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林靜姝竟然端起杯來向我敬酒。
“我要謝謝你馱我過來。”林靜姝冷冷說道,看樣子還是為我剛才的失言氣不過。
“為你當牛做馬,那不都是我應(yīng)該的嘛。”我借著醉意說道。
“你是我什么人?我為什么要讓你當牛做馬?”
林靜姝一改平時的脈脈溫柔,冷言正色說道。
“你是我……你是我老鄉(xiāng)?。±相l(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嘛。”我不知說什么好,想著什么說什么。
“算了,靜姝!別讓他喝了,把他喝多了,怎么背你。”蘇曉勸說道。
“我不用他背。別人敬你能喝,我敬你就不能了?”林靜姝直盯著我說道。
我摸不著頭腦,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訕訕說道:“能,當然能?!?p> “完了,把她惹毛了,誰也沒辦法。”蘇曉搖搖頭悄聲說道。
我閉著眼睛,一飲而盡。心想這會兒別說一碗酒,你就是讓我和毒藥,我也敢喝下去。
剛放下酒碗,林靜姝又舉起了酒杯。
“我再敬你,一會還要麻煩你背我回去休息?!?p> “這就不用謝了,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蔽覙O力推辭道。
“那可不行,一碼歸一碼。我先干了?!绷朱o姝先喝了一杯。
我大為驚訝,她是不能喝酒的呀,難道是進了山就不一樣了?我很是無奈的又喝了一碗酒。感覺有些坐不住了,想找衛(wèi)生間。
“明天可能還要麻煩你背我去給人看病,我還要謝你,敬你一杯?!绷朱o姝接著說,又是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此時此刻是什么心情呢?像夜晚的山風(fēng),涼了;像仰望高山,絕望。
“我叫你姐姐成么?你饒了我吧。你是女中豪杰,我認輸了?!蔽腋骛埖?。
“我沒你這樣海量的弟弟。我是在敬你酒,又不是和你比賽,認什么輸?”林靜姝冷笑道。
我才想起來,一起上學(xué)那會兒,她就反對我喝酒。難道現(xiàn)在她還煩我喝酒?應(yīng)該不會啊?她又不知道我是誰。
“先說好了,這是最后一碗,喝完走人。我保證以后都不沾酒了,怎么樣?”我試探著說道。
“行了,喝吧?!绷朱o姝冷漠說道。
我強撐著把最后一碗酒灌了下去,感覺自己能像噴泉一樣噴出水柱來。
我們跟書記說要休息,他讓人帶我們?nèi)W(xué)校。
“委屈你們了,學(xué)校是俺們這兒條件最好的房子了,都給你們收拾干凈了?!弊尷像R大叔帶你們過去吧。
“不會打擾孩子們上學(xué)吧?”陳領(lǐng)隊問道。
“沒啥,俺們這兒也沒兩個學(xué)生了,都跟父母去城里了。正好你們還能教教孩子們健康知識,他們是俺山里的寶?!瘪R書記感慨道。
我們又都跟著老馬大叔去學(xué)校,我背著林靜姝,蘇曉和莊曉夢兩邊跟著。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喝酒,故意罰我的?”我直截了當?shù)膯柫朱o姝。
“喝酒有什么好的,既不健康,又讓人胡言亂語?!绷朱o姝緩和了些說道。
“你也跟我喝了幾碗,一點事沒有,不知道你這么厲害呢?!蔽屹潎@不已道。
“我那喝的是水,要是酒,人早倒下了?!绷朱o姝沒忍住,笑說道。
“??!我說呢,知道你不能喝酒的,怎么今天就忽然酒仙附體了呢?原來如此?!蔽一腥淮笪虻男φf道。
“我不是誠心灌你酒,是要讓你知道,酒杯一端起來,放下可就難了。你再能喝,能敵得過人家輪番上陣,暗藏機關(guān)?”林靜姝解釋道。
“這話讓我醍醐灌頂了,再不敢喝酒了。”我順著她的心意說道。
“你這勸人的方法真是特別。”莊曉夢前后聽明白后,說道。
“學(xué)著點吧,男人屬魚的,忘性大,你得給他點厲害,讓他長記性?!碧K曉對莊曉夢說道。
“我不介意,他愛怎樣怎樣。”莊曉夢笑說道。
“聽見沒,這兒還有個想慣著你的呢?!碧K曉瞅著我說道。
“你跟她說這個不是白說嘛,她還小,等她有了男朋友,成了家自然就懂了?!蔽倚φf道。
我們說笑著來到學(xué)校,給安排了兩大間房子,男生一間,女生一間,大通鋪。我還真沒見過,像東北的炕似的。
我把林靜姝背到鋪上坐下。
“拿盆打點水去?!碧K曉使喚我道。
“怎么著,還要我伺候你們洗腳嗎?”我說笑道。
“想的美!這外面太黑了,我是不敢出去?!?p> “行行行,有什么需要,說就是了,我恭候著呢。”我尋摸著找個桶,多打點水。
“先把水打回來再說?!碧K曉悠閑的說道。
我打了水回來,又給她們提了幾壺?zé)崴昧藘蓚€臉盆。
“看看還有什么需要,沒有的話,我也去休息了?!蔽覍嵲诶У囊?,眼皮都懶得睜開。
“行了,你去吧,有事再叫你。”蘇曉隨口說道。
“隨傳隨到,但愿沒事。”我離開她們房間,她們關(guān)了門。
其他人也都洗洗睡了,除了陳領(lǐng)隊,都是些學(xué)生模樣的年輕孩子,聽說實在實習(xí)中。他們都睡了,我才弄了點水洗了臉。腳傷磨了好些血泡,我從藥箱里拿了雙氧水沖了沖,擦了點藥,也就和衣而臥,倒在邊上睡著了。
睡的正酣時,只聽一聲嘹亮的喊聲,只因為山里空幽,有回聲,所以喊聲才特別響亮。我驚坐起來,其他人也驚著了,一個鋪上都像觸了電似的悸動一回,嚇得沒人敢動。那喊的正是我的名字,我回過神,知是蘇曉的聲音。
“壞了!”我一躍而起下了鋪,鞋都沒來得及穿,我有意沒有上了門栓,就怕她們再有事找我,真是想什么來什么,這么大動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呢,我拉開門,快步往她們那邊沖去。不等開門,我便退了兩步,上前一腳把門踹開,門栓都折了兩節(jié),我什么也沒想就沖了進去。
“怎么了?”我四周看了看,然后望向她們,只見三個人舉著無線臺燈,拿被子遮擋著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