意后,我這邊新城的事情還要楊叔費心。”
“郎君抬愛,老朽敢不效犬馬之力!”楊叔爽朗的一笑。
三人的功勞敘完后,排出來下一個便是大光頭。此人嘴巴十分欠,戰(zhàn)場上非常拉仇恨,加上頂著一個大光頭,黑夜里最閃亮,敵人想不注意都難。所以一仗打下來,除了郭豐,數(shù)他砍人最多。當(dāng)然他也免不了被各種針對,身上也傷了十多處,這會兒正在傷兵營享受呢。
被人惦記的光頭,正躺在一張簡易木床上,生無可戀的望著天空。
“媽呀,五哥,你是救人還是殺人??!”大光頭嗷嗷喊著,“疼死我了。”
“喊啥喊,這么大的人受點疼怎么了!”五哥可不慣他臭毛病,直接給他懟回去,麻蛋的,打仗的時候沖的那么快,戰(zhàn)功刷的飛起,你吃肉就吃肉吧,連湯都沒給兄弟們留一口。五哥的怨念已經(jīng)突破了天際。
“五哥,我疼?。 ?p> “忍著!”五哥心疼的用著高度酒精,一邊用一邊罵,就這么點酒中精華了,喝都不夠喝,還要浪費在你這個二百五身上,全給你來擦傷口了,真是麻蛋的。心里想著,手更是不知不覺重了幾分,讓大光頭的嚎叫聽起來更凄慘了。
“五哥!你是跟我有仇吧!我也沒調(diào)戲嫂子??!”大光頭嗷嗷的叫,“不對,五哥你個單身狗,我還沒嫂子呢!”
“還有力氣開玩笑,看來你這傷口沒事??!”五哥說到。
“哎呦!五哥,我錯了!您老輕點,輕點??!”光頭被搞得欲仙欲死。
“醫(yī)生,能不能輕點?。 蔽衣犓械寞}得慌。
“輕點個屁!來來,人給你,你來搞!”五哥是個暴脾氣。
說話間的功夫,已經(jīng)給光頭用酒精消了一遍毒,此時正在用干凈的布匹給他包扎。待弄完后,光頭已經(jīng)生龍活虎,跟沒受傷人一樣了。五哥看著這個活寶,用手一拍,疼的光頭嗷嗷叫,甩下一句“跟上”,便出來集合了。
“少也,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凜報!”楊叔鄭重說道。
郭豐示意二牛把好門口,三人望著楊叔,不知道有什么驚天的信息讓他這么嚴(yán)肅。
“我們在解救的人質(zhì)中,發(fā)現(xiàn)了郭籌!”
“他是有什么不好嗎?”天長問道。關(guān)于郭籌的事情,郭豐已經(jīng)跟少年營的人講過。
“郭司馬被人傷了頭部,如今一直昏睡不醒?!?p> 郭豐擺擺手,思索著。郭籌的事情很復(fù)雜,涉及到朝廷上層復(fù)雜的權(quán)力斗爭,甚至牽扯到唐末能量巨大的宦官和宰相之間的斗爭。當(dāng)年郭籌的恩主——路巖少年得志,二十六歲便以兵部侍郎身份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拜相,后因和韋保衡爭權(quán)被貶謫劍南西川節(jié)度使,接著又因功升遷中書令二次拜相,封魏國公,可謂是氣勢如虹。
之后卻因為拉攏軍中兵將,便被判貶官荊南節(jié)度使,到半路又被貶為新州刺史,到了江陵一夜白頭,接著又被免職抄家,流放到儋州,到了新州更是直接被賜死。巧合的是,他被賜死的那個房間和那張床,五年還有個宰相楊收也曾于此地被賜死。他被貶和被殺的罪證是什么呢?朝廷說他有“異圖”,什么意思呢,就是要造反。堂堂一個宰相,造什么反?
這個人很復(fù)雜,哪怕是后世的史書記載也頗為矛盾。一方面說他奢侈放肆不遵法度,和韋保衡一起被稱為“牛頭阿旁”。一方面又說他有大功與朝廷封魏國公。史書記載,路巖首次被罷相任劍南西川節(jié)度使。當(dāng)時正值南詔入侵之后,他努力撫慰人民,在邛州設(shè)定邊軍,扼守大度,以舊關(guān)口做治所,將壇廟衛(wèi)士的后輩召來訓(xùn)練作戰(zhàn),派他們?nèi)パa充邊防軍,因此西山八個國家來朝拜。他因功升官兼任中書令,被封為魏國公。從這里看此人確實是難得國家干誠,很有能力。
替代他拉攏軍隊的是什么人呢?就是邊咸和郭籌兩人。
當(dāng)然,這些不是他想的,是他的老師高排長一語點醒夢中人,跟他講,唐末的事情,涉及到宰相變動的,不用多想,跟宦官聯(lián)系起來就對了。路巖想要軍權(quán),這是碰了宦官的死穴,若是被他拿到了京城的兵權(quán),以后宦官不要說廢立天子,連皇宮的事情都不一定能保得住。這是文官對宦官的一次反擊,可惜失敗了,路巖的根基還是太淺了。
這個人一定要保護起來,唐末朝廷的風(fēng)云變幻,政治斗爭頗為激烈,他這種菜鳥,一不小心就被坑,保住郭籌,可以讓他更好的應(yīng)對朝廷。
“楊叔,郭司馬的事情還有什么人知道?”郭豐問道。
“只有咱們幾人,可能了解情況的賊匪,我也派人控制住了?!睏钍寤卮鸬健?p> “楊叔,郭司馬還不能露面,萬全之策還是留在這里。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郭司馬沒死,怕是郭家將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境。天長,一會兒你跟著楊叔,去把相關(guān)的賊人都處理掉?!?p> 棘手,萬分的棘手!這種人物,各方面都會盯著,一旦露出馬腳,真是會有滔天的大禍?,F(xiàn)在還不清楚郭籌是怎么到了賊人手中,過來的過程中都和什么人接觸過,當(dāng)初朝廷已經(jīng)明文他和邊咸被捕斬首,他是通過什么人和手段才逃出來的呢?知道這個事情的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