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夢從床上醒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中午了,這一覺睡得太長,所以她還是感覺沒睡好。
半夢半醒中,她從床上爬了起來,像之前慵懶而散漫的那樣,她不慌不忙地刷著牙,然后穿衣服。
每天起床的點,是她最矛盾的時候,她總是在想,自己明明是在外面鬼混的命,可為什么上天給自己這么好的條件?
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每天一早醒來,沒人給她準備早點,因為都去忙自己的了。她也久而久地習慣了這樣沒人的日子。
日子雖然暗淡而空寂,但是至少現(xiàn)在有讓她續(xù)命的動力了。
并不打算去學校,反正老師不管也沒什么好怕的,她倒了杯水,坐在陽臺上,望著外面的世界。
她想起了余瀛的片片刻刻,突然胸生悶氣地猛吸了一口氣。
她感覺自己和他的最終是不現(xiàn)實的,那些傻傻的,不期而遇的對話,只不過是一場虛夢。
她突然恨起那些讓他學習,逼他到苦水深淵的人。
又抿了一口水的時候,她才淡了這口狠意。不是他們不懂,只是他自己選的,他選的自己要走完。
笙夢從他口中得到了很多的道理,比如:生活很難還得繼續(xù),當然這句話有人在之前就說了。她讀不懂他,只能在閑暇的安寧中點通自己,他知道了身為余瀛這樣的多多少少。她知道余瀛敏感而脆弱,她知道他在不遺余力甚至是透支地去消耗自己。
世界上很多的年齡相仿者有多少和他有著一樣的影子:不想這樣做,卻被迫的主動著的去做。
笙夢閉上眼感受陽光的溫度,眼睫夾著淚到了深處。
只顧著去想,卻忘了現(xiàn)實。片刻的安寧給人速美,只是像極了和念人纏綿的場景,仿佛經(jīng)受著陽臺云雨。
笙夢睜開眼,像開了半邊天,她渾身是力氣地下了陽臺,然后出門。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到放學的時間,她忍不住地匆忙著,騎上車就開始這段短暫的旅程。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透氣的旅程,怎么這么短啊。笙夢有點惋惜。
一直以來的她都有一個疑問:明明自己總是那種無惡不作的痞樣子,老師同學沒誰喜歡,可心底卻有著一副感性、浪漫的容貌。她總是只能說道:或許人人都有自己吧。
車進了破破爛爛的校園,可鈴還沒有打。笙夢沒有煩躁,只是坐著靜靜地等。
“姑娘,你怎么不上學???”在一旁分揀垃圾的王爺爺弓著腰問道。
“我生病了,現(xiàn)在來等同學?!斌蠅舳Y貌回答,看向教學樓二樓的第一間教室。
“那你還穿這么少?多穿點啊?!?p> “嗯。不過我不冷?!?p> “年輕人身體好,我們啊,老了,不行喲!”王爺爺打了個哈哈。
教室鈴響起,笙夢匆忙的和爺爺說了聲再見,然后往教學樓跑。
教學樓就像一個圍城,圍在里面的人接到了外面的信號,都發(fā)了瘋地跑出來。沒有辦法,笙夢只能在外面等。
望著那些下樓還在討論問題,為自己做錯題懊惱的人,笙夢就想起了他。
都一樣,皮膚干澀又缺乏營養(yǎng),一面的缺營養(yǎng),一面又發(fā)了瘋地透支。
等了好一會,人才散完。笙夢跑上樓,等待她的也只有那幾張人臉。
胖子往書包里面塞數(shù)學,嘴里還哼著小曲。
“哎,胖子。你中午回去還做數(shù)學啊。時間這么緊,來不及啊?!焙钊簧爝^身子問道。
胖子吁了口氣:“數(shù)學,半個小時做三題還錯了兩個,不刷題怎么辦?我尋思帶回去刷一兩題?!辈坏⒄`地收好了書包,胖子對侯然說了聲再見。
“哎,還在做???”笙夢趴在他的面前,侯然自動回避地跑到了奕子旁邊。
“嗯,別吵?!蹦竦厮阒?,手上的筆不耽誤地刷過。
笙夢搶過了筆:“陪我說會話唄!”
輕聲細語地,他看到反常的她,狐疑地問道:“你,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誰吃錯藥了!我不就是想好好說話嗎!”
態(tài)度大轉彎讓余瀛瞬間興奮起來:“對對對,你就是這樣的?!?p> 笙夢有些失落地望著旁邊?!拔乙詾槲疫@樣你會喜歡?!?p> “錯錯錯,我最煩這種的了,嬌氣的要死,你這樣挺好的。”余瀛口干著地喝著水。
“哎,你走嗎?”余瀛翹著凳子,望著侯然。
“不走,我爸媽都不在家,在外面吃?!?p> “奕子你呢?”
“我也不回去吃,我只回去睡覺。”奕子說完,又和他去聊天了。
“真是巧了?!庇噱皇窍M@兩人能挪走,給他們短暫的二人空間。
“那我們一起去食堂吃吧?!斌蠅糁鲃犹嶙h。
“好啊好啊?!鞭茸优闹终f。
學校食堂,依然是余瀛打飯,只是這次不同的是,他打的是四份飯。
余瀛氣的要死,最可氣的是侯然還在那里偷笑。
“來,吃吧。各位慢用?!庇噱p手夾著四碗飯顯得招架不住,侯然趕緊扶了扶。
分離了戰(zhàn)場,笙夢和奕子在一旁聊的熱火朝天。
“哎,我跟你說?!?p> “別吵我?!?p> “不是,我跟你說……”
“滾,我現(xiàn)在很生氣,你吃你的飯?!庇噱钢钊坏娘堈f道。
“干嘛這么兇狠啊。”侯然說道,“你看他們聊的跟一個媽生的一樣,我們能不能有默契點?”
“不能!你敢信?”余瀛沒好氣地說道,還不住地望著笙夢。
“好好好,閉嘴,我閉嘴。”侯然開始老老實實地吃自己的飯。
一頓飯吃的真沒意思,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就沒了餓意。余瀛充滿飽感地往侯然碗里加菜。
“哎哎哎,多了多了?!焙钊缓暗馈?p> 還是不停地夾,沒見高多少的時候,余瀛停了下來;不得不說,學校的菜,打的真叫一個少。
“你不吃啊?”侯然問道,“這都給我,我哪吃的完?”
余瀛望著笙夢的同時說道:“你能不能不說話呀?吃你的,真是的。”
侯然傲慢地說道:“你想換位子早說啊,瞧我的?!?p> 侯然走了過去,貼著奕子的耳朵說了什么后,笙夢就過來了。
“哎,他說什么了?”余瀛按捺不住激動。
“手----”笙夢讓他的手移開。
“不是,我們這是一點親密的小互動啊?!?p> “吃飯。”笙夢低頭吃飯,沒有和他說話。
余瀛沮喪地收回了手,然后喪氣地吃了起來。
另一桌的人聊的正歡,而反觀他們卻是冷清。
這么冷場,余瀛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還能怎么辦?讓你不講你就不講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