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急忙把摔倒在地的華和扶起身,娟麗的面容上沾滿了泥黃色的土。
“你的女人?”
華和的眼睛狠狠地瞪著柏桑,似乎想要把她吃了似的。老嬤嬤上前一步,嚴(yán)肅的開口道:
“你既已是南端王爺?shù)奈椿橥蹂援?dāng)嚴(yán)于律己,恪守婦德,現(xiàn)在你當(dāng)著眾人的面勾引外男,你該當(dāng)何罪?!”
“你是別人的未婚妻?”
男子認(rèn)真的看著柏桑的眼睛,語氣中帶了一絲疑惑。
“這位公子還不知道嗎?她早就被冊封為南端王妃,擇日便要迎娶入府?!?p> “本王的女人何時成了他人的未婚妻,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老嬤嬤不悅的抬起頭,黑色面具下到底藏著一副怎樣的面孔,竟敢連慎端太后也敢藐視!
“你是何人?!膽敢藐視慎端太后!”
“嬤嬤!”
華和攔住老嬤嬤,沒有讓她繼續(xù)問下去,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自從看到他腰間的龍淵劍時,她就知道,這個人,惹不起。
“我們走?!?p> 不等華和轉(zhuǎn)身,姬宮湦就攬了柏桑的柳腰,從她們中間堂而皇之的穿了過去。
“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周國嗎?從周國到褒國這么遠(yuǎn),你是怎么過來的?”
姬宮湦伸出手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小嘴,溫聲道:
“小丫頭問題這么多,我到底該回答你哪個?看來,我不在,你挺無聊的?!?p> 被姬宮湦帶著,走到一處,隨手丟給小販幾個金元,扛起一桿糖葫蘆,牽了她的手,帶著她繼續(xù)走著。
柏桑從桿子上拔下一根咬著,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她的小臉上開了花。
往姬宮湦的嘴邊一放,姬宮湦張口咬住她吃了半顆的糖葫蘆,沒有細(xì)嚼,吞了下去。
這人……
“你怎么會過來?你不是在周國?”
“怎么?娘子不希望見到為夫?”
柏桑低下頭,隨即搖搖頭。
其實(shí)看到月緣鏡里面映出他的畫像的那一刻,她就無比想要見到他,但,他在周國拼事業(yè),不能隨時過來。
今日的花神節(jié),亦是不能。
“別的女人有的,我的娘子也必須有,我送你的花神節(jié)禮物,可還喜歡?”
花神節(jié)禮物?
柏桑歪歪頭,略帶疑惑,看向身邊笑得一臉促狹的男人。
莫非是……
“你送我的……”
姬宮湦反握住她的小手,送到唇邊,輕輕印上一吻。
“我的心,我和你的未來,喜歡嗎?”
柏桑心里一顫,水眸瀲滟,眼眶一紅。
她喜歡嗎?
這份喜歡,她到底該不該承受?上天能不能給她一份答案。
可她,不想辜負(fù)了他的一往情深。
姬宮湦看她久久不回答,也慌了心神,莫非,無論她失不失憶,心里都沒有他?
“我?guī)闳ヒ粋€地方?!?p> 姬宮湦沒有再等柏桑的回答,拉著她的手,徑直往前走,轉(zhuǎn)到一條小路,隨即把柏桑攔腰抱起。
“干嘛?”
柏桑嚇了一跳,難道他惱羞成怒?
“放我下來!”
姬宮湦像是沒聽到一樣,不顧一切的往前走,冷雨淅淅瀝瀝,落在她的臉上,姬宮湦一只手把她扛到肩上,脫下披風(fēng),蓋在她的身上。
“別說話,小心灌進(jìn)冷風(fēng),晚上我不在,你身子不舒服。”
柏桑一愣,看著泥濘的小路,雖然鋪滿了整齊的鵝卵石子,但還是打濕了他的黒靴。
柏桑漸漸停了動作,乖乖地讓他抱著。
也不知道姬宮湦走了多久,柏桑都快睡著的時候,他慢慢把她放到一個躺椅上。
“到了?”
柏桑揉揉惺忪的眸子,看著周圍,一切都無比的陌生。
“這是哪兒?”
“凌云閣?!?p> 柏桑躺在搖椅上,把臉投向閣外,雨絲纏綿,霧氣籠罩著整個凌云閣。
“你去找過,華和?”
姬宮湦沒有否認(rèn),點(diǎn)點(diǎn)頭。柏桑長呼了一口氣,看著姬宮湦。
“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姬宮湦走到柏桑面前,把她的臉轉(zhuǎn)過來,解下她的面簾,看著臉上的紅痕,久久未散。
“疼嗎?”
柏桑彎彎唇角,點(diǎn)點(diǎn)頭。
當(dāng)然疼啊,誰被甩一巴掌,不疼。
可是在他面前,驀然的紅了眼眶,到底是為什么?
自己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脆弱?
姬宮湦輕輕地摩挲著她受傷的小臉,一臉心疼。拉過她的小手,解下了他的面具。
幾日沒見,他瘦了許多,可是依舊神采奕奕。
“最近事情,很多嗎?”
姬宮湦點(diǎn)點(diǎn)頭,的確很棘手,周國那群老家伙,也不是吃干飯的。
“我還應(yīng)付得來?!?p> “姬宮湦,你知道褒逸慈嗎?”
姬宮湦沒有絲毫停頓,點(diǎn)點(diǎn)頭。
“她死了,被人活生生的淹死的。”
柏桑心一顫,果然,和她的夢,一模一樣。
“你知道,為什么嗎?”
“與褒國皇后,有關(guān)系??墒牵菜懒?,一切無從查起?!?p> “我和她,長得很像嗎?”
柏桑揚(yáng)起臉,對上姬宮湦深邃的眸子,他的眸底,只有她。
“很像,但,不一樣?!?p> “有什么不一樣?”
姬宮湦笑了一聲,薄唇彎起一個魅惑的笑容。
“原來,我總以為,我對你如此沖動,是因為她,但到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你就是你,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擬的,若是有,我就讓她從這個世界,永遠(yuǎn)的消失?!?p> 姬宮湦,你對著失憶的我,原來也是這樣。
可是姬宮湦,我不能……告訴你,我必須來到這里的原因。
我裝失憶,是因為我必須留在這里,我要揪出殺死褒逸慈的真正兇手。
不然,我也活不了……
“柏桑,我不是一個沖動的人,從奪回赤龍鏢的那一刻,我就沒曾后悔過,我的女人,值得這世間,最好?!?p> “若是我從這世間消失了呢?”
姬宮湦看著柏桑,眼神里的霸道和占有從未有過一絲熄滅,他彎下腰,把她攬到懷里。
“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p> “我說萬一,萬一我有一天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會怎么辦?”
“你不在了,我要這天下,還有什么意思?”
柏桑心里一顫,他的愛原來來得如此熱烈。
“等我以江山為聘,娶你為后?!?p> 她似乎終于明白了一句話,曉看天色暮看云,春賞百花冬觀雪,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行亦念卿,坐亦念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