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男子身著墨綠色的長跑,正笑意盈盈地看著林鳶。
林鳶怔怔地看著他,腦海浮現處那天在書店買書的情形。
這人氣質絕佳,不遑莫如幻,實在令人難以忘記。沒想到兩人又在此處相見,并且他還主動幫自己說話。
徐老板一見這人氣質卓然,面露貴氣,便也無意去呵斥他擅闖內堂之責,慈和地問:“這位客人如有物品需要典當,可在外面排隊等候?!?p> 這人依舊是一臉優(yōu)雅的笑,禮貌地鞠躬:“徐先生,我代家父拜訪您。”不帶徐老板面露猶疑之色,那人就伸手給出了一件物什,徐老板大驚失色,忙雙手作揖,便要跪下去,“卿公子,有失遠迎,恩師現在身體康健否?”
這人雙手抬住他的臂膀,“徐先生使不得。家父無恙,勞您掛心了?!?p> 這時,徐老板并沒有解釋任何原因,便下起逐客令。林鳶兩人莫名其妙,但也不好杵在這兒,打擾人敘舊,于是訕笑告別。
臨走時,一直沉默的花花姐卻又不想走了,熱情勸說:“徐老板,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你考慮下我們林鳶的提議啊?!?p> “徐老板,那我們先走了,等你好消息啊?!绷著S拉著花花姐,便強出門。
臨行時,又瞧了一眼那個卿公子,沒想到卿公子正目光赫赫地看著她,眼中竟然有一縷誠摯,彷佛在勸慰她無需擔心。
心中裹著一團疑云,她離開了徐記典當行。
“也不知道這男子是什么來頭,竟然讓徐老板這么誠惶誠恐。”
花花姐的手攏成喇叭狀,側腰低聲在林鳶耳邊低聲說:“以前徐老板在韜略學院求學,這人姓卿,應該是院長卿勵的兒子卿玿年?!?p> 韜略學院是中州大陸頂級學府,培養(yǎng)了全大陸近三分之二的文官,其中立于三國金字塔的權相都有過求學經驗,無數寒門文人士子將其視作致仕的敲門磚,有些家庭甚至砸鍋賣鐵也要將孩子送到韜略學院。
作為韜略學院的院長,桃李遍天下的卿勵被整個大陸譽為學識的至尊領袖,同時卿勵與學生形成了盤根錯枝的“卿派”,影響力僅遜于三大國主。
林鳶想,這文雅的男子來頭這般大?他剛才還主動幫自己說話,這倒真讓她意想不到,這卿玿年應該是個好人吧。
花花姐又道:“他們卿家都很厲害,卿勵長女卿邵彤建立了這么大的商業(yè)帝國。他們卿家啊,現在過得不比天子差咯?!?p> 樹大招風,“名”高震主,無論是卿勵,還是卿玿彤,隨便一人都是足以讓領導者除之而后快的角色,更何況一門兩傳奇,這卿家雖無近憂,必有遠慮啊。林鳶如此盤算著,心里想著,即便有機會,以后也不能和卿家走得太近。
兩人且行且聊,又回歸正題。
林鳶憂心忡忡:“花花姐,我客棧請了一個設計師,明天早上過來設計格局,到時候你喊施工隊過來,依照設計師的想法做客棧的布置。我可能要外出一趟?!?p> 花花姐詫問:“去哪,尋寶?不是說我外出聯系嗎?”
林鳶焦急道:“這徐老板拒絕了我們,第二期拍賣行舉行在即,我現在也就收了一樣寶物,不夠啊。我最近聽說南疆有個“萬寶王”,酷愛收集天下奇珍異寶,我去求幾件寶,來撐撐場子?!?p> 南疆,與金州同屬“三”不管之地,如果說金州是天堂,那南疆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的煉獄?;ɑń忝窳著S打消念頭,“你這是哪聽到了,無稽之談,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會有什么‘萬寶王’?!?p> 林鳶道:“我信?!?p> 畢竟是莫如幻說的,他沒有必要騙人。
今早,她喊莫如幻到大廳表演,隨口吐槽:“不知道哪有大批的,現成的寶貝供我挑選買賣?!?p> 莫如幻收拾差距,信口道:“這又何難,三大皇宮萬千奇品,扔你挑選?!?p> ……
林鳶微惱,這莫如幻怎么經常說冷笑話。她認真地翻了一個白眼給他。
他感知自己受到了林老板的別樣“問候”,又正經回答道:“南疆‘萬寶王’”
“南疆,那個殺人越貨,無惡不有的蠻荒之地?!?p> 莫如幻點頭。
林鳶看了看旁邊的包子,包子齜牙哈氣,大舌頭耷拉著。林鳶迅速在心中盤算,如果她帶包子一闖南疆,會不會有去無回?
莫如幻彷佛有讀心術一般,搖頭道:“何必為蠅頭小利,只身涉險,壯年男子成伴同行,路途都兇險異常,更何況你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那怎么辦?我現在急得很,必須找到幾樣稀奇的寶物啊。我上次都放話了——第二期拍賣會準點舉行,很多街坊鄰居還問有沒有稀奇寶貝呢?!?p> 林鳶繞過柜臺,走到他身邊,問:“有沒有其他可以平安出入南疆城的方法,哪怕……付點錢也沒關系?!?p> 富貴險中求,她懂。
莫如幻將阿萊送來的熱水緩緩澆到茶壺里,沖的第一遍茶水倒進了茶盞。他沒有立即回,直到林鳶再三催問幾遍,他才悠然道:“找一人可解憂。”
“誰。”
“躺在南疆門口抓虱子的臭丐?!?p> 好像在現代小說中,這種乞丐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林鳶不免有些信服,又追問了一些線索,直把莫如幻問得不耐煩才作罷。
花花姐聽林鳶的陳述后,嗔罵道:“你這傻孩子,南疆城哪有什么萬寶王和抓虱子的臭丐,聽莫公子瞎說?!彪m然她對莫公子印象不錯,但她行萬里路,看人總是更精準些,她覺得這人身世神秘,行蹤詭秘不定,并非尋常人等,她本心也不愿林鳶和莫公子過多接觸。
林鳶道:“但他沒必要騙我,我畢竟還是他救命恩人呢?”
花花姐看她篤定的樣子,就知道多勸無益,又問:“你什么時候出發(fā)?”
“明早就走?!?p> “這么快?”
林鳶看著不到一兩日,就筑好地基的如歸客棧,神色更為凝重,“事不宜遲。”
她唯有用創(chuàng)意、效率、風險,或可抵擋金驍君在商場上的打擊。
畢竟若想出眾,沒有任何捷徑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