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下一秒,這個不要臉的原徹川臉上的所有不適合他的情緒一下子就全都灰飛煙滅了,而且不留一點痕跡,“我就想請你吃個飯,道個歉嘛,干嘛搞得這么復(fù)雜。”
道歉。
周已暮就像被仙人掌的刺刺到了一樣,下意識抬起了頭,直直地注視著對方那樣深沉得就像冬夜湖面的眼眸,然后又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繼續(xù)回到面前的劇本上來,語氣平淡沒有起伏地說:“你和我,有什么歉好道的?!?p> ……
一聽這話,原徹川嘆了口氣,抬頭卻又是一副笑得輕松的模樣,“周前輩這招對我沒用的喔……而且現(xiàn)在人多嘴雜,要是你不介意被別人聽到,那我就在這里說了喔?!?p> 果然,周已暮立馬咳了一聲,眼神很不自在地打量著四下,一邊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等一下,那就今晚好了,速戰(zhàn)速決?!?p> 原徹川這下終于舒服了,看起來笑得真的很開心地比了個OK的手勢。
再讓我們把鏡頭回到夏浮川這邊。
經(jīng)過上次的問話事件之后,夏浮川和吳夢珂的關(guān)系也算是緩和了一些。兩個人雖然不會很主動地像朋友那樣熱火朝天地聊天,但基本上碰到了還是會點個頭,偶爾打個招呼這樣的,也說得上是點頭之交了。而且就連劇組的一些工作人員也對夏浮川有所改觀了,剛開始紛紛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要過來打一架一樣”“拽得不理人脾氣也不小”之類的,到現(xiàn)在覺得這完全就一小屁孩兒。
朱導(dǎo)很專注地埋首在監(jiān)視器前在審視剛剛拍完的一條片子,然后又朝著不遠(yuǎn)處的夏浮川招了招手,“小夏,你過來一下……好,很乖喔。你看齁,這個時候你已經(jīng)推斷出了兇手是誰,所以你現(xiàn)在……”
夏浮川本來聽到導(dǎo)演的命令后,就邁開大步走了過來,但在聽到他的那句像是在安撫小孩一樣的話后,原本還好端端的平靜得跟萬里無云的晴空一樣的心情一下又生出了一些不滿,就像那片開闊的晴空突然被一朵云給籠罩住了似的,于是聽著導(dǎo)演的指導(dǎo),他就只是簡單地“嗯”了幾聲。
“怎么,有什么不高興的啊?”巴拉巴拉了半天,終于是講完了戲的朱導(dǎo)早就敏銳地就捕捉到了他那微小的變化。
此時的夏浮川相比好幾年已經(jīng)有了很大進(jìn)步,畢竟之前的他就真的像個名實其實的小屁孩一樣,把所有那些喜怒哀樂的情緒都清清楚楚地掛在了臉上。
“沒有。”夏浮川直起了腰,換成了最開始的很隨性地背靠著墻站著的姿勢,臉上也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就是有點不明白怎么演這一段?!?p> 朱導(dǎo)很快地“喔”了一聲,“按照男主角對于破案的這種狂熱還有激情,醬好了,你就想象自己終于追到了喜歡的人,雖然這樣類比可能有點失禮啊,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我是覺得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破案和追人也是蠻像的嘛……”
“……”這回夏浮川卻是沉默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兩邊的口袋,卻在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在戒煙的事實后(還沒完全戒掉),只能訕訕地搓了搓手,然后繼續(xù)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來。
“知道了導(dǎo)演?!?p> 雖然他還是一點都不知道。
畢竟他完全沒有這種人生體驗,而且就算說是靠想象,也沒什么用,畢竟肚子空空,里面就沒有這方面的存貨。
于是朱導(dǎo)就像往日對別的年輕人教導(dǎo)的一樣,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輕松嘛未來影帝,你行的。”
這話對夏浮川就很有鼓舞作用,于是旁邊路過的一位工作人員很納悶地看了眼突然就很莫名地笑了笑的夏浮川,甚至還興致很高地拍了拍導(dǎo)演的肩膀,然后撓了撓頭加快了腳步。
這個夏浮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就一愛聽好聽話的幼稚小鬼頭。
因為朱導(dǎo)的那句“夸贊”,夏浮川很無所畏懼地再次上了場,搞得吳夢珂都很稀奇地多看了他一眼。
再次正式開始拍攝之后,吳夢珂飾演的女法醫(yī)剛捧著解剖報告出了門,就和夏浮川撞了個滿懷,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手里的那紙報告就被面前的這個冰山臉給搶了過去。
“誒你這個人怎么回事,怎么著急干什么……”吳夢珂摸摸自己的腦袋,質(zhì)問著。
夏浮川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收回了剛剛下意識就動了動的手,“對不起?!毕袷菭C嘴的三個字飛快地說完了之后,他又立馬拆開了報告,才看了沒幾秒,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可以稱得上輕松的表情。
果然,一點都不出他的意外。
“兇手,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p> 這一段結(jié)束后,朱導(dǎo)一邊摸著下巴一邊看監(jiān)視器,然后抬頭對兩人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
總之今天的戲也順利地拍完了之后,夏浮川身心疲憊地上了車,然后跟條咸魚一樣地癱著一動不動。
“章魚哥?!毕母〈ㄅe了舉右手,有氣無力地問道。
“什么事?”
“就那個……你知道吧就那個……”
“哪個?”張嶼司不解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夏浮川深呼了一口氣,“你有沒有追過人?啊不然談過戀愛也行,反正跟這個搭邊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都行……”剛開始聲音還挺大,但越說聲音就很可疑地越小了起來。
“……”張嶼司扶了扶眼鏡,鏡片上好像也跟著飛快地掠過了一道刺目的光芒。
“怎么突然問這個?你想戀愛了?”
張嶼司的口吻雖然冷靜,但內(nèi)心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一定要冷靜要克制,對,畢竟他還沒談過戀愛,要像教育青少年一樣,要慢慢來慢慢引導(dǎo),要給予積極正確健康向上的指導(dǎo)……
“誰想了!我就隨便問問……”夏浮川睜圓了眼睛,“就今天導(dǎo)演指導(dǎo)的時候提到,我……”
“我不知道,就很困惑?!?p> ……
張嶼司嘆了口氣。
小兔餅干
來了來了 害!