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抬眼看向時邈,時邈也看過來,兩人心有靈犀的放下筷子。
二嬸一眼不錯的看著大家把她夾的菜放在嘴邊,又放回碗里,“這是廚子新學的菜式,說是時下正流行呢,你們不愛吃嗎?”
“時邈哥這樣看著人家,人家怎么吃得下!”安寧突然而來的撒嬌扭捏,讓四九差點沒把飯噴出來。
四九對面是二嬸,這要是噴出來,就是噴二嬸一臉。一桌子的飯菜也就廢了。
安寧心里默念,噴啊!噴啊!
只見四九強忍著不適,把辣炒肺片吃掉了!
吃掉了!
“嗯,味道確實不錯,辣得夠勁,肺片也處理的很好,沒有異味兒,外焦里嫩。”說著筷子又伸向辣炒肺片。
發(fā)自內(nèi)心的無力感,瞬間襲擊了安寧。
二嬸見狀非常滿意,“你們倆也試試。”
“二嬸也嘗嘗?!卑矊幾鲃菀獖A菜給二嬸,有福同享嘛,誰也別落下。
“我就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愛酸的,辣的一口也吃不下,這就是給你們年輕人準備的。”二嬸道。
“二嬸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可備了豬血粥?”安寧又道,就是不吃肺片。
“自是備著了?!?p> “我去給二嬸端來?!卑矊幷f著,夾起肺片放進嘴里,轉(zhuǎn)身出去了。
出了門就將肺片吐了出來,在廚房就著冷水不斷漱口。
感覺沒什么不妥之后,端著粥回去了,“這肺片真是夠辣的,舌頭也麻了,胃里跟火燒一樣,吃不得,吃不得?!?p> 二嬸見狀,笑得更盛,“安寧好孩子,快坐著吃飯,豬血粥也不急在這一時?!?p> 安寧坐下后,發(fā)現(xiàn)時邈碗里的肺片也不見了,不知是吃了,還是哪去了。
一共就四個人吃飯,二嬸熱情,三個孩子捧場,一餐飯吃的熱熱鬧鬧的。
飯后自是要守歲的,二嬸還在保胎,回屋里休息去了。
沒一會,吳媽回來,見堂屋里三個人東倒西歪的,試著叫了叫,沒人應聲。
是了,就是上次的同款蒙汗藥,是以安寧察覺了,目前就看看二嬸要做些什么了。
安寧心里猜測時邈也是醒的,只是四九這個傻子,上次喝了濃濃的一碗,今天還吃,氣得安寧牙根癢癢。
只聽吳媽跟二嬸說:“夫人,都睡著了?!?p> 二嬸在里屋吩咐道:“按計劃做吧。”
吳媽吭哧吭哧將人一個個的扛走了。這刁奴還真是有把子好力氣。
輪到安寧的時候,安寧覺得自己應該是被扛到了時邈屋里,然后吳媽開始寬衣解帶。
安寧大概明白了二嬸的打算。
生米煮成熟飯,還怎么有臉求娶顏家小姐。
時邈是醒的,安寧自己也是醒的,料定不會發(fā)生什么差錯。
但是衣服一件一件被脫掉,安寧還是感覺心驚膽戰(zhàn)的,心臟都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被扛到床上,蓋好被子,安寧的手臂觸碰到時邈,但是誰也不敢動。
靜靜的等著……等著……
時邈感覺自己像掉進了捕獸的陷阱里,周圍黑漆漆的,身邊有軟軟的茅草,也有硬硬的樹枝,安靜和黑暗使得感覺不斷被放大,自己的身體卻被固定在陷阱里,僵硬的動彈不得。
時邈不知道要堅持多久,會不會有人暗中窺探。
安寧卻胸有成竹,靜靜的等著她的信號。
這時一個人的腳步聲響起。
可是腳步聲明明停在了桌子附近,床邊卻已經(jīng)有人在拍安寧的肩膀了。
來人掀開被子,給安寧披上衣服,柔軟的手,柔軟的觸感,安寧才確認來人就是她的阿繡。
她離開草棚時,跟阿繡說的悄悄話就是讓阿繡今晚來給她保駕。
確認安全后,安寧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光腳站在地上,窸窸窣窣的穿衣服。
那邊阿繡也叫醒了時邈。
時邈甩甩腦子,把不合時宜的想法甩出去,急忙忙的穿了衣服。
四人靜悄悄的,還是阿繡先開口:“老奴在夫人房里,應是不會出來。”
還是沒人說話,阿繡繼續(xù)道:“肺片里的藥我檢查了,量不大,四五個時辰能醒?!币簿褪敲魈炱鸫矔r間之前大家會醒過來。
四九坐在桌邊沉默不語,他心里水一樣的人兒,居然如此心計的算計他們。
四九被扛到了月兒的床上,月兒是實打?qū)嵉谋幻詴灹?,估計明早都醒不過來。
二嬸跟吳媽迷之主仆,迷之用藥手法,一個少了點,一個多了很多,安寧心里也奇怪。
看四九那傻愣愣的樣子,安寧不無埋怨的道:“你是沒睡醒嗎?蒙汗藥吃一次還能吃第二次,也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四九仍舊不語,他的三觀,或者說是女人觀崩塌了,他緩不過勁來。
阿繡卻道:“沒暈,他是醒的。”
輪到安寧震驚了。
原來四九自從上次著了道,回來就研究了解藥,隨身攜帶,以防萬一。
四九不傻,安寧總算有點心里安慰。
“阿繡,把二叔給我扔月兒床上去!”安寧沉聲道。
“不可!”
“不可!”
四九和時邈同時出聲道。
“你們兩個,還護著她!”安寧表示很生氣。
“不是的,安寧你別生氣,二嬸還在保胎,這樣會氣壞二嬸的。”時邈道。
“你個呆子!二嬸可比你想象的堅強的多!二叔和月兒早就有一腿,二嬸也知道,還不是好好的!”
“安寧,不要胡說,月兒是個好姑娘,不要平白污了人家名節(jié)?!彼木培岬恼酒饋?,覺得什么東西沖上腦門。
“好姑娘?”安寧氣笑了,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怎么的,莫名覺得燥熱,順手拉了拉衣領(lǐng),“好姑娘她天天勾搭你?你一個窮小子有什么好勾搭的。她真正的心思在二叔,自打搬進耳房,她就沒消停過!”
安寧來回走動,坐立不安,“她跟二叔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兒了,沒一個好東西!”
“二嬸懷金書的時候,二叔就曾跟丫頭有染,等二嬸生完,那丫頭就不見了,二嬸說是賣了?!睍r邈吞了吞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安寧的衣領(lǐng)處。
月光經(jīng)雪反射進來,映在安寧的脖頸上,瑩白如玉,安寧一張一合的小嘴格外誘人,時邈好想上去咬一口。
時邈話音剛落,兜頭一壺冷水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