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外突然一聲巨響,璀璨的煙花開遍了整個天空,柏桑的眸底滿是絢麗的煙花。
這煙花,也是在為姬宮湦的深情喝彩嗎?
凌云閣外,顏西棠和離澤躲在墻角,看著一米遠的煙花筒子里,一朵一朵的煙花直沖上天。
“原以為這花神節(jié),我還能出去遇桃花,沒想到,被老大扣在這里,放煙花……哎,命苦?!?p> “你特么誰命苦?!”
顏西棠嬉笑了一聲,往離澤身邊蹭了蹭。離澤看著天上的煙花,頗為嫌棄的往外面挪了挪。
“你命苦,你命苦,我陪著你,離澤,你就暫時把我當成女的。”
離澤眼神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女人能干的事,你也能干?”
顏西棠臉上的笑突然消失了,看著離澤眼中的火,吞了吞口水。
“沒看出來啊!離澤你見色眼開!”
“色你妹!”
離澤狠狠地踹了一腳顏西棠,目光中的兇光斂了斂,看著煙花筒里的煙花放的已經(jīng)差不多了,站起身,匆匆離開了,只是他的背影,微微顫抖。
顏西棠嘖嘖了幾聲。
“果然是去會女人去了,姬宮湦!你賠我的花神節(jié)!你賠我的桃花運!”
榕花街,老嬤嬤看著離去的姬宮湦,心里一陣驚顫。
“帝姬,你定要將此事上報給慎端太后!不能讓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嫁進褒氏王族,否則,定會污染王族血脈呀!”
華和的嘴角彎起一絲苦澀,她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斂了斂眸子。
“我怎么報?讓皇祖母更討厭我嗎?”
“難道就放任她這么有恃無恐?!”
“狐貍尾巴總會露出來的,嬤嬤,這個尾巴,不需要我們來揪?!?p> 華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著匆匆趕來的褒容遠,彎腰行了一禮。
“容遠哥哥?!?p> 褒容遠看著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扯了她,走進附近的一家酒樓,酒樓老板一看是褒容遠,立刻讓小廝領路,去了最好的雅間。
坐定,岫凡給褒容遠斟了一杯酒,老嬤嬤則給華和送了一盞熱茶。
褒容遠看著對面的華和,沒有任何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題。
“柏桑呢?”
老嬤嬤剛想開口,華和攔了她,溫言開口道:
“走了,和一個男人,自視甚高的男人。”
“你打了她?”
“哥哥果然消息靈通,這么快趕過來,是想來打我嗎?”
華和薄唇微彎,看著褒容遠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看了華和說對了,哥哥果然是來教訓我的,是我打了她,她出言不遜,我就教訓她,不對嗎?”
只聽清脆的一聲,手速極快,華和被打的偏過臉去。老嬤嬤急忙上前,查看華和的傷勢。
“王爺!怎么能打帝姬?!”
“本王教訓她,也是你這個奴婢可以置喙的嗎?!”
華和的唇角劃過一絲冷笑,臉上連續(xù)被打了兩次,火辣辣的難受,但是,心里更痛……
華和低著頭,咬著下唇,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若是我被打了,哥哥也會毫無顧忌幫我打回去嗎?”
褒容遠看著華和的臉,在燈光的映照下,紅的可怕。
“不會?!?p> 華和心一顫,雖然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褒容遠的答案,但是她卻不死心的想再聽一遍,他也曾經(jīng)對她笑著叫她。
華和。
她也曾經(jīng)擁有過他最溫暖的的懷抱,也曾經(jīng)擁有過,褒容遠奮不顧身的替她拼命,可,這一切,都被一個夢打破了。
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夢啊,華和到現(xiàn)在也不愿意回想,那是一個由無數(shù)噩夢交織在一起,在她的每一個夜晚,都會讓她淚流滿面哭著醒來的夢啊。
“為什么?”
“因為你不配?!?p> 褒容遠站起身,沒有一絲猶豫提起步子,想要離開。
岫凡拉開雅間的門,褒容遠猛地站住,華和帶著濃烈的哭腔,喊道:
“她的死,明明和我沒關系!為什么你們每個人,都要把她的死怪到我的身上!你是,皇祖母也是!慈安宮上下的人,都是!”
“哥哥!這不公平!”
聽到華和喊他哥哥,褒容遠突然心頭涌上了一絲悲戚,身子顫了顫,終歸沒有回頭。
走在街上,一滴水落在了他的眼角,順著褒容遠俊逸的臉慢慢滑落,像極了一抹淚,隨著越來越多的雨落下,褒容遠抬起臉,讓他的臉完全暴露在雨中。
華和的話,回蕩在他的耳邊,讓他的心止不住的疼。
突然,雨似乎停了,可是耳邊,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聲,褒容遠睜開眼睛,看著身邊小小個子的蘇清流努力的舉著傘。
“想哭就哭唄,哭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p> “你懂什么?”
“是!我不懂,你那小王妃呢?你沒找到她嗎?”
蘇清流看著越來越少的人,才不肯承認自己是擔心他,才眼巴巴的跑過來。
“回宮了?!?p> “那打她的人?那個帝姬?”
“你的問題怎么這么多!”
“我擔心你打不過她,我跑來幫你,你還這么說我!”
蘇清流小嘴一扁,大大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彎了眉眼,促狹的笑了笑。
“岫凡還說你不打女人,我是第一,那個帝姬是第二,你今天都破例兩次了,你的底線呢?南端王爺?”
褒容遠一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自己這是怎么了?
自己打了華和……
蘇清流看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著,不自覺伸出手,摸上他的眉。
“褒容遠你能不能不要皺眉,皺眉容易老。”
突然,身體被一雙大手猛地拉近,貼上他濕漉漉的衣裳,眸子慢慢放大,身子僵硬地被他抱著。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p> 竹傘隨著細雨落下,蘇清流的小手慢慢攀上他的背,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遠遠地,華和站在雨中,冷雨像利劍打在她的臉上。
原來,痛苦的人,不止她一個。
“帝姬,會著涼的?!?p> 華和拒絕了老嬤嬤的傘,慢慢轉(zhuǎn)身,在冷雨中一步一步,朝著王宮走去。
似乎只有這冰冷的雨,才能讓她心頭的傷,得到一絲安慰。
“帝姬……”
看著冷雨中的華和,老嬤嬤抹了抹臉上的淚,華和帝姬太苦了,因為逸慈帝姬,被慎端太后趕出了慈安宮,從小一起長大的二皇子,也變了性子,對她冷面相對。
慈安宮的大門,從此對華和帝姬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