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根蔥?”
字正腔圓,沒有一絲北關口音的官話,頓時讓何遠身后的西府兵們頓時便炸了鍋!
自家統(tǒng)領,被一個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鄉(xiāng)野漢子如此嘲諷,那不是在嘲諷何遠,那是在嘲諷他們西府兵!
剎那間,這空曠的雪地間,便有一處震天的喧鬧響徹天地!
此刻,西府兵中所有人,都一副暴跳如雷的憤慨模樣,仿佛只有將張定邊就地正法、開骨食髓,才能夠平息他們的怨氣。
然而,就在這喧鬧聲中,一道義正言辭的聲音,卻在瞬間蓋住了他們的聲音:“你算哪根蔥?敢替殿下定主意?”
“難不成,你是殿下的衛(wèi)隊長不成?”
“你!”
何遠被張定邊說的啞口無言,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黑。
雖然他們表面上的職責就是護送這位調(diào)戲了齊國公家嫡女的紈绔皇子,但實際上,他們在兵部文書上的職責,是調(diào)防北關三年!
這聽起來差不多,但實際上可還是有點區(qū)別,尤其是地位上的區(qū)別。
若是他認了,他的地位就低了三分,若是他不認,也只能忍了這口氣!
然而,這句話,卻不是讓他最為惱怒的。讓他無比惱怒的,是這個叫張定邊的家伙,居然接二連三的把他的話給頂回來!
可是,雖然怒的隱藏在鎧甲里的身體微微顫抖,但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好理由繼續(xù)刁難張定邊,何遠只得黑著臉,任由身后的禁軍士兵們大喊大叫。
然而,沒了主將聲勢,加上張定邊言之有理,禁軍的聲音很快便弱了下來,直至消散在這漫天大雪之中。
頓時,氣氛便陷入了無比的尷尬之中。
看著何遠一副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朱赫的表情,卻是瞬間變得難以形容起來。
爽!
雖然知道張定邊和他的口舌之爭沒有什么意義,但就是爽!
“咚!”
然而,朱赫還沒爽夠,一聲敲鼓聲,卻是猝不及防地在朱赫耳邊炸響!
“咚!臨時任務,發(fā)布!”
“臨時任務?”朱赫一愣,這才猛然想起,這系統(tǒng)還是有任務這種東西的!
只是不知道,這系統(tǒng)會給自己安排什么任務?
“咚!臨時任務:讓全軍將士對張定邊的實力心服口服,”
“任務目標:讓全軍將士認可張定邊實力,完成進度:0/2103”
“任務獎勵:精英召喚卡x1”
嗯?這么簡單嗎?
朱赫一驚,還有這種好事?
本來就是元末第一猛將,想要讓他被認可,似乎只是隨便動動手便能手到擒來的事情?
這精英召喚卡,簡直就是在白送好嗎!
當然,朱赫不知道的是,這個“全軍將士”,自然也就包括了何遠在內(nèi),要讓何遠也心服口服……
嘴角微微揚起,朱赫不等已經(jīng)張嘴的張定邊繼續(xù)說話,便甩了甩衣袖,出聲說道:“罷了,二位!”
“哦?”何遠臉龐轉(zhuǎn)向了朱赫的方向,一副怒火滔天的式樣,這才弱下來一點。
“這個家伙要出來當和事佬了嗎?呵呵,還算有點腦子,比那個廢物太子爺強一些?!?p> 何遠心中暗暗冷笑,然而,一秒之后,他卻是等來了一句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話:
“既然何將軍都如此說了,那本皇子自然是不能駁了何將軍的面子?!?p> “要讓我和他打一架嗎?”何遠的表情瞬間便變得無比高傲,心里也是暗暗笑道:“就這么一個山村野夫,能和老子相比?”
“老子雖然比不上禁軍里那幫家伙,但好歹也是浸淫武道三十載,若是打不過這個家伙,那簡直就是笑話!”
何遠自顧自的想著,朱赫也是一邊往下說著,一邊轉(zhuǎn)過頭,向著周圍的將士看去。
然而,當他看見周遭的將士時,高亢的聲音,卻是戛然而止!
身后的這些將士,似乎并沒有像之前那個少年一樣,對這個冬天極其不適應。
不對,那個男孩,不僅是不適應,似乎還有一點兒被凍傷的痕跡。
然而,現(xiàn)在在他眼中出現(xiàn)的將士,雖然很多人還是不自覺地在找各種方式給自己取暖,但他們的臉色,卻還是能看得出,比那少年強上太多了!
而且,他們的鎧甲之下,似乎顯得有些許的臃腫,顯然,在他們的鎧甲里的,并不止一件單衣。
“欺凌?”朱赫眉頭一皺,但下一刻,他的腦子里,便浮現(xiàn)出了幾個被他看在眼里,卻幾度被他忽略的場景!
在那幾個場景里,無論他們在做什么,于家家丁和禁軍,永遠像是兩支軍隊,永遠都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
而那個少年,似乎就站在家丁的群體當中!
“家??!”
“禁軍!”
心里有了大概,朱赫原本激動的心也頓時沉了下來。
不過,朱赫還是以防萬一,對著人群里大喊道:“于同,出來!”
“誒,來了,來了!”
朱赫說罷,便有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大聲地喊叫著,從隊伍之中踉蹌地跑了出來。
看著跑出來的青年人,朱赫的表情,一時變得更差,心,也已經(jīng)沉到了底!
此刻的于同,臉色卻是不太好。
雖然比起少年好了不少,但是,還不如這些普通的禁軍士兵!
“你怎么回事,都快到了北關,還不準備保暖。”
朱赫眼睛一瞇,強忍著遏制住自己直接揪住何遠衣領的心,大聲喝問道。
“這……家里沒想到北關的冬天這么冷,準備不夠?。 ?p> 于同喪著臉,一副絕望又無奈的表情,霎時便刻印在了朱赫的腦中。
于家,來自接近南國的徐州源郡,天氣溫暖,即使冬日也基本看不到這般銀裝素裹的場面,生長在這般的地域中,若是沒有經(jīng)歷過北關的寒冷個,根本不可能想到世界上還會有如此酷寒之地。
“于家沒準備?難道,你不知道,咱們的冬裝,都是戶部撥下來的嗎?”
朱赫說完,便略帶玩味地回頭,向著何遠轉(zhuǎn)了過去,而此刻,他玩味的臉上,兩只深邃的眸子,也露出了幾分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