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監(jiān)視我?!?p> 陸淑坐在陸瑚的辦公桌前,輕聲說道。
陸瑚:“?????啥玩意姐?”
陸淑臉色蒼白,黑眼圈重的不行,明顯晚上沒睡好:“他給我發(fā)短信,一直在發(fā),我昨天晚上查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發(fā)現(xiàn)…”她顯得有些難以啟口。
陸瑚的神情嚴肅了起來:“丟錢了?”
“不?!标懯缬行┍罎ⅲ骸拔易钕矚g的小裙子丟了,還有水杯也丟了一個。”
陸瑚:“……”
兩人面面相覷,陸淑一臉憔悴,繼續(xù)痛苦地訴說:“丟了的那些由新的代替,牌子都一樣,連大小都沒變,他可能以為我看不出來,可我聞的出來,我真是…”
陸瑚:“……”
“還有,那件新的小裙子洗過了,用的洗衣液都一樣的味,可我聞的出來,那不是我的衣服,新水杯擺放的位置都一樣,他以為我看不出來,可是……”陸淑的表情有些扭曲,“水杯底下沒有我貼的貼畫?!?p> 陸瑚:“……”
陸淑補充了一句:“限量版的郵票?!?p> 陸瑚一臉復雜,在想怪不得她姐總是看的出來她洗沒洗澡,原來是聞出來的。
陸淑臉色很差,“我想報警?!?p> 陸瑚蹙眉:“確實該報警,今天晚上你要不要來和我一起住?”
陸淑搖了搖頭,陸瑚現(xiàn)在還在住員工宿舍,哪來的空位讓她住,于是她道:“我打算去朋友家湊合一晚?!?p> 陸瑚問:“那你把這事告訴渠哥了嗎?”
陸淑微微搖頭,苦笑道:“這種事情我怎么告訴他?!?p> “你該告訴他。”陸瑚認真地道:“渠哥是你男友,不久之后更是你的丈夫。這些事情,你們應該一起面對?!?p> 陸淑低頭,晃了晃茶杯,她該怎么說,她已知道監(jiān)視她的那個人是誰。
而她前不久才剛剛答應何清渠的求婚,她又如何告訴他?
陸瑚嘆了口氣,突然問她:“你還喜歡他嗎?”
陸淑的手握緊了茶杯,她平靜地道:“不喜歡啊。”
陸瑚輕啜一口保溫杯中的熱水,斜睨她一眼:“我說是誰了?”
陸淑:“……”
陸瑚笑吟吟地看著她,“周猗斐好像還沒忘記你,你不想和他破鏡重圓嗎?”
陸淑搖頭:“沒譜的事,不要再提他?!?p> 陸瑚漫不經(jīng)心地道:“若你心中還有周猗斐,那又何必答應渠哥的求婚,往后余生,我不希望你后悔?!?p> 陸淑微笑:“不會的,我不會后悔。”
陸瑚挑起眉,許久,垂下眼瞼,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陸淑給朋友打了個電話,她約好時間,便回了學校。
陸淑是大學教授,教的專業(yè)出了名的令人昏昏欲睡,一般來說選她專業(yè)的學生不會太多,勉強能把前兩排坐滿就很不錯了。
但今天,陸淑面對著教室里滿滿當當?shù)膶W生,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學生們本來都在交頭接耳地聊著,一見她來了,教室里的學生停止了交談,一個個地盯著她看。
陸淑輕輕叩了下桌子,本來準備提問上節(jié)課的內(nèi)容,眼瞧著有這么多人,選擇了放棄,干脆開始講起了專業(yè)課。
于是一教室學生聽了一節(jié)課的馬哲概論。
期間也有學生站起來質(zhì)問她和周猗斐的關系。
陸淑只當聽不見,繼續(xù)講解馬哲。
那學生尷尬而又倔強地站了一節(jié)課。
隔日就有人在學校論壇表示某某專業(yè)的陸教授體罰學生,是不正當?shù)慕處熜袨椋瑧摻o予處罰。
陸淑被校長叫去辦公室。
校長笑了笑:“小陸,怎么愁眉苦臉的?!?p> 陸淑:“……”你說呢。
校長是個人精,看了看她,就明白她是因為什么而愁眉不展,笑道:“不是因為論壇的事把你叫過來的,那種造謠三天兩頭都要有,我們哪里管的過來。”
陸淑微微散了些憂愁,勉強打起精神。
校長笑道:“最近有檔綜藝節(jié)目呢,想邀請各個高校的學生去參加,我呢,想讓你代表我們學校去。”
陸淑一怔:“可是校長,我不是學生啊?!?p> 校長擺了擺手,“這有什么,你今年才二十八吧,和學生差不了兩歲,又在學院研究方面有了不少突破,前兩年社科院的院士提名里都有你,讓你來代表我們學校去,那是再恰當不過了?!?p> 陸淑:“……”你有沒有想過周圍都是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就她一個要結(jié)婚的大齡剩女。
校長接著道:“就這樣決定吧,再說教授也不只你一個,還有P大和Y大的教授也要去,他們年齡跟你差不多,可以好好聊聊?!?p> 陸淑:“……好的?!?p> 校長在她臨出門前漫不經(jīng)心地提了一句:“周猗斐也要去——不過,你別把他太當一回事了,能不搭理就盡量不要搭理,畢竟,你也要結(jié)婚了。”
陸淑轉(zhuǎn)頭,只能看見校長那地中海式禿頂。
她知道校長在提點她,所以心下感嘆,點了點頭,出門了。
這是個自媒體時代,周猗斐在她被求婚之時突然出現(xiàn)的視頻早就曝光,但她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畢竟她一周課沒幾節(jié),大多數(shù)時間都呆在研究所里,最近又早早有了隱退的想法,所以專業(yè)課都快要停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陸淑她,只有個可以當板磚用的諾基亞。
諾基亞是個好東西,可以做通訊工具,可以做交流方式,甚至還可以做防身利器——
板磚砸人。
何清渠無數(shù)次地把她的諾基亞丟出去,又無數(shù)次被她撿回來,最后他都無奈了,干脆宣告投降。
陸淑摩挲了一下手機,又把它塞回口袋。
手機只能接打電話和短信,不過對她來說已經(jīng)夠了。
她回了趟家,打開了臥室門,收拾起了衣服,畢竟晚上就要去朋友家借住。陸淑打開了衣柜底下的小抽屜,里面放的是她新買的小裙子,她用手撥了一下衣料,瞬間臉黑了。
md又被換了一件。
陸淑又細細地摩挲了一下衣料,又輕輕嗅了一下,確定只有一件,眉頭微舒,卻在抽屜最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條絲襪。
她臉色古怪地拎了出來,在燈光下認真看了一遍。
身后卻有人笑道:“好看么?特意買給你的?!?p> 陸淑后背發(fā)毛,猛地一震,轉(zhuǎn)身看去。
周猗斐坐在她的床上,修長筆直的兩只腿交叉在一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陸淑原本是蹲在地上的,現(xiàn)在徹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愕然地問:“你為什么會有我家的鑰匙?”
周猗斐站直身體,伸了個懶腰,呻吟一聲,“這很難么?”
陸淑看著這個十年不曾見過的男人,他還是一如當初的英俊,時光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標記,只留下了愈來愈醇厚的成熟穩(wěn)重。二十八歲,對女人來說,時光送走了緊致的皮膚和純真的心態(tài),對他來說,卻只是把他打造成了一個更加優(yōu)秀的人。
周猗斐走近她,側(cè)身抓過她手心的絲襪,眉毛一挑:“你不喜歡?”
陸淑繃緊了唇角:“有必要么,我在我們高中畢業(yè)的時候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我們沒可能?!?p> 這下?lián)Q周猗斐驚愕地挑起眉:“陸淑,你想什么呢?我怎么還會喜歡你,你想到哪里去了?!彼@奇地嘖嘖道:“你也不看看你都多老了,我要喜歡,也是喜歡那些年輕的小姑娘啊?!?p> 陸淑被他一陣奚落,頓時老臉羞紅,她咬牙切齒:“給我滾出去?!?p> 周猗斐笑了,慢條斯理地道:“滾出去?是么?”
陸淑一怔,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眼睜睜地看著周猗斐走近,輕輕掐了掐她的臉,接著一塊布不顧她掙扎地直接捂上了她的嘴。
陸淑腦海里最后的那個畫面,是周猗斐笑容癲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